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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胡闹,他只能让人再搬一个坐榻了。
刘瑶拍了拍左右的位置,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之前的话题,“阿父,连我这个小孩都知道,你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我想知道,对于术士,何事不是天意?”
“……”刘彻哑然愣了一瞬。
刘瑶接着道:“术士就是早上出门左脚绊了右脚摔了一跤,都说是天意,以后发生天灾,阿父都要用天意来糊弄吗?”
“咳……”刘彻尴尬低咳,“胡闹。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十万军民尚且征服不了瓠子决口,朕已经尽力。”
刘瑶握紧小拳头,“说明敌人强大,阿父不行!”
“阿瑶!”刘彻眉心微跳,想要揍人。
刘瑶:“我说错了吗?匈奴是敌人,天灾难道不是敌人吗?危害百姓的都是敌人,舅父说了,此次受灾的地方都是土地丰饶的地方,阿父,你以后打仗要没饭吃了。”
刘彻若有所思,大手不断敲击着桌案。
与匈奴作战,肯定不是一蹴而就,能在二十年内将匈奴收服,已经是上天保佑,所以在这期间,消耗的钱财与物力需要稳定的来源。
所以他才在再次派人去堵黄河决口这事上犹豫,一者劳民伤财,二者担心做无用功。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刘彻觉得修复瓠子决口这事,先下对他来说不太重要,北边的匈奴危险更大,黄河每年基本上都有几个小决口,位置不定,看老天爷的心情,与其耗费民力与天意争斗,不如挤出更多的资源收拾匈奴。
总之,他现在眼里的头号大事就是匈奴。
“阿父?”刘瑶见他不吭声,用手抠了抠他的手背,“你干嘛不说话?”
刘彻长吁道:“只是在想,老天爷对朕着残忍。”
北边有匈奴虎视眈眈,黄河水患几乎每年都有,还有下面那些不安好心的郡国,他登基快十年了,至今只有两个女儿……
“!”刘瑶歪头无语。
老天爷对他残忍?
既然残忍,你为什么还那么信老天爷,计较天意。
还有,若真有老天爷,他对汉武帝可不薄。
汉武帝有能力对匈奴开战,也是因为前几辈帝王缩衣减食攒了丰厚的家底,还有卫青、桑弘羊、霍去病等人才,以及他当政期间天气还算平和,不似明清那么多天灾,以及当时天底下最温和、忍耐性最强、同时也是最彪悍的百姓,由着汉武帝那般折腾都没有造反,真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缺,也为华夏奠定了大一统的基础。
所以阿父,知足吧!
刘瑶一脸复杂地拍了拍刘彻的胳膊,“阿父,你这样说,老天爷要哭的。不对,瓠子决口就是老天爷哭了,你快哄哄,别小病拖成大病。”
刘彻听得好笑,“莫胡说,瓠子决口的事情先缓缓,朕还有其他事做,现在东郡雨日渐多,等一等吧。”
“……哦。”刘瑶当即冷漠脸,跳下坐榻,“那我明天再问问。”
见她不高兴,刘彻让珍馐署做了刘瑶爱吃的点心哄她。
瓠子决口的事情较为复杂,小家伙有爱民之心,也要与实际情况相结合。
……
回到昭阳殿,卫子夫见她焉了吧唧,心疼道:“怎么了?”
刘珏上前搂住她的腰,奶声奶气地道:“阿珏帮阿姐打坏人!”
刘瑶贴了贴妹妹软乎乎的脸蛋,心中的郁闷散了些,“阿母,阿父既然说天意,我就让他好好享受天、意!”
卫子夫愣了一下,不是她小看自家女儿。
阿瑶这般年纪,应该折腾不出天意吧。
以刘瑶前世今生的脑储存量,她真能折腾出一些让刘彻目瞪口呆的“天意”,不过这样只会让刘彻在“迷信”的道路上狂奔,要知道汉武帝时期的几次大案都与“巫蛊之祸”有关。
所以刘瑶现在还是脱敏为主。
……
是故,刘彻发现刘瑶与刘珏来未央宫越发勤快,不过两个小家伙三句不离天意。
吃饭时,他被呛住,刘瑶一脸可怜,“阿父,你作孽了,天意要罚你!”
刘彻:……
休憩时看竹简,不小心滑了手,竹简砸到脸上,刘瑶悄无声息摸出来,“阿父,你被砸是天意。”
誊抄东西时,不小心写错了字,刘瑶小手扒着桌案,幽幽道:“阿父,写错字是你粗心,可不是天意。”
没等刘彻松一口气,就听刘瑶接着道:“不过你笨是天意!”
刘彻:……
练剑时,被剑鞘砸到了脚,刘珏眼睛一亮,立马抢答道:“阿父,脚被砸是天意,你不能哭哦!”
刘瑶欣慰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瓜,“阿珏真聪明!”
因为朝政头疼,与大臣争吵时,没等到小姐妹俩的安慰,刘瑶反而劝他,“阿父,这都是天意,天意给你选了这些大臣,你就受着吧。”
……天意!
天意!
刘彻粗略计算,那四五日,他大概将大半辈子的“天意”都听完了,都听吐了。
偏偏两个小家伙乐此不疲,而且他还发现,阿瑶、阿珏对他的称呼,快要用“天意”对待了。
……
“阿母,阿父今天脸黑,天意不明啊!”
“阿母,最近我和阿珏要避风头,你去替我们去哄哄天意吧,明日他不生气了,我们还去看他。”
“阿姐,今天去找阿父天意吗?”
“阿姐,天意坏坏!”
“……”
刘彻期间几次想用武力恐吓,谁知道还未动她一根寒毛,小家伙就开始嚎“天意难测”,另外一个更小的也是一样,闹得那几次,宫中传言他打孩子,弄得他左右不是人。
看着上呈竹简中的“天意”二字,刘彻眉心下意识隆起。
阿瑶说的没错,去问术士,恐怕没有事不牵扯到天意的。
可是瓠子河决确实难办,与天灾做对抗,要耗费的心力和物力太多了,朝中官员心思各异,若是找不到一个稳妥的人,最后多半是将钱仍在水里。
最终刘彻决定还是再派人探查一下,找个会水利的家伙。
大汉太常、少府、司农、水衡都尉等都设有都水宫,都水官不少。
刘彻挑来挑去,最终将名单扔了,将目光落到窦婴身上。
自从太皇太后逝去,窦婴赋闲在家许久了,眼看着门庭冷落,他听说窦婴之前想要宴请田蚡和好,谁知田蚡压根没去。
窦婴对水利熟悉,观察细致,曾经数次立功,主张修筑水坝、挖渠、疏浚河流等措施,而且也有手段。
只不过……
他是窦家人啊!
最终,半月后刘彻下旨,命窦婴率领十万民夫修复瓠子决口。
朝中官员听到这项命令,一时惊骇,窦婴接到这个活,简直是喜不自禁,喜极而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