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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他?一时不知该先为哪一个吃惊,是死而复生的夫人,还?是——
还?是大爷转身之?前,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足足有两?个。
听得里面一声重咳,许裘回过了神,连忙将门掩上,退出到?几十步开?外。
顾青川这才侧身,“这几日总是下雨,若是缺了什么,何处不方?便,就让人来告诉我。”
林瑜并不理会这句,语气沉了下去,“我以为刚刚说的很清楚了。”
她什么意思顾青川心知肚明,只是这件事?情,于他?绝对不能让步,“可你想清楚了没有?”
他?这几年常在?军中,又是身居高位,说话一贯是这个语气。半问半吓,在?林瑜耳中,就成了十足的威胁。
她这个人最受不得威胁,“我想的很清楚。过去的纠葛不必再提,这雨一停,我就带着昭昭离开?。我与?大人从此以后毫不相干。”
林瑜深呼一口气,不再看他?,“大人脸上的红印已经消了,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顾青川被她这样?一说,面子上到?底过不去,才要挪步,又见她拉开?门,先一步出去了。
许裘还?等在?外边,一道熟悉的人影闯入视野,待林瑜要走过的时候,他?匆匆反应过来,拱手与?她行礼。
“夫人。”
这个称呼太过刺耳,林瑜蓦然停步,“夫人?”
她笑了笑,“许护卫,别人还?能推说不清楚内情,可你是知道的,我一开?始就是个丫鬟,后来好不容易脱了奴籍,也该是杭州城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绣娘,从来当?不起这句夫人。”
过去心头坠有千斤重的事?情,此刻再次提及,她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而顾青川听在?耳中,远不如她这般平静。
两?道目光有一瞬交汇,雨后山雾湿濛,眼神越过其间,仿佛也浸透了凉意。
这话但凡从旁人口中说出,许裘都要当?作是以退为进,但面前这一位已经让他?见识了许多,说是大开?眼界也不为过。
真有这样?的一类人,并不在?乎唾手可得的权势荣华,许裘顿了一顿,尔后拱手。
“林夫人,小人冒犯了。”
人走远后,许裘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回身,看向顾青川,“爷,福建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回应。”
这也不算意料之?外,顾青川颔首,“先等着。”
他?的目光落向林瑜离开?的方?向,心知她这是去接孩子了。
*
林瑜在?一间大殿内找到?了林昭,她跪在?半旧的蒲团上,正对着殿内的神像许愿。
这是一座彩漆木胎的观音塑像,经年过去已经落了色,观音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不是很有威严。偏偏底下有这么一个小小姑娘,双手合十,模样?虔诚无比。
林瑜停在?殿外,远远看着她。
林昭刚出生那会儿还?是皱巴巴的一团,到?两?岁时,眉眼就有了一副很清晰的轮廓,像是对着某个模板长的。后来她越长越像,林瑜便把大半精力都分给?了布庄。林昭很少为此哭闹,只默默等着她,等不到?的时候,就睡到?她的床上去。
她们两?个有现在?的母女亲情,林昭在?其中出了很大一份力。
林昭许完愿望,眨一下睁开?眼睛,转过半边身子,看见是林瑜,笑弯了眼,“娘亲!”
她笑起来,和别人倒是一点也不像了。林瑜心下一松,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手,还?不是很凉,“还?要逛么,想不想回房去?”
林昭摇摇头,牵住她的手,“娘亲陪我逛。
她一个小孩告别了学堂,告别了家?中大好的院子,到?了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地方?,总是会感?到?闷的。
林瑜很能理解,牵着她出了大殿,采珠跟在?两?人身后。林瑜领着她们绕了一大圈远路,最后林昭走得累了,瞧见一个四?角亭子,要进去坐着歇会儿。
那亭子只十几步远,这里瞧得一清二楚,林瑜松手让她自己去了。
采珠没有跟上去,而是停在?林瑜身边,压低声音道:“夫人,刚刚我带小公子出来,有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借着问路的功夫,问了小公子几岁,婢子特意说小了一岁。”
林瑜刚知道自己怀孕的那段时候,不高兴常常挂在?脸上,几次想要落胎。采珠那时就在她身边,猜出此事约莫与孩子父亲相关。前夜便觉得小公子与?那位贵人长相相似,今日一大早见到这位贵人撑伞等在雨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采珠忧心忡忡,“婢子随口一说,拙漏太大,只怕他们往城里打探一番,还?是会知道。”
只怕这一撒谎,反而成了自己的把柄。
林瑜对她笑笑,“知道就知道了,此事不必放在心上。”
采珠一顿,“夫人,真的不要紧?”
从别的地方?到?了长沙府,好生住了五年,未被打扰,突然出现这么一人,当?真不要紧么?
还?是有些要紧的,只是她拦不住。
顾青川派人这样?做,本也不是真心要问,不过借采珠之?口告诉自己而已。
他?或许已经起疑了。
这几日下了好几场雨,尖顶凉亭上边,乌云将要散去,林瑜看了一眼,“咱们这两?日就准备走罢。”
林昭歇了小会儿,又出来牵着林瑜,两?人再回到?寮房,里面已经有了小小一番改换。先是接雨的碗已经收了起来,漏风的窗户也粘好了,房里放了两?个炭盆,上面盖着竹篾编的熏笼。
进门时一阵暖风扑面,林昭牵着林瑜的衣袖,吃惊不已,瞧见桌上又是一个食盒,还?没打开?,已能闻到?里面栗子的甜香。
林瑜面色僵硬片刻,只是看见林昭一副期待的表情,不想扫她的兴,勉强忍了下去。
“这会儿就饿了么?”她伸出一指,轻轻点她额头,“吃完这一份,明日还?是要吃甜饼。”
林昭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听娘亲的,明日只吃甜饼。”
*
入夜以后,寮房内一个暗卫跪在?地上,向上首回话。“已经细细问过,与?夫人同住的的确是个男子,两?年前又出了长沙府,他?的下落还?在?追查。”
这不是当?下需要计较的东西?,顾青川敛眉,“此事?容后再说,那个姓李的如何了?”
“人已经死了,城中都说是带着夫人追猎,不慎摔死,说是尸身都叫咬坏了。”
“出去罢。”
他?此刻也算认识了一点不一样?的林瑜。她心善却并不软弱。这样?的手段,寻常人即便能想到?,也未必敢孤身一人去试,将自己至于如此险境。
只是她又怎么敢呢?
顾青川在?案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