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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儿做什么!你别动他!”

林鹤时低下眼帘,萧婉华好似疯了一般,发髻散乱,丝毫没有公主的仪态,指甲折断在青砖地上,磨破着掌心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口中不断念着,“谁也别碰我儿子。”

几个侍卫看向林鹤时,等他的指示,林鹤时默然看着萧婉华奔出的方向,“由她去。”

林鹤时回身看了眼空荡荡的花厅,负手往外走,无涯自抄手游廊走来,靠近林鹤时身边低声道:“探子来传话,阿婆他们已经过遂安,可要现在备马车?”

没听到回话,无涯偏头朝林鹤时看去,眉眼看似与寻常一致无二,眼尾出细微的抽跳却彰显着他此刻的情绪。

无涯默不作声的退远了一步,为了戏做的真,林鹤时是真受了一箭,那时他刚从昏迷中醒来,听到的就是花漓携家带口逃了的消息,好不容易结了伤口又崩开。

其实花漓离开也无可厚非,不过这事不管换到谁头上,都等同于一记窝心脚。

尸首还没找来,未婚妻先明哲保身跑了。

“估计再有三五日,就能到逐清江了。”无涯又提醒了一句。

“让她走。”

林鹤时声音极淡,没有情绪的开口,肩头半愈的伤口则随着心脏沉闷的跳动而抽痛,痛意向细针,刺的他几欲暴怒。

离京时没有交代,究竟是不想花漓担心,还是想让他担心,他现在已经说不清楚,总归这结果看来只剩可笑,她连犹豫都没有,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比他想的还不值钱。

意料之中,却还是做不到不失望。

他知道她没心没肺,但没想到真是一点良心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逃得无影无踪。

没良心的小东西抓回来是必然的,只是他要看看,她是不是一次都不会回头。

*

临近逐清江的驿站,护卫进进出出将行装放到马车上,又忙着去备路上要吃的食物。

就在离驿站不远处的官道岔路口,还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道目光同时自半开的车轩望出去,一道满含惦念,令一道夹杂则着怒到极致后的冷笑。

看到护卫最后一趟出来,车夫拉起缰绳准备动身,林鹤时所剩无多的耐心终于用尽,掀袍起身,挑帘欲出,又回身看向萧琢,“殿下都追来此了,不过去么?”

萧琢仍望着窗外,眸含柔意,“不急,我怕吓着她。”

林鹤时似笑非笑的颔首,“那我就不客气了。”

枉他还对这没心肝的小狐狸有所期待,结果她一路走得飞快,莫说回头,连一刻停顿都没有。

念及此,林鹤时再不迟疑,径直朝前阔步走去。

宋泊安排的护卫正对车夫说完出发,身后便落来一声清淡到发冷的声音,“慢着。”

护卫困惑扭过头,看到信步走来的那人,一时吃惊不已,拔高声音,“沈大人!”

马车内的人听到声音,一把推开窗子,神色惊疑的朝着来人望去,一时间无不惊喜庆幸,林莲萍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手忙脚乱的走下马车,上下反复看着他,“期安?真的是你,你没事!”

“太好了…太好了!”林莲萍声音哽咽。

林鹤时惭愧道:“让阿婆担心了。”

林莲萍不住摇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花莫也大喜过望,林瑶直接开心的跑上前围着林鹤时又蹦又跳,林鹤时微笑着看过众人,唯一不见那个让他牵肠挂肚又恨不得掐死算了的可恶身影。

是躲在马车上不敢下来么,林鹤时冷笑,逐字逐句问:“花漓呢?”

“姐姐找你去了!”花莫急声说。

“你说什么?”林鹤时蹙眉转过头,似不解的看向她。

花莫蹙着眉头,心急道:“姐姐想着万一你没死,说什么也要去找你,又说若真的死了,她也能给你收尸。”

林鹤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前一刻被愤怒爬满的胸膛忽然就被透骨的柔软束缠,扎根般往他心里钻进去。

他几乎能想象出,向来明哲保证的小姑娘会选择去找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是经过如何的挣扎纠结,如何的豁出去。

所有因求而不得生出的歹念,在这一刻全数被抚平。

够了,足够了。

“姐姐她还不知道。”花莫眉眼含着灼急。

林鹤时吐纳几息,眉眼滑出笑意,“我去接她。”

转身的同时,启唇吩咐:“备马。”

第76章 正文完.下

日夜兼程的赶路, 林鹤时满身风尘,翻身下马,扔下鞭子朝先一步赶来的无涯走去。

“漓儿人呢?”

无涯神色透着古怪, 林鹤时折眉问:“没找到?”

“找是找到了, 不过……”无涯侧目看向身后茶肆,段祤正坐在一张方桌前饮茶,“被拦了。”

他脚程快所以林鹤时让他先行来找到花漓,结果才到这里就被捷足先登的段祤拦了去路。

林鹤时顺着看去,眉宇凝冷, “段统领。”

段祤抬眸, “沈大人请坐。”

林鹤时走上前, 掀袍落座, 段祤倒了碗茶递给他, 林鹤时并着两指抵着碗沿推开几分, “茶就免了, 段统领有话不妨直说。”

段祤也不废话, “沈大人今日的处境, 让我似曾相识。”

林鹤时懒得搭话, 段祤又道:“她来找你,我不意外。”

看到林鹤时眼里透出的幽冷, 段祤笑了笑, “今日换她身边任何一个人, 她都会来, 就算是无涯,兴许也会。”

林鹤时的不耐已经写在脸上:“你到底要说什么。”

“当初我用错了方法, 让她为了躲我选择依附你,让你有可趁之机, 而她没有多喜欢你,来找你也不过是出于她的心善,不如你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她对你能长情多久,我想,一旦她确认你“死”了,无非哭一场,然后抛到脑后如云烟散,若我输了,以后绝不出现在她面前,可若我赢了。”

“你无非是想说,她喜欢的人是谁都可以。”林鹤时声音很平静,甚至听不出有一点的怒意,只是陈述,“可我在,这个人就只能是我。”

“至于你,无论输赢,都别想再出现在她眼前。”林鹤时起身就走。

段祤面沉如水,“等等。”

林鹤时脚步不停,段祤在他身后追问:“她性子如此,只怕你这一辈子都要时时防范着,不累么?何必。”

“一辈子我只嫌短。”

马蹄纷踏的声音将林鹤时的话盖的模糊不清,段祤看着疾驰的马匹消失在视线中,低头拿起桌上的茶碗饮了口,笑得释然。

*

花漓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了,手臂上是被粗石划伤血痕,裙摆早就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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