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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大眼瞪小眼,最后落败垂睫,俨然一株被晒得蔫哒哒的嫩苗。

林鹤时淡淡移开视线。

花漓则低着头发恼,这太阳也忒晒,手在水里浸的久了,也不舒服。

才洗个帕子,花漓就已经觉着又累又辛苦。

想起平日里,自己心安理得的差使花莫做这做那,花漓一时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欺负她。

不过她一贯主张,如果有错那,都错的一定是别人错。

要不是昨儿个林鹤时勾得她心痒痒,她就不会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会被花莫发现,就更没有现在洗衣裳的事。

现在好了,以后她都不好意思再差使花莫了。

花漓皱着小脸叹,“以后还是帮她分担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没底气,她觉得自己一定起不来。

就连手里的帕子也似应和她的话一般,擦过指尖,顺水就飘了出去。

花漓更气了,皱着鼻尖伸手去抓帕子,眼睫不经意一抬,恰看到出现在小溪那头的身影。

可不就是罪魁祸首,林鹤时。

花漓原本恹恹的双眸里,霎时莹光流转,来了精神。

现在回想王淑云嚼舌根的话,她觉得也不无道理,她可不就是想勾引林鹤时。

不对,归根结底,是他害得自己在这里被太阳晒,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花漓给自己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瞥向勾在指尖的帕子,轻轻一抬指,又飘了出去,与此同时,百转千回的嗓音便如勾子似地丢了去。

“林大夫。”

见林鹤时似没有听到,依旧如常往前走,花漓略微提起声音,焦急带着轻喘——

“林大夫,我的手绢飘你那去了,能劳你帮我捡一下吗?”

这次应当是听到了,她看到林鹤时停了步子,向着自己的方向转来目光。

花漓暗喜的同时,赶紧装着去够帕子,看似竭力伸长了手臂,使劲儿踮着足尖,实则根本没有扑出去多少。

只将细柔如柳的腰枝往前倾,浑圆的臀也高高翘着,拉扯着裙摆包裹的很紧,勾勒出一抹极致袅娜的曲线。

“我实在是够不着。”她轻蹙这峨眉,吃力望向林鹤时,身子因为不稳而摇摇晃晃,眼圈更是急得微微泛红。

林鹤时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弯腰捞起已经飘到面前的帕子。

湿透淌水的帕子一沾到他手上,就如带着吸力紧紧贴敷,林鹤时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心。

花漓如愿瞧见他拿了自己的帕子,咬住唇瓣,如得逞般抿了个笑,提裙绕过小桥,快走到他身前。

“多谢林大夫。”

甫一靠近,林鹤时便嗅到了花漓身上浅淡却独特的香气,那是一种特别到出了格的味道,就像她的人一样。

为避免她再靠近,林鹤时抬手将帕子递给她。

一臂的距离,恰到好处的恪守着分寸,就连目光也不逾分毫,只落在她身侧。

与其说花漓是对林鹤时感兴趣,其实更像是一种挑战。

越是这样光风霁月,一尘不染,她便越是想去招惹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正经。

花漓没有接,只顾瞧着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咬着字眼问:“林大夫这是要去哪?不是昨日才回来?”

细柔的嗓音里,明晃晃的掐着暗诱。

而林鹤时也果真朝自己看来,花漓窃喜感叹于自己的魅力,没注意到他那双深敛凤眸里,一闪而过的暗色和探究。

林鹤时与她对视少倾,略微垂下睫,“有事要去一趟医馆。”

他言简意赅的说完,提醒,“你的帕子。”

不想再交谈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花漓毫不掩饰落寞,声音也变得黯淡,“多谢林大夫。”

几缕落在额边的发丝被风拂着,扫过眼帘,眼眸被刺痒,花漓低声轻唔着垂下头避闪。

林鹤时这个角度,恰能看到她露出的一截脖颈,纤细脆弱,肩头也瑟缩着,瞧着就似难受的哭了一样。

换做旁人,便该心生怜爱出言关心了。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林鹤时出声,花漓不免挫败,原本只是想言语调戏,这下却不甘心了。

她悄悄透过眼睫的掠影看出去。

林鹤时平举着手,湿透的帕子挂在他白皙修长的两指之间,就像无暇的羊脂白玉上缀了一抹绚丽,有一种高洁被打破,拉进凡尘的惑人感,好看的花漓眼睛发直。

她一手揉着刺痒的眼睛,一手去摸索手绢。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花漓已经把林鹤时的两根手指紧紧攥在手心里。

两人同时怔住。

花漓暗暗斥怪自己,怎么还上手了,双眸却颇为诚实的雀跃亮起。

她睁圆着眼睛看去,湿透的帕子这么被挤压在她和林鹤时的手中间,滴答滴答的水珠自紧贴的双手中蜿蜒渗出,再淌落。

林鹤时沉静的眸色微冷,水滴还在沿着他的掌纹淌落,在堪堪划至手腕的时候,他折紧眉心极快地把手抽出。

花漓被他猝不及防后撤的力道带着整个人朝前跌去,娇躯微倾,失声的轻呼自唇边颤出。

眼看她要跌进怀里,林鹤时没有犹豫,选择躲开,不想才挪步袖子却已经被花漓扯住。

顿步的一瞬间,少女的气息已然扑面。

再想退,已经迟了。

第3章 撩惹

火光电石间,不得已,林鹤时只得扶住花漓的肩,将不断拉近的距离定格。

一沉一轻的呼吸却已经交汇。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花漓缓缓扇着眼睫,眼睛眨巴望着近在咫尺的胸膛,有些遗憾的撅了撅嘴。

她就是故意跌过来的,原本她也能站稳,可林鹤时竟然想着让她摔倒,花漓简直气死了,怎么能让他如愿。

她悄悄瞥向林鹤时紧紧扣在自己肩上的手。

白皙如玉,指骨分明修长,关节处却绷得很紧,手背上突起着青色的经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花漓心里的气闷,这才算消下去一些。

林鹤时紧抿着唇,人也因为花漓的靠近异常僵硬,眉宇更是蹙着深痕。

“漓姑娘。”

听到头顶落下的声线绷如弦,花漓轻抬起鸦羽,颤着视线惶惶望向他,反咬一口,“林大夫,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抽手?”

她仰着满是余悸的小脸,每一个表情,眼睫抬起的弧度,都是被调教过无数次的成果。

说话间,唇瓣一张一合,呵出的绵绵呼吸,像羽毛一样,若有若无,轻扫过林鹤时的脖颈。

她就不信了,这样他还能无动于衷。

正想着,就稀奇的看到,林鹤时那肤色呈冷白的脖颈,以可见的速度爬上红迹,下颌的弧线愈发绷紧。

花漓得意坏了,她就知道,除非他是谪仙圣人,否则怎么可能自己都快摔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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