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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在,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把皇位拱手让给废太子的儿子。

皇帝现在几乎每隔三日都会让太医去请平安脉,他看过脉案,公子忱的身虚体弱,随时会病重不治。可顾大姑娘连首辅的命都抢回来了,怎么可能救不了他?

而今,他算是明白了。

都是局。

当初是顾大姑娘送他回京的,也许从那个时候起,顾家就已经站了队,就连那桩赐婚也是他谋来的。

好一手瞒天过海,公子忱果然狡猾。

短短数息间,卫国公想到了许许多多,直到一声“衙差来了”的惊呼,他猛地捏紧了玉板指,右眼皮直跳。

围在二楼的戏客一轰而散,又通通被衙差拦下。

他们是在附近巡逻的五城兵马司,是听到来往在叫嚣着香戏楼有人杀了官,赶过来的。还没有踏进包厢,他们就见到了龚海。

龚海是五军都督府的左提督,统管着五城兵马司。

他们哪怕不认得公子忱和卫国公,也认得出龚海。

“无事,”龚海嗓音低沉,“只是喝多了,你们下去吧。”

喝多了?

外头那一滩一滩的血,衙差又没眼瞎。

不过,连龚提督也只站在包厢门口,里头的人想必极贵。

衙差只当自己眼瞎,匆匆告退。

和衙差一起进来的长随冲进了包厢,高喊着:“老爷!”

“老爷,您没事吧!”

他跟往常一样,在马车里等着,也就是去解了个手,回来就发现香戏楼里里外外围的都是人,他挤都挤不进去,只听他们说有个官老爷死了。

见宋首辅满身是血,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我没事,我已经好了。”

“别动,我给您拔针了。”

长随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家老爷太阳穴上的针,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龚海回首看向包厢,眸光落在顾知灼的背影,她侧身而立,只能看到覆着面纱的侧面,长眉入鬓,英气十足。

从前他只爱那种娇弱不堪的花儿,尤其喜爱他们满脸是泪,哀哀祈求的模样。

如今瞧着,这等英气十足,又骄傲自信的女子,说不定会别有一番滋味。

他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朗声笑道:“顾大姑娘,你这面纱还戴着做甚,不如取了,也让我瞧瞧比之青衣又……”

一个冷到不像话的声音陡然响起。

“秦沉,丢下去。”

下一瞬,秦沉疾步而出,一掌抓向他,龚海抬手格挡,秦沉比他更快了一步,直接揪住了他的衣襟,从包厢里拖了出去。

龚海武将出身,能走到如今的位,身手肯定不赖。

但他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三两下就被秦沉压制,提着衣襟压在二楼的栏杆上。

龚海惊叫出声:“大公子!”

“丢下去。”

他对上了一双淬着冰的眸子,有如黑暗中的鹰,仅一眼就让他从心底兴起一股寒意。

谢应忱!

龚海面色大变。

他如今的地位,说是把着京防都不为过,谢应忱若想夺了储位,怎么敢得罪他。

“你敢 ……”

声音还在喉间,秦沉伸手一推,把他从二楼他丢了出去。

他双目瞪大,惊叫着坠下,“砰”的一声摔在厅堂的圆桌上。

圆桌顿时四分五裂,连带着龚海又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狼狈不堪,身上的胫骨痛得他冷汗直流。

卫国公看得瞠目结舌。

龚海这些年确实荒唐,可是,他手上是有兵权的。连几个王爷都不敢轻易开罪他,昭阳公主明面上在和他抢那位青衣,可好几次,她都会主动退让。

就算是龚海先出言不逊,公子忱也太过冲动了。

秦沉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走了回来,站在谢应忱身后,探头去看。

顾知灼的心神全都在银针上。返魂三针,拔针和施针一样难,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她压根没在意发生了什么,没去看,也没去听。

每拔出一针,顾知灼就交给晴眉,晴眉会用火烧过银针消毒,然后放好。

等到三针尽数拔出,顾知灼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说道:“您回去记得好生修养,不能喝酒了,也不能吃生冷之物,米面也要煮得软和些,至少得养上三五年,最好喝上七天的稀粥。至于失的血就没办法了,您让太医来开张养生方子吧。”太医最擅长太平方了。

她一一叮嘱着,首辅也认真听了,连连道谢。

“我就不送您了。”

宋首辅印堂的死气已经完全散去,不会有什么事。

顾知灼耗费了不少心神,累得很,不想动。

宋首辅尚虚得很,长随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他说道:“顾大姑娘,待过几日我亲自上门拜谢。”

卫国公扶他另一边:“哎,宋老哥,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三公子,你要不要一起?”

卫国公向着谢璟直使眼色,谢璟本来张口想说什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轻抿薄唇,嘴角上扬起了一个弧度:“我先下去看看马车。”

谢璟先一步出去,顾知灼和谢应忱把他们送到了走廊,两人慢慢下了楼梯,看着楼梯上大滩大滩的鲜血,宋首辅的心里头一阵阵发毛。

这都是自己吐出来的?

“老哥,你这条命真就是捡回来了。”卫国公忍不住道,“你不会为了这救命之恩……”

他一想通了谢应忱所做的种种,就有点怀疑,自己站队有点站得太快了。

三皇子哪怕有皇帝撑着,他真能争过公子忱?

这一急起来,他也顾不上试探,话说得直白的很。

宋首辅不置可否,而是看向龚海。

龚海一动不动地趴着,也不知是不是昏死了过去。

他的小厮围着他团团转,着急忙慌地催促小二去找大夫。

卫国公自知失言,觉得一定是自己喝多了,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小心地搀扶着他出戏园子。

刚一踏出门,就听到有阵阵闷雷声响起。

“要下雨了?”

卫国公抬头看了看。

头顶依然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没有一片乌云遮日。

突然就有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轰然落下。

轰隆隆。

在耳畔炸开。

大街上的百姓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们一个个面带惊容,惶惶不安地盯着天空。

白日惊雷,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快看!”

大街上,有人失声惊叫,这一道雷直接就劈在了香戏楼弯起的屋檐上,屋檐的一个角应声而断,啪的掉落了下来。

雷声响起的同时,顾知灼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揪住,这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呼吸为之一滞,密密麻麻的汗水布满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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