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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房间。
明棠初时?自然好奇, 可也仅仅是?有一些好奇罢了。
如今这地方原本的主人?正在邀请她踏入最后一块领地, 这其中的意味, 明棠怎会察觉不到??
那么,真的要?应邀过?去吗?
裴钺说的轻巧,“幼时?物件”, 若当真是?些无关紧要?的幼时?物件, 又怎会一直安放在那扇门后?
端午时?遥遥看见的那个翩若惊鸿的身影, 亲事初定时?他诚恳的言语,成婚后的点点滴滴...仿佛在眼前一一浮现, 明棠依旧踟蹰,却?不自觉自椅中起身,指尖轻轻扣着桌面, 柔软的指腹被压出有些泛红的印记。
明棠难得有些头?脑空白,因她没有动作,室内一时?也陷入静谧中, 几乎能听到?烛火静静燃烧的声音,如同她燃烧的思绪。
“为何?”良久,明棠只能这样问。
为什么这时?忽然提起?为什么这时?候表明心意?
裴钺却?只道:“因为想让你知?道。”
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裴钺从?未与其他女?子相处过?,自然不知?道这世?间女?子是?何面貌,但他很庆幸当日因那点小小的误会与明棠定下了婚约,而有幸与她成为家人?。
他已渐渐察觉自己的心意,对明棠的犹豫不决自然看在眼中,却?没有一定要?强求的意思。正如方才所说,只是?突然觉得,应该让明棠知?道而已。他们已注定要?是?一辈子的夫妻,往后都要?一起度过?,裴钺却?仍觉有些不够。
从?前既然已经错过?,通过?讲述来分享却?也足可慰藉。
又是?一阵沉默,仿佛时?光被拉成了绵长的线,沉沉坠下来,明棠终于伸出手?,覆在裴钺掌心。
并非第一次牵手?,两人?却?都心头?一颤。对视一眼,裴钺轻轻用力,带着明棠踏足这块陌生的领域。
时?下向来讲究对称,身为正房的一部分,这间房与他们的寝室自然是?一样大小,烛光渐渐侵染黑暗的同时?,里面摆放的物件也露出全貌。
出乎明棠预料,这里只有一张低矮的坐榻,墙角堆放着几个箱笼,上面已浮了层淡淡的灰尘。倒是?墙上悬挂着几张大小不一的长弓,让她心头?有了几丝明悟。
果然,裴钺已开?口解释道:“这些都是?兄长曾做了送给我?练习弓箭用的。兄长是?长子,又自小就透出了习武的天分,因性情?有些疏狂,祖父一向对他管教严格,向来不许他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怕他移了性情?。”
指了指墙上的物件,裴钺淡笑:“不过?,你也看见了。”
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弓明明白白挂在墙上,可见裴钧也不负“性情?疏狂”的这个评价,即便家里有相关的规矩,还是?不知?从?何处学了一身制弓的本领。明棠不通射术,自然分辨不出这些长弓的制式如何,但判断做工还是?相当容易的。以她之见,即便裴钧有做木工的天分,花费的时?间也定然不是?少数了。
“兄长果真待你极好。”她不由感慨。
以裴家的家势,请了天底下最顶尖的匠人?,用最珍贵的木料给家中小辈制作习武用的长弓也是?不在话下,可那些又如何比得上亲兄长实实在在亲手?打磨?
两人?说着话自最小的那张弓一一看起,裴钺每张弓的来历都记得清清楚楚,边看边为明棠讲述这是?他几岁得的。
及至最后一张,他声音忽而低了些许,看了眼明棠,方才接着道:“这是?我?十六岁那年得的,是?兄长曾缴获的一张两石弓,那时?正气盛,自觉能开?两石弓已经十分了不得,欣喜之下,没遣人?送信便带了护卫亲去榆林寻他。”
“正是?冬日,匈奴人?南下来打草谷,兄长见我?忽然去了,倒也不生气,带着我?和一队骑兵四处追击,说是?带我?见见世?面。”
“我?就是?用这张弓杀了第一个人?。”
明棠看向这张弓的目光瞬时?有些变化。
她此前自然知?道裴钺去过?边关,十之八九也亲自动手终结过他人的性命,却?向来未深想过?,此时听见裴钺轻描淡写说出来,因早先做过?心理?建设,不算惊讶,但也无法再平静下去,脑中纷纷乱乱不知闪过了些什么念头?,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形,可有受伤?”
按裴钺的描述,虽然当时规模不大,应该是?类似游击,但他当时?毕竟是?个兴冲冲去寻兄长的少年人?,初出茅庐就被兄长带去与人厮杀,恐怕很难适应。
裴钺摇摇头?,笑意渐深:“并无。”
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初次杀人的不适已经烟消云散,事实上因用的是?远程兵器,裴钺一箭射出,对方应声而倒,很难让他有过于鲜明的记忆。
倒是?归营后的场景让他时?至今日依旧难以忘怀。
彼时?寒风凌冽,营中旗帜随风漫卷,战斗过?后,士卒们坐在篝火旁饮着大碗的酒,裴钧甲胄仍未离身,听着亲卫们带着赞许地评价裴钺今日的表现,朗笑出声,随后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席地而坐,与士卒们举碗共饮。
而也正是?裴钧当时?的表现让裴钺彻底对兄长明明可以留在京城,却?仍要?常驻边关的行为释怀。
明棠非是?亲历者?,也只能通过?裴钺的转述获知?当时?的情?景,自然也便能轻易判断出裴钺话中蕴含的情?感,犹豫着问道:“你似乎并不遗憾兄长常年在外?”
提起那时?的情?景,裴钺有释然,有怀念,却?看不出遗憾。
裴钺点点头?,举目环顾一周,拉着她在坐榻上坐下,轻声道:“你大约也知?道一些我?们家中的事。”
明棠点点头?,裴家在京都豪门重,嫡支一向算少的,家里的事也不多,她当日决意嫁过?来,自然不可能对裴家之事一无所知?。只是?定然不可能有裴钺知?道得清楚就是?了。
裴钺大约早已决定从?头?说起,也不去问明棠知?道的是?哪些部分,只轻声道:“母亲当日嫁入裴家家门,两人?也算是?公府侯门,门当户对,祖父祖母又一向喜欢母亲,初时?大约也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兄长就是?在这时?候降生的。以母亲对待阿泽的模样,你大约能想见当日她初为人?母,对兄长有多疼爱。据家中老人?所说,家中其余人?对兄长的疼爱又要?更甚十倍。”
原来你们家疼孩子是?一脉相传......更甚十倍,明棠真有些无法想象。
前儿裴夫人?刚把浴佛节时?许给裴泽的一荷包金佛豆兑现了,足金足两,裴泽兴冲冲去接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