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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喷嚏让花漓腰都直不起来,眼泪直往外冒,他目光始终漠然。

只是她还真是让他出乎意料,该说她反复无常,还是意志坚韧呢。

“林大夫。”

含着哭腔的嗓音打断林鹤时的思绪。

转过目光,花漓无措搂紧着自己的臂膀,不仅鼻尖通红,就连一双眼眶都绯红着,鸦羽上湿盈盈的挂着泪,好不可怜的看着他,“我觉得不舒服。”

紫罂花种的粉末,不会真的伤身,只会让接触到的人一刻钟内,喷嚏发痒不止。

“那便休息一会儿。”林鹤时道。

“那你帮我瞧瞧吧。”

林鹤时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漓抓挠着自己发痒的手臂,衣袖不禁意被扯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腕子。

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是一道道被抓出的红痕,异乎寻常的脆弱让林鹤时眸光微凝。

花漓将手臂递到他眼下,“你瞧。”

委屈带嗔的嗓音莫名烧耳,仿佛从细小的嗓子眼里弱弱哼吟出来一般。

同时她身上的香味,似乎也因为血液游走的太快而变的浓烈,窜在林鹤时鼻端,尤其清晰。

他眉头拧的愈紧,也愈发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

若她是那边派来,现在的情况,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若不是,女子皆在意自己的形象,多半不会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不得体的模样,也定不会再靠近。

而她哪一种都不是,她越来越过分。

“漓姑娘是忘了自己说得,男女有别,况且,我之前也说明了。”

“我知道,你说得在理。”花漓打断他,她不仅手臂痒,每一处肌肤都透着细细密密的刺痒,难受的紧,“可我后来一想,我们不是朋友吗?自不该如互不相熟的姑娘、郎君那样生分。”

花漓说得无辜又认真,一双朦胧含泪的眼睛,泫然欲泣,“再者,你不是大夫吗?”

林鹤时也想起,她自来都是林大夫林大夫的唤,也只有她这么唤。

他默了片刻道:“我不过是在医馆做帮徒,只会按方抓药,不敢贸然诊断。”

“可看得多了,总也会一些。”花漓将露着的,赤条条的手臂高举到他面前,伴随而来的软腻香气扑面。

“快呀。”

林鹤时呼吸发滞,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他厌恶的渴望,自心底深处爬出。

不论花漓是什么身份,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绝不会,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异常。

林鹤时压着胸膛里急躁的呼吸,紧抿着唇,抬手按住她手腕的脉搏。

花漓眨睫看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长指,呼吸不由的乱了乱,身子更是没出息的发软,才偎近,腕上的力道就加重,暗含警告。

林鹤时收紧的指腹将花漓泛粉的肌肤按地微陷,虽然阻隔了距离,也清晰触到她肌肤下的热意。

香气、温度。

林鹤时呼吸愈渐发沉,难以压制的憎恶和无法控制的异样一并升起。

不管她是什么心思,他只知道,自己从没这么后悔过,就不该让她上马车。

或许,现在也可以将她丢下去,他眼里有冷意逐渐从深处爬出,取代掉往日的温和。

花漓手腕都被捏的有些疼了,又不甘心就这么作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埋头就靠过去。

她一只手还被扣在林鹤时掌中,上半身无力倾倚,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如同坠折的花枝,摇摇欲落。

“我实在头晕,冒犯了林大夫。”花漓满含歉意的抬眸,脸颊蹭着他的胸膛抬起。

发丝流连勾过他起伏的喉骨,潮红在顷刻间迅速蔓延,脖侧青色的血管若有若现,隐隐还有汗意沁出。

她就知道他是故作冷漠!才一靠近就测出来了!

逼仄的马车,两具随着颠簸而不断相贴触碰的身躯,药味与幽香交织。

林鹤时眸尾漾红,灼烧着他本就隽美的皮相,潋滟成与平日里的清冷完全相反的蛊惑之意。

然,眸尾忽的抽跳,一簇恍惚的戾气浮现,紧接着变得清晰、具象,扣在花漓腕上的指骨更是寸寸绷白,隐忍着一触即发的阴鸷。

发颤的五指一点点收紧,将掌下少女脆弱的肌肤锢至泛白。

花漓这时只要抬一抬眼,就能看到林鹤时双眸里浮着的杀意,奈何她现在色胆包天,敏锐力更是丧失。

她将唇停在离林鹤时脖颈不远不近的地方,确保他感受得到她若有似无的气息,但绝无可能碰到。

“要知道,轻易到手的,没人会珍惜,看得到却碰不到,若即若离,最是勾人,且绝不可以主动迈过这个距离。”

这还是当初柳妈妈指着堂楼里的客人对她说的。

当然了,目的是让楼里的姑娘能长久的吊住恩客胃口。

花漓只记住了前半句,专心在“勾人”二字上,看着眼前缓慢起伏的喉骨,她有些没出息的想再凑过去一点。

花漓抿唇按住自己跃跃欲试的色心,感觉到握在手腕上的大掌越收越紧,耳畔是一道道压抑着想要冲破困束的呼吸声,心里不住的暗喜。

果然与柳妈妈说的一样,都快把她的手握疼了,不知怎么忍着呢。

花漓就像孩童得到喜爱的玩具一般,迫不及待抬头想去看看林鹤时现在的神情。

林鹤时同样低下眼,眼里的神色被半垂的睫羽遮的不甚清晰,只看到隐隐有挣扎。

往日被深埋克制的阴暗面,随着身体的变化而骤长,直到残存的清明被压制,逐渐化出嗜杀的迷离。

她不断靠近他,是不是就想证实这个,可是,这是不能为人所知的。

林鹤时缓缓掀起眼帘,往日那双如月洒清辉的凤眸轻轻眯着,眼尾的潮红与朦胧的眸光揉搀在一起,透出近乎蛊惑的意味。

若不然,那就死好了。

第9章 病症

一阵风袭来,吹开布帘,吹进马车,吹散林鹤时险些脱控的阴戾。

迷离的深眸蓦然凝缩,林鹤时从混沌中清醒,定定看着被握紧在自己掌中,不堪一折细腕,旋即如梦初醒般将其甩开。

花漓盯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茫然抬起头,林鹤时压紧着舌根,似在努力调息克制。

明明他都已经失控,眼神也变得迷离难以聚焦,怎么陡然又恢复了清醒?

前一刻还沾沾自喜,后一刻就期待落空的巨大落差感,让花漓整个人恹恹又郁闷。

不死心地问:“林大夫,诊好了?”

林鹤时偏过头看她,跳窜在心口的戾气在对上那双闪着满是期许的乌眸后,如同撞入一团棉花,显得无力且可笑。

她是半点都不知道,方才他一只手扼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袖下扣了银针,若没有那吹来的风,银针取的就会是她的百会。

差一步,他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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