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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把人拉住,“小刀姑娘,其实我过来,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林瑜的设想很是简单,让温小刀换上?自己的衣服从正门出去?,自己再另换一身女子裙装,从墙边翻出去?,然后一鼓作气跑到西河边上?,乘船离开兖州。
林瑜在“然后”之前住了嘴,“你以?为如何?”
“为何突然要这样?莫非扬州的人又找过来了?”温小刀奇怪,见她似有难言之隐,爽快点头?。
“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得先同我去?看二?爷。”
“自然。”
林瑜落在后面,等温小刀先回房内告诉温时,听他?应了,才拾步进去?。
温时将房中的药碗放进了捧盒盖上?,不?好意?思笑笑。“给你添麻烦了,我不?知?道她会去?找你。”
“你误会了,我今日无事。”林瑜道,“小刀姑娘说你们要离开兖州,我便想着过来看一看。”
“你今日的药喝完了么?”
“嗯。”温时抬手,“过来坐罢。”
林瑜坐下的时候,顺着温小刀的视线,看见了放在红漆云腿圆桌上?的荷包,转而便听见温小刀用力咳嗽了声。
温时拿起那个荷包,从里面倒出一枚天青色的玉佩,“我明日就要走了,姑娘的名字里既然是瑜,合该你们有缘,此物就送给你好了。”
他?将玉佩拿到林瑜面前。
青玉雕刻的鲤鱼玉佩,每一块鳞片都有细小纹路,不?止逼真可爱,还很……眼?熟。
林瑜很快记了起来,是在大学附近的玉饰店里见过。
大一暑假她在那里做兼职营业员,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她会充当一位观赏者。观赏最多的便是橱窗角落的青玉鱼佩,那块玉佩不?止好看,名字听上?去?也和她的小名一样,就叫——
“小鱼。”
温时的声音响起,林瑜蓦然抬头?,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太过吃惊,以?至于没?能听到走进别院的人声。
“这是它的名字。”温时歉意?笑了一下,把玉佩放进她手心,“现在送给姑娘,祝你——”
他?还没?说完,门口的帘子被打起,守在外面的丫鬟道:“二?爷,老?爷带着客人来看您了。”
林瑜直觉不?妙,这时候要出去?已来不?及,她急忙起身,直朝着那面比自己要高的顶箱柜就走了过去?。
温小刀在后面追着她,那句提醒的话还没?说出,柜门上?的铜环已被林瑜拉开。满满堆了一柜子的冬日衣物,经这么用力一晃,掉了好些?出来。
林瑜心跳如擂,顾不?得捡起,匆匆又走向另处。
温小刀伸出手,却错过了她的衣角,气急败坏跟在她身后赶。
一时间?屋内的脚步声比屋外要更加急切。
外面温老?爷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远初,你今日可好上?一些?了?”
房内瞬时安静下来。温时转头?瞧去?,两个姑娘的身影都藏好了,缓缓舒一口气。
“托叔父的关心,早已好得大差不差。”温时起身相迎,“您整日案牍劳形,怎么今日亲自来跑一趟。”
温老爷在外挥开丫鬟,自己挑起了门帘,让身侧之人先进,寒暄道:“你明日就要回京,我这个做叔父的心里总是挂念。总督大人路过府上?,便与我一道过来看看。”
温时站定,看着门口进来的那人。
一身玄色云纹缎面直裰,头?戴玉冠,腰带挂白玉吞口螭虎绦钩,蹬青绸皂靴。貌若寒玉,气有坤仪,抬眼?间?恍然生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温时拱手,“见过总督大人。”
顾青川并未看他?,视线径自落向后面柜边散落出来的冬衣,随后稍稍偏移,落到了摆放在隔断里外的五折漆雕嵌金山水绘屏之上?。
落在山水上?的黑影比墨要重。
他?微微一笑,转向温老?爷,“这位就是承宁侯府的温二?公子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明明隔着一扇屏风,他?声音响起的那刻,林瑜却感觉自己无所遁形,默默攥紧了袖口。
“这是自然,远初随了侯爷,都是英伟的长?相。”温老?爷连忙应声。
“他?这个孩子其实品德脾性也是极好的,看着没?有动静,实则是个极沉稳的性子,与我家温六如出一辙,两个兄弟都担得起大事。远初也就是被这病给拖累了,否则定有一番大作为。”
“你说的不?错。”顾青川不?经意?看向那扇屏风,淡声道:
“有的人看着不?声不?响,偶尔闹出一些?动静,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林瑜蹲在屏风后,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傲慢,冷淡,还有似笑非笑的轻嘲。她忽然难受极了,将脸埋进肘弯。
外面温老?爷看他?和颜悦色,可说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人,尴尬笑了笑,引着他?往里走。“是,是,总督大人快进来坐。”
温时被落在一旁,等他?们二?人从身前走过,直起了身。
顶箱柜旁的冬衣还堆在地?上?。温老?爷见到,忙站过去?挡着。
“远初畏寒,冬日里的衣物多,这几日风大……”
“温知?州说笑了。”顾青川道:
“少年人的朋友难免意?气用事,不?愿出来见人,也是寻常。”
此话分明是说屋内还有人。
温老?爷转着身子找了一圈,最后才看向那扇屏风。
温老?爷愣了一愣,缓步走过去?,“远初,你还有客人?”
温时默了少顷,道:“叔父,今日是来了一位客人,不?过方才——”
“温公子。”林瑜在屏风后开口。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已经没?必要再藏下去?。
她深呼一口气,拉开温小刀按在自己身上?的手,走出屏风。
“我方才想起还有东西落在你这,还没?能走。”
她拱手向另二?人行礼。“草民见过知?州大人,总督大人。”
她行礼与旁人不?同,脊背与腰杆都挺得笔直,只低一低头?。盖在衣袍之下的,仿若是一杆青竹,从来不?折不?弯。
这样的礼轮到顾青川时,连低头?也省去?了,林瑜只垂下眼?睫,合拱的两手便落了下来。
顾青川面色渐冷,“你的礼法?实在粗滥,该好好学学。”
林瑜抬起眸,同样是冷冷清清的一双眼?。
“我生性愚钝不?堪,恐怕花一辈子也学不?会,只是白费功夫。”
顾青川出身豪族,年少登科,哪怕是那些?恨不?得啖他?皮肉的门阀仇党,当着他?的面,也得好好说话。
这样不?知?死活,敢当面和他?对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