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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份合同给签完了。

签完之后，对上了温明?舒满意的眼神。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让这位大小姐露出点满意的笑容了，听到的下?一句却是，“签完了，你?可以走了，别打扰我和秋秋吃晚饭的兴致。”

“……”

等到谢建和陆立离开后，谢秋寒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晚晚，你?也太厉害了吧！”

“也没有啦……”她剥着手中的橘子皮，将橘子瓣递给眼前的沈纪白，“主?要还是因为沈纪白比较给力。”

温明舒来的时候他就到了，一直在?包厢外面转悠，包厢的门一直开着，方便他?随时进?来。

他?没有拒绝温明舒递过来的小橘子，但是也没什么给出过?多?的反应，下?一秒，起身，走出包厢。

侍应生将点好的菜送上来，两个?人都饿得不行，各自给各自卷了个?烤鸭，又继续刚刚的对话。

“虽然我一直觉得谢建有些小动作?，但是按照查账的结果看，又看不出什么漏洞，谁曾想他?竟然胆子大到用阴阳合同。”谢秋寒说。

温明?舒本来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其实她也是受谢之彦的启发。

那天他?们?两人谈到利益问题，给了她灵感。

在?谢氏这样错综复杂的商业帝国，因利而聚，利尽而散，从内部找问题，很?难有大的突破，所以她才想到了从外面突破的办法。

想到这一层，她朝谢秋寒呵呵一笑，问道，“秋秋，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班级第?一？”

谢秋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道，“差不多?……但是也有考差的时候……”

温明?舒仿佛没有听到她后面关?于考差的说法，兴奋道，“我知道的，像你?和谢之彦这种特?优生，肯定不会浪费大把的时间在?水群或者和陌生人闲聊上，所以往往会错过?一些小道消息。”

说着，她把自己的聊天界面打开，给谢秋寒看。

自从加入项目之后，她进?了差不多?三四十个?和《蔷薇纪事》有关?的小群，每天都在?兢兢业业地水群，好?几个?群聊等级都被刷到最高。

也是靠着这些小群，她联系到了那几位原画师和写手，弄清了背后的真相。

谢秋寒看到滴滴响起的群消息，简直叹为观止。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她一个?这样的群都没有加过?。

“唉……”温明?舒拿回手机，用手托着下?巴，双颊浮现着浅淡的红晕，颇为遗憾地说，“不过?我宁愿以前不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只?要有你?和谢之彦的聪明?小脑袋。”

谢秋寒正准备说什么，就被温明?舒直接打断，“你?可千万别谦虚，你?和谢之彦，本来就比我聪明?很?多?啦，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谢秋寒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能因为被人夸优秀而脸红。

她说得极自然，极真诚，没有一点恭维的意思。尤其是被她双亮如星星的杏眼盯着，更让她害羞了。

也不知怎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谢之彦好?幸福啊，有晚晚这样的小天使在?身旁，再想想自己——

突然间，她的思绪忽然顿住，不敢再深入，脸色像是涨潮一般，泛起一阵红晕。

但是她知道，这颜色无关?温明?舒刚刚的夸奖……

两人点了好?多?菜，又开了一瓶梅子酒，谢秋寒也是真的开心，一边讨论项目，一边又说了谢建等人的不少坏话，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最终落在?了谢之彦这里。

聊着聊着，还聊了不少谢之彦小时候的事情。

谢秋寒说小时候的流园很?热闹，但是大家都不太敢和谢之彦玩，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书阁里读书写字，只?有闯了祸，才会想到喊他?过?来。

所以小时候，他?替谢秋寒背锅，替谢玉珠背锅，还要替谢泽礼背锅。

最狠的一次，不知道是谁把园子的小猫推到湖里了差点闹出了猫命，谢之彦被罚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

前面的事情还好?，只?是听到这里时，温明?舒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扎了根刺似的。

原来小时候的谢之彦，这么惨啊。

虽然谢秋寒保证，大部分情况下?，谢之彦因为长得漂亮又很?乖，一直很?受大人们?的喜欢，但是温明?舒还是觉得他?好?可怜好?可怜。

要替所有人背锅，要负起大哥的责任，要优秀，要自律，要成为一切人的骄傲。

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他?以前过?得有多?惨。

因此后半程，温明?舒说话的画风，和之前完全不同。

谢之彦也有幸见证了一点。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应该刚被卫姨扶进?家门。

虽然人已经到家了，但是脑子显然还没有。

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和她说话的人是谁。

“老婆……”

因为通宵的原因，他?的嗓音显得有些哑。

而温明?舒回的是——

“你?听我给你?说，谢之彦……他?要是早早跟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他?跪祠堂的……”

谢之彦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额头一根青筋，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一段逝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他?。

小时候，他?是给不少人背过?锅，因为次数太多?，大部分事情都没了印象。唯独祠堂这一件，是他?记忆最深的，也是在?大家口中传的最久的。

她和他?的小叔叔，交流得这么深入？

“晚晚——”他?尝试着轻唤她的名字。

温明?舒却像听不到一样，还在?自顾自地说：“我不会误会他?，我也不会让其他?人误会他?……”

她也喝了酒，但是声音不像他?那样哑，比平日更软，更嗲，但是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就像是清晨的玫瑰花，散发着阵阵甜香，每一朵花瓣都娇艳，每一滴露水都动人。足够让人沉迷，让人疯狂，让人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她的身旁。

“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他?的。”

“就像他?守护我那样……”

“秋秋……”她迷离中唤出一个?名字，“你?说，这算爱情吗？”

“我，和谢之彦……算不算呢？”

谢之彦原本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箍住了一样，静默了一瞬。

他?分辨了好?久，才确定，她喊的人是谢秋寒。

原来她还把他?当作?谢秋寒。

原来是谢秋寒讲了他?小时候的事情，两人大概一直絮絮叨叨了很?久，导致现在?，温明?舒以为两人还在?饭局上。

但是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觉得他?们?之间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