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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是温柔、舒缓的,像春风带着雨丝吹拂河边的杨柳。
也有的时?候,他会冷一下脸,说话时?语气虽然不激烈,但?你总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是不怒自威的。
例如那次顾缃拒绝他,说就想一个人待着,他气不过,直接把她堵在楼下,拿走她在超市买的食材进了公寓。顾缃事后觉得自己也挺莫名其妙,就是无法拒绝他。只要他态度强硬一丢丢,她就会乖乖听话。
今天是周六,因为调休还得上?班。这一刻她没什么?事干,走神?时?想到?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骨子里其实渴望被他征服。
不一会儿,有同事让她帮忙复印文件,是份关于智利樱桃的资料,还有一个多月,南美樱桃就要成熟了,他们?公司从去年起做进口樱桃,那两三个月就赚了不少钱,据说今年南美的樱桃会是丰收年,估计价格比去年便宜,销售给出的销量估计更乐观。
他们?公司最开始没有做进口水果的生意,是顾缃进公司后,某天老板兴冲冲地说,某个外贸大公司寻求合作,会把这方面的业务交给他们?去经营,仅仅是这一条线,就足够他们?这种小公司吃饱了。
对方是个大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但?顾缃了解的不多,也没有商业头脑,只知道?那段时?间,老板时?刻把“简总”挂在嘴边,说他是公司的大贵人。顾缃作为员工也很?高?兴,公司赚钱,员工福利待遇就好,大家就能按时?领到?薪水,买米买油和?买奶茶。
她在午后点了昨天说的奶茶,也如贺轻尘猜测的那样,喝了几口便没再喝,下班后把橡皮小鸭子拿到?他车里,摆在上?面。
“会不会太可爱了点儿,跟你的车不搭?”顾缃问。
贺轻尘瞟一眼那两个黄色的小玩意儿:“这不是放浴缸里增添氛围的?”
顾缃点头:“是啊,不过我公寓没浴缸。”
“我那儿有。”
昨晚去看他的豪宅,浴室跟一个房间似的,淋浴区和?浴缸都有。
顾缃回道?:“有我也不放,小孩洗澡才放这东西玩儿,我是大人。”
他扯唇笑,眸眼深深地看她:“小孩都爱说自己是大人,大人都喜欢装嫩。”
“那你说自己是大人还是小孩?”
“我是老人啊,你说的,我七老八十了。”
顾缃哼了哼:“我是小孩也不放,我要放玫瑰花瓣儿。”
“行,这就去买。”
关键他真不是开玩笑,吃完晚餐她要走时?,他说再等等。
顾缃以为他要坐着歇歇,便陪坐一旁玩手机,不久,他订的一束红玫瑰被快递小哥送进了餐厅。
身边的食客纷纷侧目,还有人惊讶:“哇,要求婚?”
顾缃听见这句话心惊肉跳了一下,但?是转念又?想,求啥婚哦,他俩的证都领了一年多了。他就算要求婚,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这么?随意。
鲜花签收完毕,顾缃一手被贺轻尘牵着,一手抱着那束玫瑰,众目睽睽之下,高?调地离开餐厅。
在车里,她抚摸着鲜艳欲滴的花瓣,说道?:“这花能在水里放一个礼拜,上?次生日你送的那束,我就养了这么?久,我是个养花小能手。”
开车的人听着直笑。
过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不过,这次撑不了七天。”
“为什么?呢?”
“天气变冷了,也变干燥了,鲜切花可娇了,要是在南方能放久一些。”
……
*
进入秋冬后,天黑得早,舞蹈社上?课的时?间相应作了调整,顾缃从下午两点上?到?四?点,周末上?午可以睡懒觉,下午到?晚上?还有大半天时?间可以跟贺轻尘约会。
他们?约会,指的是吃饭,逛街,顶多看个电影,但?近期上?线的电影都不怎么?样,之前有次两个人看到?一半,实在忍受不了,中途离开了。
今天他们?饭后觉得无聊,便去了周冶的酒吧。
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勾着手指走路,周冶见状调侃:“您二位过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留个包间给你们?。”
贺轻尘:“过来调酒玩儿,留什么?包间。”
周冶嘴欠欠地说:“万一需要呢?”
顾缃依然坐在吧台凳上?,看他倒各种颜色的酒,他说要调三色酒,片刻后,颜色分层失败,红色下沉至蓝色区域,蓝色又?渗透到?了绿色区域,不久,几种颜色的饮料溶为一体。
挫败感爬上了贺轻尘那张俊美的脸,男人皱着眉把杯子里的液体倒了,卷起了袖子,决定死?磕。
顾缃看得直乐呵,她喝着一杯很淡的鸡尾酒,说:“要不,先从两层的开始调?”
他点头:“先试试。”
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叫了声:“轻尘。”
贺轻尘抬起头,略微惊讶地叫了声:“哥,你怎么?来了?”
顾缃讶异地看向来者,对方大约三十出头,斯文绅士的模样,这是贺轻尘的哥哥?堂哥还是表哥?
她立即从凳子上?落地,站了起来。
贺轻尘迅速从吧台里绕到?外面,说道?:“哥,她就是顾缃……顾缃,这是我表哥,简明晖。”
简明晖朝顾缃礼貌地点头:“你好啊顾缃,名字很?好听。”
“谢谢。”顾缃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发僵,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贺轻尘的亲人,不知道?有多亲,但?也足以让她不自然。
“叫明晖哥吧。”贺轻尘说道?。
她叫了声:“明晖哥。”
简明晖目光很?柔和?,继续问:“你名字是哪个缃?”
“缃黄色的缃,丝字旁那个。”
他嗯了一声:“好名字,这个字有文化,缃字用来借指书卷,谁取的?”
“我爸。”顾缃对这位表哥很?有好感,聊几句便能感觉他是个很?有内涵的人。
简明晖并不是特地过来找贺轻尘的,只是恰好经过酒吧,想进来坐坐,便遇到?了他们?。他也没有待很?久,闲谈一会儿就走了,还极有风度地说不打扰你们?约会。
顾缃从来没打听过他们?家的事,但?看得出来,贺轻尘对这位表哥十分尊敬,说话时?明显不同于跟周冶、张步等人说话。
又?或者说,与其用“尊敬”,不如用“小心”。
不是出于畏惧的小心,而是出于担忧的小心。
这位简表哥说话十分温和?,客客气气的,虽然很?多出身优越的子弟,家教?很?好,待人接物端和?大方,但?也有疏离感。可顾缃看得出来,他骨子里就是个温柔的人。
只是,“简明晖”这三个字,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或看过。
表哥一出现?,贺轻尘的状态就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