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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顾家的将来。

祖父曾向太祖皇帝立下起重誓,顾家世世代代绝不背弃大启,背弃谢家。

顾家信守承诺至今,死得死,残的残,尸骨无存挫骨扬灰,都依然坚守着大启北疆屏障从未退过一步。

但是,龙椅上的那一位姓谢。

谢应忱也姓谢!

顾白白英眉略蹙,原本温润的脸上多了几分厉色。

换一个姓谢的应当也不算是违背誓言吧?

顾白白如今唯一在意的,就是谢应忱接近夭夭的目的到底纯不纯。

先看看,看看吧。

哎,谁让谢应忱长得讨夭夭欢喜呢!

“夭夭,”顾白白面上不露分毫,示意她把自己推到墙边。

墙上卷着一幅舆图,拉开细绳,舆图啪一下展开,露出了上头的大启河山。

“这里是京城。”

“阿乌尔城在这里。 ”

他分别点了点,又指着更往西的那一片,说道:“这里是凉国。”

“你们出京后……”

顾白白仔细和他们说着这一路该怎么走,以及哪里可能会有山匪出没,说了足有一个多辰,见顾知灼全都记在了心里,方道:“你们三天后走,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好的。”

顾知灼点头应了,带着顾以炔先出去。

一出门,顾以炔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姐姐,出门要带些什么?”

顾知灼琢磨了一下,说道:“我们轻车简行,你准备两身换洗衣裳,带上惯用的弓马武器就行了。”

“大姐姐,那你帮我去和我娘说说吧,”顾以炔夸张道,“我悄悄看了一眼她给我列的单子,足有这么~长!怕是得装两三辆马车。”

他刚刚都没敢说,生怕三叔父索性就不让他去了。

顾家这一辈就他和大哥两个男儿,大哥去过北疆,还去过西疆,他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弓马骑射他都认真学了,绝对不是花架子。

顾知灼莞尔一笑:“我和你一块儿去。”

顾以炔乐了,嘴甜得不得了:“我最喜欢大姐姐了!阿彻说他姐姐就会嫌他笨。”

自家姐姐,可从来没嫌弃过他!

他一口一个大姐姐,哄得顾知灼差点就答应等他回来,说服三叔父让他去千机营跟着士兵们一起操练。

幸好忍住了!

二房的含辉院在镇国公府中轴线以西,踏进院子的前一刻,还在撒娇的顾以炔立马站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下摆,规规矩矩地把腰间的荷包拉扯平整,挂好玉佩,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这么做过无数次。

他收起嬉皮笑脸,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乖乖跟在顾知灼身侧。

和之前的呱噪完全不同,从进垂花门,一直到堂屋的廊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连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武将的妻子哪会不知道出行该带些什么的。

顾知灼把话委婉的一说,徐氏沉默了一会儿,拿出那张准备好的出行清单,一笔一笔地划掉了上头的东西,每一笔都带着母亲对儿子的担忧。

最后只留了两三件替换衣裳,一些常用药和一小包的肉干。

顾知灼承诺道:“您放心,我怎么把炔炔带出去的,就怎么把他带回来给您。”

“夭夭。”

徐氏动了动嘴唇,艰难地说了一句:“一路小心。”

“若真遇到了危险,你是女孩子更不能有差池。”

女孩子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会比死更可怕。

她招手叫儿子过来。

“炔炔,出门在外,要护着你大姐姐。娘知道,你的骑射学得很好。”

她把顾以炔亲手交给了顾知灼,没有再叮嘱一句,就连出行那天,也没有出来送。

顾知灼带了一百护卫,轻装简行地出了京城。

在幽州和打扮成普通护卫的千机营会和。

齐拂出发前也担心过,大姑娘会不会过于娇气,撑不住长途跋涉,在半路上闹别扭。

让他意外的是,大姑娘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累”字。路上该休息休息,该赶路赶路,有驿站住驿站,没驿站住野外,她什么都接受,就连那位从未踏足过军营的二少爷也没叫过苦。

顾以炔一路上都咬紧牙关。

如今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爹爹过去总说,光骑射练得好是不成的,他这小身板子路上奔个一天保管要完。还、还真要完了……

第一天终于等到休息的时候,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弓着腰走路,差点就想用爬的。顾知灼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浑身酸痛不说,她还手僵脚僵,走起路来不但同手同脚,连膝盖肘都弯不过来。

两姐弟面面相看,一同笑了出来。

老单安顿好马,过来说道:“三少爷,谁第一回这么长时间骑马,都会这样的。”

顾知灼丢了瓶药油给他:“你帮炔炔擦擦。休息一晚上应该就会好。”

“再跟他讲讲疾奔时要怎么样调整姿势。”

这些顾知灼其实都懂,只是如今少了一些身体记忆,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药油是她亲手做的,确实很管用,睡了一觉起来后,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当身体开始渐渐适应这样强度的奔驰后,他们中途休息的时间也跟着一天比一天短,从京城到洛峡关只花了不到十天。

西疆边境共有十三城,阿乌尔城是最靠近国界线的城池之一,从洛峡关过去至少还需要一天。

上一世,顾知灼跟着谢应忱来过西疆,对一些城池还有些记忆。

她看了看天色,说道:“先休息一晚上,我们再去阿乌尔城。”

尽管有圣旨,但他们一行有几百人,边境城池看到他们都会戒备再三,齐拂就提议说,还是就地扎营,再去城里买些补给。

“也好。炔炔,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要要!”

顾以炔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顾知灼带上了晴眉,还有重九和阿单,去了最近的巴勒亥城。

巴勒亥城没有遭遇过屠城,是如今西疆十三城中最热闹和富庶的,又临近洛峡关,来往的游商不少,城门前进进出出都是人。

“城墙好高。”

顾以炔抬头去看城墙。

城墙灰蒙蒙的,上头有无数斑痕,就像是被泼了墨一样,有一大片一大片的,也有一小块一小块的,毫无规律。这些斑痕乍一眼是漆黑的,仔细看又呈现出一点点暗红。西疆人还会在城墙上画画?

他正想过去摸摸,顾知灼在他身后凉凉地说了一句:“那是血。”

啊?!

顾以炔一蹦三尺高,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写着:大姐姐,你别吓我。

“西疆当年人口少了近一半。”顾知灼牵着马,跟着进城的人往前走,“这片土地上,浸透了人血。”

顾以炔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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