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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遍战报,才?知道?了更多内情。
重臣们默默看着战报想象着当时的情况,还有余力感慨一下裴钺不知从哪招的这人写的折子,上来便先?自陈罪过:没有在战事刚起时向京城报信实在是?因为战机不可贻误,况且当时还在战中,怕战报被?敌人截获走露消息,这才?在告一段落后?才?令人传信。
明尚书一看这一段,便在心中默念一句裴钺滑头。照着战报中所写,离双方?交战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算上送信的功夫,才?一个月出头,已经有如此大捷,就这样还要先?请罪,当真?是?不给?人一丝挑毛病的机会。
接着往下看便是?战报,亦是?深谙向上报告该有的策略,报告里该简略的简略,该详实的详实,让看了一天折子,苦于在各种辞藻中寻找真?实情况的阁老们觉得如同在三伏天喝了碗冰水似的,怎么看怎么顺畅,如同看了一封文笔上佳的战事小说?似的,看完便知道?这场仗到底是?如何打赢的,甚至有种自己上也能亲自指挥大军作战的错觉。
待看完详细战报,就更能理?解陛下为何这样急切,丝毫不掩饰对裴钺的满意之情,那边战事恐怕还在扫尾,这边已经迫不及待召集内阁集议嘉奖之事。确切地说?,对裴钺的嘉奖之事,谁让众人一看便知此战首功在于裴钺呢?
——虽没人敢往陛下身上扯,但去岁边境生乱,丢了大人的将领还是?个得过陛下赞赏的,跟陛下见面多些的都能察觉到他从那以后?心中总有些不舒服。
如今出了裴钺这个出身名门,之前还没当过差就被?安排到金吾卫,又备受看重,可以说?是?从头到尾一手被?陛下提拔起来,偏又这样争气的将领,就好像他之前疑似有识人不明情况的阴影被?一扫而空,陛下又成了那个能够慧眼识英才?,不拘一格提拔人的陛下。
想到此处,又明知正管这些的礼部尚书是?裴钺的岳父,都有人开始担忧陛下会不会在情绪激荡和明尚书不阻拦之下一股脑给?出些不合规矩的封赏。
事实证明,皇帝虽然情绪激动,对裴钺亦是?欣赏之情满溢,但也还没有到了头脑被?冲昏的地步,见众人看了战报,了解了情况,哈哈一笑?,指着明尚书道?:“裴钺立下这样大功,又生擒了鞑靼的三王子,朕已决意让他回京献俘,这仪式就由你?来操办吧,翻翻以往的规矩,可不要太简陋了,有失朝廷体面。”
明尚书微微躬身:“太祖时也曾有大将回京献俘,仪式如何礼部还留存有记档,臣就命人参照那时规制,定然不负圣上所托。”
皇帝点点头:“太祖时国朝刚立,各方?面都不富裕,参照规制就罢了,若有以此时眼光看着太寒酸的东西,你?就自己斟酌着改了吧。”
明尚书再度躬身领命。
一旁等候着的几位尚书不由侧目,户部钱尚书更是?不由暗道?:就是?因为国朝初立时不富裕,又有打了胜仗安抚民心的需求,那献俘仪式除了用的东西不算太好,各项礼仪恐怕都是?顶格或者?接近顶格的了。这又得了能自行?改用品的允许,那场面还不得被?搞得盛大无比?
看来圣上还是?对裴家人信任有加啊。倒是?现下的定国公,可怜得很,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个透明人,竟没一个人想到他似的。
做给?世人看彰显国力的仪式商议结束,紧接着就是?对裴钺个人的封赏事宜,耳边听着同僚们的提议及圣上的答复,钱尚书不由无语:这半晌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到定国公半个字,这还是?裴钺的亲生父亲呢。
刚想到此处,就听得有人提及定国公,他不由凝神?细听片刻,随即愕然:这话说?得再委婉,也挡不住话里的意思是?定国公毕竟年事已高?,现如今也早已不理?世事,不如让他趁早让爵给?儿?子,再给?嫡长孙封一个世子。听闻裴钺对他这兄长的遗腹子向来看重,早些给?了世子位,也能表示一下朝廷对裴钺的安抚与看重。
一向为人方?正的刑部章尚书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效果?可算是?震惊了一圈人。他毕竟跟明尚书是?亲家,跟裴钺也算是?拐弯抹角的能扯上些关系,说?出这种话,对钱尚书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最让他暗自摇头的还是?居然没有人立即提出反对。
难不成大家就真?的这么想给?裴钺封赏加满?
好在关键时刻,还是?皇帝稳得住,到底没有同意章尚书的提议:“裴钺毕竟还年轻,这岁数袭了爵,听着跟平白涨了一辈似的,不妥。历来封妻荫子,他母亲和妻子自有诰命,不需再加封赏,倒是?他那个小侄子一向是?当儿?子养的,荫到他身上也说?得过去。还有榆林的封赏,你?们回头拿个章程过来我看看。”
这时节信息交流再不便利,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的战报一到,几乎是?内阁集议刚散不久,京中消息灵通的人家就得知了边关大胜的消息,此战首功在裴钺的事更是?被?不少人暗暗点明。
明尚书自然得知女儿?担心,因战报都已送到了,不日?裴钺就将进京献俘,派人来送消息时便着意说?得详细了些,明棠得了消息,却是?一阵愕然,几乎立刻制止那人再说?,起身带着他去寻了裴夫人。
明棠鲜少有这样焦急外露的神?态,何况身后?还跟了个陌生的男子,又是?一路往内宅去,一路上路过的侍女们避让之余都有些愕然,不由猜测是?出了什么事。
裴夫人一瞬就猜到怕是?有裴钺的消息,见明棠虽然焦急,但是?并无忧虑,才?放下心,和明棠坐在一处,听来人慢慢复述明尚书的话。
两人此前便已担心过边关战事再起,裴钺身临前线,刀枪无眼之下可能受到伤害,却因鞭长莫及,除了隔段时间使人往西安走一趟之外没有其他事可做。而半月前两人还曾收到过裴钺的家书,信中口吻一如往常,现下回想,恐怕他那时就已在作战之中,或者?有了交战的计划,不过是?为了让两人安心。
两人此时听着听着,想到裴钺的上一封家书,不由对视一眼,裴夫人竟有些恼了:“他便这么不放心我们,自己孤身在外,还要费心安抚我们?”
然而到底是?已经过去的事,裴夫人也只好轻轻叹一口气,心中对次子的疼惜之情更甚,见儿?媳明棠亦是?面无喜色,握了握她的手,问那人道?:“信报上可有提及裴世子有无受伤?”
他稍一回想,确认明尚书的确没提过有关的内容,摇摇头,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回道?:“没有提及。不过老爷说?了,陛下要办献俘仪式,世子那里战事收尾后?恐怕就会启程回京,最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就要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