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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说笑?笑?,等裴泽醒了, 用罢早膳后,一行人往裴夫人处过去。
过程中,还在念叨明棠:“娘昨日讲故事睡着了,没听完~”
明棠满口应是,心中再次为自己的催眠专用神器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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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小朝会,素来只有到了品级的官员才能参加,程序也就简单许多。皇帝处理了几件小事,便命散了朝,回?到御书房中,先把沉重的朝服换了,坐在椅上,稍稍放松了一会儿,汪伸已经来报都?有哪几位候着求见。
“裴钺不是回?来了吗?宣他?进来。”
朝中能做到三?品大员的,多半都?已是五十朝上的年纪,几位阁老中更是有已年逾七旬的。皇帝体恤群臣候见时辛苦,凡有人候见,皆是在偏殿坐着等候。
听说皇帝召见,裴钺起身,略应一声,便往外走去。刚跨出?门槛,迎面?遇上正随着内侍往偏殿过来的明侍郎。
因不方?便说话?,裴钺只脚步略停了停,冲着明侍郎点头示意,随后追上内侍,继续往正殿中过去。
裴钺身后,一众候见的官员瞧着他?颇显年轻矫健的步伐,不动声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裴世?子前些日子出?外差,听说便是往陕西去了,如今既然已经回?来...
目光落在刚进门落座的明侍郎身上,有人羡慕道:“明兄这女婿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在他?们眼中,世?子这身份反倒代表不了什?么,不过是领一份朝廷的禄米罢了,能被皇帝信任、派了差使,才是裴钺这个人的份量所在。
明侍郎淡淡一笑?,颔首示意,却也不多话?,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十分稳得住。
这种不欲与?人多说话?的姿态,明侍郎自一步步升迁到如今,已经掌握得颇为熟练,尤其是最近这些天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多,明侍郎越发?熟练。如今稍稍端正坐姿,敛了眉目,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为正事烦心”的气质,还欲搭话?的人也就自然而?然歇了找他?说话?的心思。
殊不知表面?端容严肃的明侍郎此时正在心中暗爽:小女儿再嫁找了个比前女婿更好的夫婿,明侍郎想想便觉得心下舒坦。
随内侍到了正殿,正迈步进去的裴钺却没那么多心思,只模糊想着,明棠的眉眼似乎更像岳父一些。
龙涎香气淡淡蔓延,裴钺行过礼,将写好的折子递上去,便垂了手,静静等候。
皇帝翻开,初时还表情平静,翻到后面?,怒火不由升腾:“真是好大的胆子!”
族中最高也不过是个四品官儿,也就在凤翔那样的小地方?算得上当地望族,竟敢因不满知府清查隐田,推波助澜,害人满门后差人到京城拦轿鸣冤。
想着,眉梢一动,命汪伸:“宣晋王过来。”
皇帝宣召,晋王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便站在了御书房中,行过礼后,显得有些疑惑,显然不知父皇为何突然召见。
命人将那折子递到晋王手中,皇帝淡淡道:“你先看看。”
晋王看至一半,亦是怒火升腾:“这不可能,刘氏素来胆小良善,可见刘家教养如何,刘家又怎可能做出?这样骇人听闻之事?”转向裴钺,斜斜一睨,正色向皇帝,“裴世?子毕竟不擅此道,还请父皇派人重新查探过,不使人蒙冤。”
皇帝定定看了他?几息,对晋王所请之事不置可否,见晋王在他目光逼视之中依旧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模样,心下失望至极:他欲知真相,前后派了两拨人过去,一应说辞都?对得上,才能认定凤翔之事究竟如何。
而?晋王,他?的长子,不管心中作何想,竟能当着他?的面?,把因侧妃品性?好,侧妃家中便不会犯下这样过错的话说出口......
“你回?府去吧,在府中好好反省反省,等想明白了,再出?来。”皇帝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摆手命人下去,唤来汪伸,“宣刑部侍郎过来。”
晋王不意皇帝竟是这样一言不发?便禁了他?的足,不由慌乱:“父皇,儿臣不过说了句话?,有哪里?做错了吗?”
皇帝轻“嗯”一声:“想不明白,就回?去好好想,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哪了,给朕上折子让朕看看。”
瞧着晋王临走时还似有些不满地偏头看了裴钺一眼,皇帝心下竟生出?些淡淡疑惑:难道是他?真的老了,以至于他?的长子都?到了岁数增长后变得蠢笨的阶段?
裴钺折子写得清晰全面?,几处细节更与?他?先头派过去的人说辞重合,皇帝看看站在堂中长身玉立颇显气派的裴钺,再想想自家那个证据摆到脸前,不管青红皂白先为侧妃娘家开脱的长子,摆摆手:“出?门这些日子,回?衙门看看便归家吧,给你放几天假好生歇一歇。”
裴钺躬身应是,这便告了辞。
他?离开这些日子,金吾卫中颇有几件下面?人不好代他?做决定,却又可以拖一拖的事务积累下来,知道指挥使回?来了,来请示的人络绎不绝,忙完时已是下午。
正欲归家,以虞国公家三?子虞高轩为首的几个人兴冲冲过来,要邀他?到酒楼中为他?接风洗尘。
一群人簇拥着,裴钺有心拒绝,但众人诚意相邀,又要么是交好的勋贵子弟,要么是他?的得力下属,裴钺只得应下,事先说好:“便只用顿饭就好。”
相携去了酒楼,见裴钺果真打定主意滴酒不沾,素知裴钺脾气的众人也不费功夫劝他?,要了酒来:“上好的梨花白,可惜世?子没这口福了。”
众人年岁都?不大,最年长的也不过是刚至而?立之年,因裴钺离了衙门后素来和气,众人也放得开,不过片刻,气氛便欢乐起来。
晋王府中,却是气氛正僵硬。
晋王妃瞧着对面?晋王那张阴沉的面?孔,也没了心思吃饭,命人将东西撤下,屏退众人,微微蹙眉,关怀道:“殿下自从宫中归来便是如此,可是父皇训斥了?”
白天王爷被陛下召见,归来后却是大发?脾气谁都?不见,直到晚间才来了她?这里?,说要一道用膳,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王妃是母妃为自己千挑万选的,与?皇家连着关系的贵女,在几位王妃里?出?身算是个尖儿,晋王一向很以自己能娶到这样的王妃为傲。
此时听王妃问了,他?也不遮掩,直接将上午的情景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犹有些气恼:“刘家着实可恶!竟敢私下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做的周密些,让个毛头小子一查便查了个掉底。”
想了一天,晋王不至于还认为这事与?刘家无关,心中却是又恼刘家私自行事,又恼刘家办事不力。
要是真能把这口锅牢牢扣在李知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