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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出百般手段,把自己给蒙骗了过?去。

原来这只雀儿?,不止是?有?一腔意气,还很有?几分头脑,比他想得还要聪明果断。

男人修长清瘦的指节屈起,用力?捏住盏壁,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唯有?手背薄透的皮肤没能藏住情绪,青筋微微凸起。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进了兖州呢?她是?一个人到的济宁府?”

暗卫拱手,“是?,夫人确是?自己到了济宁府。”

兖州府有?四州,他和兄弟们去得迟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确定夫人入了济宁州。到济宁州内,又因?前次被发现的教?训,再也不敢拿着画像去寻人,查找起来要更费功夫。苦苦寻了一番,才碰巧听得下落,找到了人。

在夫人所?典屋宅附近蹲守了两日,他不敢再多作耽搁,马不停蹄来了大同,禀报自己急急查来的消息。

“夫人作男子打扮到了济宁州,先是?自己住了几天客栈,随后?便典屋住了。最近正在逛书肆和铺面?,约莫是?琢磨自己做些生?意了。”

顾青川听到这句,倒是?不怎么意外,点了点头。将书案上一个麒麟白玉镇纸给了他,“回去后?问杨瀚墨领赏,叫他别忘了弟兄们的。”

暗卫得了赏,面?上喜不能收,当即磕头道?谢。“是?,多谢大爷。”



总兵府外,一顶小轿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出来那?人穿正红官服,胸前绣孔雀补子,玉带皂靴。正是?京中新派来的巡抚都御使杨施问,此前在太常寺任少卿。因?着大同这个差事没人愿意接,就把他提了上来充数。

杨施问将要下轿时看见脚下有?人,连忙把腿收了回去,对?那?趴跪在地上的小吏挥手。

“没有?轿凳也罢,快快让开。”

此次平乱有?功的将领兵士都候在府衙大门外,等这位巡抚念完圣旨,一箱箱赏赐跟着抬了出来。

除去念不完的金银财帛,还赐了几个虚名,一干人等一一领受。

杨施问合上圣旨,一一去扶,含笑道?:

“诸位都是?功臣,快快请起。陛下说过?,你们都是?有?功之臣,该好好犒劳一顿,我此前已叫人包下了酒楼,备了好酒好菜,只等与诸位共饮。”

这边寒暄完了,他才将目光投向顾青川,“顾大人,又是?许久不见了。”

两人几年前一同在刑部当过?差,也算旧相识,一道?进了官厅,顾青川将自己手中的事情粗略与他交代了一通。

“另还有?两本账册,你看着处置。如今事情已定,我也该回去。”

“怎么急着要走?我初来乍道?,你不与我喝一杯?”

杨施问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角,满口热络:“退之兄,咱们好歹是?一道?点过?卯的交谊。”虽则这交谊只有?短短一个月。

顾青川眉心微拧,“大可不必。张文绣此前的师爷留了个活口,你若想知道?什么,自去地牢将人提出来问。”

闻听此言,杨施问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府衙内的师爷虽无实职,但都是?留在衙门里的老人,对?这地方的大小事务,人情往来,算计得最为清楚,往往手里还把着一本帐。自己一个刚上任的空心巡抚,若是?因?着不懂规矩得罪了人,日子越加没有?盼头。

“还是?顾大人想的周到。”杨施问细细想过?一遍,面?上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

“不如这样,今日晌午人多,难免招待不周。等到夜里如何?夜里我在府中备下酒宴,咱们喝上一盅。”

“不必。”顾青川只淡声应了句,阔步朝外去了。

杨施问见他当真要走,不免疑惑,提步跟至厅外。

“顾大人,究竟有?何急事?”

顾青川已经然不耐听他啰嗦,随即停了步,提醒道?:“地牢那?位师爷只剩下一条腿,伤口还没包扎,这几日雨水多,难免有?鼠蚁出来,你若是?不想他流血过?多而死?,最好现在先去看看。”

杨施问嘶了口凉气,一个字也顾不得多说,连忙去了地牢的方向。

他的身影远了,许裘才走上前,“大爷,马车已备好了。”

走至院中,草木葳蕤,鸟雀鸣啁。

他望了会儿?,眸光微沉。

养的鸟儿?已经飞了一阵,是?时候该找回来了。

第45章 他与他看的,是同一个人……

大同府到济宁州,马车要四?日路程,恰这几日天晴日朗,微风和煦,道?上一点泥水也无,顾青川只三?日便到了。

驿口?已另备了马车,暗卫禀道?:“夫人前些日在西市后的街尾租好了铺面,开的是一家书肆,近来都在为?此忙累,这会儿应当还是在书肆。”

顾青川踏上了车轼,淡声道?:“现在过去。”

他倒是有些好奇,她现在过得如何。



锦帷马车驶了两刻钟,到了西市后的柏树街,在当中一家茶肆外停下。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候,斜晖进巷,晨鸟还林。街头巷尾,或是小贩挑担回去,或是三?两孩童嬉闹跑过。

顾青川掀起车轩处的帘子,便瞧见了对面书肆里的那人,深青圆领长?袍,长?发只以布带束起,倒是还没长?高,要踮脚才能将?一本书放到书架顶格。

须臾,便有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顾青川眉心微拧,横眼瞥去,眉心转而?拧得更深。

他与他看的,是同一个人。

这头林瑜放完书,已经摆开了小桌。她不打?算自己起灶,在外买了一份鸭油酥烧饼,一包五色小糕,配一杯解腻的白开水,就近享用晚饭。

为?着书肆她忙了好些时日。林瑜没有做过生意?,对其中门道?懵懵懂懂,许多事情都只能自己多花功夫琢磨。

现在这条街地段不算打?眼,小流氓也少。付完租银以后,她变得更忙,因?着铺面里头空空如也,书架,箱笼,还有一应琐碎物?什都要准备布置。

常常白日出门忙累了一天,夜里回来她还得点上灯烛,记下书肆的零碎和支出,累到要在租来的牛车上补觉。

直到今日才算好了些。

才咬上一口?酥饼,便瞧见草青直裰的身影出现在远处,视线碰上,温时露出轻轻一抹笑。

林瑜知道?定是托他在官府办的文书有着落了,不由双眼放光。险些忘记自己还是男子打?扮,提着圆领长?袍就要跑出去。

才到门口?,被他轻轻一指,及时停了下来,只在原地等人走近。

她笑眼弯弯,“你又是一个人?”

温时也笑,“嗯。”温小刀刚刚被他留在马车上,没让跟来。

两人一道?进了书肆后的侧室,温时拿出林瑜一直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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