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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她站起来,福了福身,“望大爷明鉴,婢子十四被卖至姚家时,签的是三年活契。如今三年已至,婢子在姑娘手中原是赎了身的。可是府衙的小吏奸猾喜功,擅自改了婢子的身契送来国公府,才有了现今的误会。”

房中一阵水声,顾青川手没入盆底,只觉这水比不上她的手腕,滑嫩细腻,宛若凝脂美玉。

林瑜看他面不改色,哪里知道想的竟能如此下流,还以为这人是在认真思量,遂提裙跪了下来。

“婢子一向粗鄙惯了,进国公府后给许多人都添了麻烦。恳请大爷开恩,让婢子为自己赎身,也好顺道解开这个误会,倘若府衙那些蛀虫有样学样,岂不毁了大人声誉?”

这丫头劝起人来倒很有趣,句句都是替别人着想,半点不提自己。

顾青川拿了帕子擦干手上水渍,漫不经心问:“还无人与你提过么?”

林瑜抬头,听他说道:“给文书作假送到国公府的主簿与皂吏,已被惩戒过,并不剩什么误会,你无需替我忧心。”

谁替你忧心了,她的卖身契在哪儿?

林瑜忍气吞声,语气照旧恭敬,“大爷,我听说国公府规矩森严,即便是一个小小奴婢,安排做活也得依照章程来。既然误会解开,婢子未与国公府立契,是不是——”

“你自然不是国公府的丫鬟。”顾青川取出一张薄纸,正是林瑜的卖身契,淡声道:“按照章程,你现在是我的人。”

卖身契递至了眼前,林瑜一排排看过上面的字,神色渐渐变得木然。

顾青川掌心托起她的下颌,俯视着这张皎如云月的女子面靥,指腹在她腮畔轻轻摩挲。

“你的身契退给了姚妙华,她又亲手画押,把你卖给了我。”

他的声音沉沉绕在林瑜耳边。

第20章 毫无欣喜可言

骗人。

妙华不会轻易出尔反尔,况且她出府那日对着自己还一脸的惭愧,一定是他让妙华这样做的。

林瑜敛眸,手心攥紧压在裙上,温声回:“我知道了。”

顾青川垂眼,见她跪在地上,脊背纤薄却挺得笔直,撑起一袭白衫青裙。

他松开她的下颌,“起来罢。”

林瑜心中冷哼,膝盖一动,裙下的里裤便摩挲着伤口。

饶是习惯忍疼的她,也受不住皮肉被这样拉扯,低嘶了声,将要跌回去时,手臂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托起。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林瑜身子一僵,下意识便要推开,推到一半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扶着他的手臂缓缓站起。

圆领束起的一截雪白秀颈攀上了粉意,周围好似能闻见被蒸腾出的甜香被蒸腾。

顾青川喉头微咽,不由动心起意。但念及这小女子身上好几处伤,想必不能十分尽兴。

掌心紧了紧,又松开她。

“这两日你不必过来正房,养好身上的手伤腿伤再来伺候。”

这话刺耳的很,林瑜是一个成年人,如何不懂他话中深意?

她几乎要冷笑出声,却还存有理智,只是后退半步,抬眸看了他一眼。

冷冷清清,毫无欣喜可言。

顾青川不以为意,只觉她这般模样也好看极了,比起笑时另有一番风致。可见美人不必多笑,嗔痴喜怒皆是动人。

烛芯跳动,夜风缕缕穿过雕窗。

廊外的脚步声已经走远,顾青川拿起半湿的帕子,留于手中的淡香亦被吹散。

后罩房。

林瑜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舀水洗脸,薄薄的面皮搓得通红,几乎要去掉一层皮,直到敲门声响起才猛然停住。

“谁?”林瑜停下,水滴滑过她的面颊,一滴一滴沾湿了前襟。

满春道:“雀儿,大爷有东西给你。”

林瑜皱了皱眉,拆开自己的发髻,散下头发遮住大半面颊。这才走到门边,打开一道窄缝。

一颗脑袋从门缝挤了进来,林瑜眼疾手快,按住这颗脑袋往外推。

满春哎呦一声,连忙把锦匣从下面递进去,“在这儿,在这儿!”

她手中一空,房门很快被合上。

“好凶啊你。”满春的好奇心被关在门外,拍着房门说道:“这两日你不良于行,我给你送饭,想吃什么提前与我说。”

“不用你送。”林瑜淡声回。

“当真?你的腿可不好走。”满春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倒是松了口气,心道管事的吩咐自己已经照做,她不要可就不关己事了。

林瑜坐回桌边,这是之前装药的匣子,打开来,里面多出一只玉钿花博髻簪,碧玉通透莹润,与金银缠成花钿,即便在黑夜,也熠熠夺目。

她却碰也没碰,只拿出里面的药瓶,给红肿流血的膝盖上完药后,便枯坐在房中,盯着烛泪自焰芯中一颗颗滚落到桌面,凝固成白。

隔间的窗户关紧了,却还能看见投在纸窗上的烛光,许久也未熄灭。

满春回到房内,轻轻合上房门,“雀儿这么晚还没睡,肯定抱着匣子在偷乐呢,都舍得点灯了。那簪子确实好看,簪尾的雕花又是嵌玉又是镶金,肯定值不少钱。”

彩云听着刺耳,“她那点眼界,什么不是宝贝?可不得好好看上一夜?”

满春撇撇嘴没做声,心说你还不是一样,有了好东西天天挂在嘴边,前几日还一直念叨你的红翡玉手镯,连袖子都给改短了一截,生怕别人见不着。

她下意识瞥向彩云手腕,微微诧异,竟然这么快就换成银镯子戴了,再仔细一想,的确有几日没见到那只镯子了,还真是难得。

满春上了床,搬过枕头,“对了,老太太吩咐的事,你是不是还没告诉雀儿?大爷那边还不知道呢吧?”

告诉雀儿?自己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多少年,凭什么给一个粗使丫鬟传话。

彩云在床上翻了个身,口中却道:“大爷都让她歇着了,还怎么去说?我替她跑一趟就是了。”

本来也不是大事,过几日三姑娘及笄,老太太想好好办桌席面,叫大爷也过去。还差着好几日呢。

满春看出她的心思,随口应和:“也是,雀儿这回得歇上两三日呢。”

彩云满不在意地哼了声。

翌日,她早早起来对镜梳妆。日上东窗时,方才打扮完毕。

两腮抹匀了桃花胭脂,勾出细细两道远山眉,穿上簇新的花色方祺纹绢衫,袖口露出一截白晃晃的腕子,提起丹红挑线的罗裙,一步一摇,端的是花嫣柳媚,人比花娇。

满春两眼直愣愣看着,待彩云要出门去,忽然抖擞一下,将人拉回房中。

“现在不能过去。”满春拉着她的手,“白日里大爷常在书房,不喜被打扰,你不如等入了夜,大爷回到正房再说给他听?”

彩云细细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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