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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寒暄,说些场面话。

且日日宴会不?断,她的衣裳首饰也要各自?搭配了,总是要不重样的才好。陪她出门的闻荷红缨自?然忙碌,留在诚毅堂中的折柳青玉也不得闲。

便是不?需出门,裴氏族中有些婚丧嫁娶诸事,定国公府也少不?得?要命人出面。明棠是下一任的宗妇,这些事自?然也不?能不?管,少不?得?跟在裴夫人身边听了满腹的陈年旧事——俗称听八卦。

回到诚毅堂,躺在软榻上长长呼气时?,觉得?自?己吐出来的气息里都带着八卦的味道,仿佛能立地升仙。

遥想?往年,她哪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念及往日闲暇,明棠又不?禁叹了口气,指挥红缨:“左边稍重一点儿。”

再一抬头,裴钺正坐在她不?远处,一手拿着书看的入神,一手却是陷在黑猫那越发油滑的皮毛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越发衬得?指尖白?皙如玉。

几?步之?遥,闻荷正慢慢过来,手上拿着本眼熟的、厚重的菜单子。

已到唇边的叹气声是再也叹不?出来了,只?好化作一个明媚的笑。

也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忙忙碌碌,展眼又是浴佛节。

裴钺这一日自?是休沐。在家里上私人幼儿园的裴泽知道了家中长辈过几?日要结伴出行,再扳着手指一算,那一日他恰是轮着上课,不?到假日,登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但他毕竟已是进?了学的人,自?觉不?能像从前那样跟长辈撒娇,要展现?出他身为成熟男子的风范和担当。

于是饭毕,见婶娘和叔叔要相携而去,立即轻咳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恭恭敬敬把几?位长辈请到堂屋坐定,神色倒是坦然得?很:“陆先生说?,要孝顺长辈。阿泽上学以来,不?能天天跟祖母和娘见面,没有从前孝顺,让阿泽明天孝顺孝顺你们吧!”

也不?知这话他在心里想?了多久,又私底下练了多久,此?时?说?出来,当真是如水银泻地,一气呵成,再配上他那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明棠生生把笑容憋了回去,做出一个这些日子出门时?常摆在脸上的端庄微笑:“阿泽所言有理,明日记得?早些起身来给婶娘请安。晨昏定省,本是应当。”

裴泽一时?哑住,点头应下,回忆了一下自?己跟小伙伴们商量出来的说?法,固执地继续往下说?道:“长辈出门,阿泽应该随...随身服侍,怎么好在家里安坐呢?”

裴钺淡淡:“你在家里,我?们事情还少些。”明天要是带着裴泽出门,少不?得?又是幼娘的事情了。

接连碰壁,裴泽立时?转向还没发言的祖母:“祖母,阿泽本就有休沐日,就当是挪到明天了好不?好?”

裴夫人似是沉吟片刻,见裴泽面色急切,终是点头:“那就挪到明日吧,明天出去玩一天,大?后日的休沐却是没了,要连着上七日的课。”

裴泽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只?要自?己明日能出门就够了,立即兴高采烈起来,带着奶娘回屋,要亲自?挑明天出门的衣服,丝毫没留意到明棠同情的眼神。

阿泽就是年纪小啊,不?晓得?调休这种?万恶的制度千万不?能随便接受。

当然,更值得?同情的是...

裴夫人下午就派人去裴泽几?个幼儿园同学的家里说?过了,明天浴佛节,放假一天,不?必送他们过来了。

这就是情报工作没做好的后果啊,只?知道家里要出门,不?知道原本就是要带着他的,白?白?赔了一天的假期。

......至于那天裴泽照常去上课见不?到同学怎么办?

明棠不?用想?就知道,私人幼儿园,扯一个单独授课之?类的由头还是相当容易的。

且不?说?裴泽晚上是如何激动,人在床上躺着,心已经飞到了府外去。毕竟是小孩子,习惯了上学堂的心还是挡不?住对出去玩儿的渴望,迷迷糊糊到将近夜半方才沉沉睡了过去。

明棠坐在妆台前看着折柳等人收拾明天要穿的衣物时?,也稍有几?分感慨。

去岁浴佛节,她才和离不?久,住在家中,外界的压力?也还不?甚清晰,只?有些闲言碎语,她也并不?在意。今年浴佛节,她再婚都已经大?半年了,更是很少有什么话能递到她跟前,更别说?让她烦恼了。

只?愿年年皆如今日吧。

翌日天气晴好,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交际场合,明棠装扮也简洁许多,一身的浅绿淡青,乌发间点缀着温润的珍珠,如一副浅淡悠远的山水画。若非头发尽皆挽起,昭示着已婚的身份,与闺阁女儿别无二致。

裴钺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明棠晨起慢慢将长发挽成髻,再簪上各色华贵首饰,而后一派雍容娴雅出门赴宴的模样,乍见她这样清爽,竟还有些不?惯,目光不?自?觉多停顿几?息,惹得?身后侍女们各自?对视偷笑。

待到静华堂见了裴泽,裴钺明棠二人却是也禁不?住笑起来。

——不?知道这小朋友记忆力?怎么就那样好,身上穿的竟是去岁秋猎时?为他做的小小骑装。

深秋时?做的衣裳,原本就是预备着里面还要穿夹衣,做得?宽松了些,如今数月过去,裴泽虽长了个子,穿着也还合身,只?是那斑斓的色彩,着实鲜艳夺目。

初春时?节,这衣裳也尚算应季,裴泽定要穿着,裴夫人也就放任了,见儿子与儿媳都在笑,还为裴泽说?了句话:“正是乱穿衣的时?候,随他去吧。”

裴泽在一旁附和点头,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裴钺的通身天水碧。待上了车,隔绝了裴钺的目光,立时?凑到明棠身边,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叔叔怎么不?穿好看的衣服?”

裴小世子分明记得?,他叔叔也是很有几?件符合他审美的衣服的。

裴夫人看了眼明棠,意味深长:“你觉得?好看与否,那是无关紧要的事。”

作为一个已经进?学的优秀学子,裴小世子的智慧和学识显然不?足以支撑他领会祖母的深意,只?能听出来祖母是说?他的意见不?重要,当即轻哼一声,偷偷掀开车帘,望着街上的喧闹,兴致勃勃。

今年开年以来,先是突然降雪,又是皇帝生病,如今好容易冬去春来,京中自?上到下,心中不?安的大?有人在,对封建迷信活动的兴趣显然比去年又有提升,盼着借浴佛节的运势去去晦气,也好保佑今年剩下的时?光平平安安,街上的人潮也比去岁更汹涌些。

裴夫人自?车帘缝隙往外看了一眼,见着那可称拥挤的人潮,却是不?禁想?起去岁的事,看了眼明棠,笑道:“去岁浴佛节时?,我?满心想?着见你一面,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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