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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的附和道:“叔祖父说的是,皇帝不能再操劳了,保重龙体要紧。”
太医正直哆嗦,差点摸不准脉。
宋首辅心思通透,他捋了捋胡须,第一个应声道:“难怪皇上方才会胡言乱语。晋王爷,你说呢?”
晋王难得和宋首辅意见一致,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皇上是中风了啊,听说中风是会糊涂的,也是臣等不够体恤。”
长风真人说过,季氏死得突然,反而加深了皇帝的执念。看此情形,他若是非要一意孤行立一个奸生子为太子,只怕谁都拦不住。
晋王已经决定投向三皇子,怎么能接受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储君来。
皇帝还是先病一病吧,三个月后再说。
疯成这样,还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皇上。”卫国公抹着泪,哭得不能自已。
皇帝身侧的手指在疯狂的颤抖,他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身体有如压了万钧巨石动弹不得。
朕没有中风!
没有!
卫国公注意到了锦被下头有轻微的动静,他体贴地给皇帝把被子拉拉好,哽咽道:“皇上,您一定要好生休养,快点好起来,臣等才能放心。”他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滴在了锦被上。
皇帝拼命想要睁开眼睛,想要把礼亲王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打死。
“对了。”礼亲王眯了眯眼,问道,“太医正,你刚刚说,皇上是什么病?”
太医正的心跳得更快,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你们千万别断错了。你们没有救活皇贵妃,皇上是不是说要你们活殉?”
活殉!
太医正心里的恐惧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父皇!”
谢璟去文渊阁叫了内阁后,还去了一趟凤鸾宫,迟了一步赶回来。
一踏进含章宫,他听说皇帝昏了过去,立刻闯了进来。
他奔到皇帝榻前,看着气息的微弱的皇帝,焦急地问道:“太医,父皇怎么样了?快说啊!”
他们没有误诊,凭什么要为了皇贵妃去死?太医正咽了咽口水,说道:“殿下,皇上大喜大悲后中风了,需要好生休养。”
中风?谢璟摇摇欲坠,不敢置信。
大喜大悲。是为了季氏吧,呵呵,为了季氏。是珂儿害的。
朕没有中风!没有。皇帝的喉结动了动,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不能动弹,不能说话,难道是真的中风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
“请几位太医留在这里,好生照顾皇上。”礼亲王叹道,“我大启江山,千秋万代,皇上务必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能勉强。”
太医正打了个激灵,躬身应道:“是。”
其他太医也赶忙应是,还让他们伺候皇上,是不是表示,暂时可以不用为皇贵妃殉葬了?
“殿下,太医们还要为皇上诊治,我们先出去再说。”
礼亲王向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把他带了出去。
谢璟恍惚地跟着礼亲王出去,又呆呆地听他向宗室和臣子们说了皇帝中风病倒。
皇帝是不太靠谱,可是突然倒下,还是让人心里格外的没底,中风可大可小,像礼亲王中了风现在跟没事人一样的太少了,中风卧床不起,甚至死了的才是正常。
皇帝还没有立太子!所有人都一致忽略皇帝亲口说要立顾琰为太子的事。
国无储君,必生大乱。
谢应忱抬了抬手,四周同时噤声。
他走到主位,面向众人,含章宫中只余下了他一人的声音,“范尚书,关于季氏的葬礼,皇上因为中风脑子有些糊涂,先前说的那些不用理会。”
季南珂冲上前一步,插嘴道:“皇贵妃的葬礼仪制是皇上亲口定的,你有什么权力说废就废。”
“璟堂弟,你的人,自己管好了。”谢应忱淡声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谢璟面露难堪,他从背后抱住了她,强硬地说道:“你先跟我出去。”
他几乎没了怜香惜玉之心,半拖半拉地把她扯了出去。
“你无官无职,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谢璟站在廊下,冷声道,“连母后都不会随便插嘴。”
“那她呢?”
季南珂愤愤不平地指着里头,顾知灼站在一众臣子最前边,泰然自若,一身儒裙,珠钗环佩,也丝毫不会格格不入。
“她……“
谢璟嗓音有些微涩,说道:“顾大姑娘在三天前正式从顾世子手中接过千机营,她受朝廷册封,如今是一营主将。”
“她是有资格站在金銮殿上的。”
“你拿什么和她比?”
季南珂哑然失色,她突然惊觉,他的目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专注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得给姑母争到这个追封。”
谢璟没有答应他,又走了回去,季南珂刚想追,就被内侍们拦下了。
她只能像个下人一样,站在外头,她看到范恒捡刚刚被皇上丢掉的折子,重新呈了过去。范恒额上的血渍干涸,衣襟上还残留着点点鲜血。
他欠身道:“王爷以为,皇贵妃的葬礼该如何来办。”
谢应忱接过折子,没有看,只问道:“皇上可有祭告太庙?”
皇贵妃为副后,其册封和寻常妃嫔不同,需要皇帝亲自去太庙祭告。
范恒:“无。”
“可有金册宝印?”
“还没备好。”
“可有册封礼,向帝后六肃三跪三叩头?”
谢应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
范恒依然摇头:“无。”
谢应忱把手上的折子随意往地上一扔:“既如此,为何她葬礼是按皇贵妃的仪制?”
范恒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首辅强忍住笑,对着范恒说到:“老范,你糊涂了。没有册封礼,也没上玉牒,她哪里是什么皇贵妃。一个无名无份,伺候过皇上的民妇而已。”
“既然没有位份,哪里还需要礼部专门为她准备葬礼。”
让举国服丧,她配吗?
宋首辅说道:“季山长不是还在午门吗?让他过来把季氏领回去就是,夫家出了放妾书,她未嫁之身理该归宗,该如何安葬是季家的事。礼部最近很空?连一个民女死了都要管?”
范恒顿时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没有册封,皇帝也还没来得及下明旨追封,那么季氏就只是季氏。
范恒连声道:“是臣糊涂。”
礼亲王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目光,让季山长把尸身带走,既可以解决如今的难题,也能安定民心,平息士林的怒火,一举两得。
大公子不愧是先帝一手教养出来,轻而易举地把这个大问题解决了。
晋王眯起眼,借着季氏的事,谢应忱直接把群臣的注意力从皇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