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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她是代父前来复命的,求请皇上恩准。”
皇帝的右手紧紧捏了一下龙椅的扶手。
晋王素来最懂君心,他顺着皇帝的心思说道:“皇上,女子当有女子本份,金銮殿绝不是女子所能踏足的,顾大姑娘仗着您对镇国公府的恩宠恣意妄为,当治其大不敬之罪。”
“王爷此言差矣。”卫国公拱手道,“皇上,若是从西疆扶灵回京的是镇国公世子,您见还是不见。”
“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如今连个健全的成年男丁都没有,只得由顾大姑娘一介女子担了这等差事,如今回京复命,皇上又岂能因她是女子而不见。”
卫国公义正辞严,这话一出,立刻又有人出列。
纷纷应和。
皇帝这几天来已经连续驳了他们几回。
不管现在是什么事,也必要让皇上应下,否则岂不是让晋王党更加嚣张!
“皇上!卫国公私心甚重……”
金銮殿内,争吵不休。
金銮殿外,淅淅沥沥的雨水飘散着,雨不大但又极密。绵密的雨丝中,顾知灼抱着一个木盒站在顺天门前,身姿挺拔。
“夭夭。”
秦溯今日正好当值,他往金銮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指挥使正向这里快步而来,着急道:“你别任性了。快回去吧。”
“秦副指挥使不用再说了。”顾知灼疏离地说道,“我只是来皇上复命的。”
“你说你来复命的,那你手上又拿了什么?!”
秦溯盯着她手中的木盒。
木盒方方正正,无论是尺寸还是样子,都让他心惊肉跳。
“你再气也别闹,胁迫圣意对你没有好处。”
他好言相劝,没有恶意。他不想看到顾家出什么事。
“你姑母呢?她怎么就不劝着你一些……”
“顾大姑娘。”周指挥使走了过来,“皇上宣。”
“指挥使!”秦溯急了,他压低了声音,“您和三哥……您和顾三爷素来交好,您看在顾三爷的面子上通融一二,别害了顾家,夭夭毕竟年纪小,做事不稳重……”
周指挥使冷颜喝斥:“秦副指挥使,你当值的位置在那里,退下。”
“顾大姑娘,请。”
顾知灼微微敛目,跟上周指挥使的脚步,迈进了顺天门。
走过高高的汉白玉石阶,两世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踏上金銮殿。
周遭的声音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吸走了一样,他们直勾勾地盯着顾知灼手上的木盒,一时间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
晋王往后直退,撞上了身后的官员。
那官员愣头愣脑的,压根没有注意,几个人被撞作了一团,七倒八歪地摔作一团。
皇帝坐得高,最初只看到一个面有薄纱,着素色长裙的少女迎面走过来,直到她走到大殿中央,皇帝才蓦地发现,她手上捧着的是什么。
木盒方方正正,长高大约都是一尺有余。
皇帝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仿佛看到了顾韬韬,气宇轩昂的站在他面前,眉间是飒爽英姿,耀眼的连日月都要避其锋芒。
“顾……”
皇帝脱口而出,从龙椅上滑了下来。
第65章
皇帝瞠目结舌, 形容狼狈。
他扶着龙椅坐好,声音发颤:“你、你……”
“大胆!”晋王怒喝,“这里是金銮殿!你把这、这等东西带上金銮殿, 简直居心叵测,其罪当诛!来人, 拖下去!”
“晋皇叔。”谢应忱不紧不慢道, “皇上还在呢,由不得你来做主。”
晋王目向谢应忱,一手指着顾知灼恨道:“此人目无君上,实在可恨,辰王还要为他求情不成!”
“辰王。”晋王冷笑连连,“本王倒是忘了, 顾大姑娘是你的未婚妻。镇国公府这等不忠不信,以下犯上之辈,莫非辰王你早已与他们勾连在了一起,图谋不轨。”
“本王的婚事是皇上所赐, 晋皇叔是说皇上图谋不轨?这话您可得说说清楚。”
“狡言之辈……”
“皇上息怒。”宋首辅上前一步道, “顾大姑娘年轻尚轻,许有考虑不周之处。”
他瞪了一眼顾知灼,喝斥道:“还不赶紧退下。”
说完, 又避开皇帝,冲她直使眼色。
顾家去西疆扶灵时,皇帝就已昭告天下, 西凉归还镇国公遗骨。
公子忱还问过镇国公尸身是否周全, 当时皇帝便怒骂凉人无信,毁了镇国公的尸骨,只归还了头颅云云。
后来, 晋王甚至还弹劾顾大姑娘,说她在西疆举止无度,恣意妄为,在阿乌尔城怀抱镇国公的头颅,煽动民心,差点引起大乱。
她连头都敢抱!
如今手上的这个木盒实在微妙,让人不得不多想。
宋首辅心里发麻。
当年国公爷在西凉大捷后又不明不白的死了,朝中有疑虑的人彼彼皆是,镇国公府肯定也是。
如今国公爷尸骨不全,镇国公府有恨有怨也是正常,可是,再如何,顾大姑娘也不该把国公爷的头颅带到金銮殿上!
这只会给镇国公府惹祸。
“快下去。”
“拿下!”
宋首辅和晋王几乎同时出声,前者想要维护,而后者,恨不能把人打下深渊。
“来人!”皇帝终于出声,他目眦欲裂道,“把……”
“皇上三思!”
“晋王爷。”顾知灼哂笑道:“不知我做了什么,晋王爷口口声声我是居心叵测?”
她如炬的眸子紧盯着晋王:“我镇国公府一心为国,忠于大启,王爷胡言乱语,肆意攀扯,种种欲加之罪想置顾家于死地,其心可恶,其行当诛!”
静到不可思议的朝堂上响起了毫不掩饰的轻笑。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都看了过去,见是沈旭,又赶紧低头,生怕被他发现。
沈旭似有若无地勾起红唇,立在皇帝右侧,俯视朝堂,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
这声笑让晋王的心火燃得更加旺盛。
他指着顾知灼,疾言怒色道:“你拿此等、此等东西来,怎么?还是带给皇上的礼物不成。”
宋首辅蹙眉喝斥:“晋王爷慎言!”
“此等东西?”
顾知灼面色沉沉,冷声道:“您指的是……”
她把木盒放在地上,抬手一掀,音调骤然拔高:“……这个吗?”
动作之快,惊到了所有人。
啊!
有胆小的文臣毛骨悚然,直接抬袖掩目。
“快拿开!”
“顾大姑娘,你大胆!”
“头、头啊……”
金銮殿上乱成了一锅粥。
晋王大惊失色,他一把抓住了身边一个官员的手臂,抓得死死的,额头上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谢家自马背上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