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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素日不太出来。”

沈旭走得不紧不慢,衣袂轻扬。

乌伤先他一步,推开了门。

院子虽小,格外优雅,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快跪。”

管事冲着院子里伺候的粗使婆子提醒了一句。她们吓得两股战战,全都跪了下来。

乌伤问道:“还有什么人?”

一个婆子忙道:“真人这儿没有丫鬟,除我们以外,只、只带了两个道童。”

沈旭走进院子,手里搬着一把太师椅的小内侍把椅子放到他身后。

沈旭撩开衣袍,坐了下去,他单手倚在扶手上,摩挲着小玉牌,启唇道:“抓出来。”

“是。”

乌伤躬身应诺。

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乌伤亲自带着几个人一涌而入,在接连踹了好几扇门后,最里头一间的门蓦地打开。

站在门前的是一个穿着黄色法衣的中年道士,他手持拂尘,面露惊容。

屋里摆着三个蒲团,地上还有一本《道藏》,角落里香烟缭绕,像是正在打坐讲书。

长风愕然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你叫长风?”

“贫道道号长风。”

乌伤盯着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儿:“带走。”

两个番子闻言过来拿人。

“真人!”

小道童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长风被撞得倒退了一步,举起拂尘指着他们,惊疑不定道:“谁给你们的胆子,闯到贫道这儿来!”

他的嗓音中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远没有素日里的超然淡定,更是少了几分人前的仙风道骨。

乌伤向他晃了晃圣旨,随口说道:“皇上有旨,上虚观道士长风,持有度牒,行偷蒙拐骗之事,疑是假道士,命东厂拿下查明。”

长风:???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些话合理吗?他有度牒,就怀疑他是假道士?

长风气笑了,愤愤地一甩袖,宽大的道袍衣袂翩翩。

“你这是在假传圣旨。”

长风死死地盯着这道圣旨,他敢肯定,这道圣旨是空白的。

“让贫道看圣旨。”

乌伤把圣旨递了过去,长风抬手要拿,乌伤一缩手,长风抓了个空,差点失了重心。

乌伤眼睑很厚,垂着眸的时候,格外冷厉不留情面。

他打了个手势,番子推开小道童,一左一右按住了长风的肩膀,把他往外拖,他的两只脚在地上拼命地划拉着,也阻挠不了分毫。

“元始天尊在上,贫道修道四十余载,受正一箓,连皇上都没有资格抓贫道。”

“东厂所为,是想要灭道不成!?”

“放开贫道。”

乌伤如他所愿,在他的背后用力一推,长风踉跄地摔倒了下去,直接摔在了沈旭的脚下。

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了沈旭那双含着暴戾的眸子。

沈旭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靴尖抵着他的脸颊。

第155章

长风挣扎着仰头看他。

晋王曾提过, 东厂督主脾性极差,喜怒无常,手段毒辣, 朝中折在他手里的不在少数,对谁都不留情面, 也不亲近, 有如孤臣,因而极得皇帝信任,对他可谓言听计从。

这位东厂督主怎会突然对自己出手?自己来京后,深居简出,应当从未得罪过他。

长风藏在袖中的双手暗暗掐了个诀。

卦爻窥天命。

为自己,为血缘至亲, 为亲近之人……所占的卦象往往是不准的,这是对修道之人的限制,以免为了私利,泄露天机。

但是, 长风不同。

沈旭单手托着脸颊, 靠在圈椅的扶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袍的衣袖频频而动。

顾知灼让他把长风逼到精神崩溃,走投无路。

沈旭没有细问, 既然选择相信她,就信到底。

长风的手指动的很快,一开始只有右手, 后来又改为了左手掐诀, 脸色也渐渐的从愤怒变为了慌张。

“呵。”

沈旭一声嗤笑,靴尖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留下了靴底的菱形印纹。

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在他还是小道童的时候, 就因为天赋卓绝,被师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在弟子中间是独一份的,从未受过任何委屈。

可这种耻辱感也依然抵不过他的震惊。

长风颤着手指,他看不清卦象。

无论起多少卦,结果都只有一个——

卦爻不受。

天道不允许他窥见天命。

“为什么会这样?”

长风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他最擅长的就是符箓和卦爻,尤其在卦爻一道上,十年来从无失手过。

七月时,晋王请他来京城,他也为此算过一卦,卦象显示:此行大吉,夙愿得偿。他这才冒着身缠因果的风险出了上虚观。

在黑水堡城的那场法事后,新的天命由他所定,他能够轻易地窥视天命。

现在看不清,只能一个可能——

天道在变。

“天道……在重定天命。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还未到九月,短短两月间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是谁在作祟!”

长风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算不出来?”

头顶是带着讥诮的笑声,长风一抬头,绣着金纹的黑靴扫向了他的额头,他摔了个仰面朝天。

沈旭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垂在身侧。

“本座帮帮你。”

他挂着浅浅的笑,冷不丁地一脚踩在长风的手腕上,居高临下。

“啊——”

长风痛呼出声,追出来的小道童见状瑟瑟发抖地扑伏在沈旭的脚下,泣声唤道:“真人!真人!”

“给本座也算一个。”他红唇勾起,似是在笑,眉眼间的戾色让人胆寒,“算算本座现在会不会踩断你的手。”

“呵,你要是算准了。本座就信你是真道士。”

“督主。”盛江凑趣地说道,“一个假道士,哪里会算卦。您这也是为难他了。”

“也对。”

沈旭摩挲着腕间的小玉牌,轻笑着:“那就好好审审,他在京城里,还干过什么偷蒙拐骗的事。”

“不!督主,快住手。”

“住手!”

一辆轮椅被人嘎吱嘎吱的推了进来,坐在轮椅上的,是如活死人一样晋王世子谢启云。

见终于赶上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吹起纱帘,隐约露了他没皮的半张脸。

回了京城后的这几天,晋王各种补药,符灰,丹药灌下去,皮还在继续掉,但整个人看着是比在十里亭时有了些精神。

推着谢启云一起过来的是晋王妃和谢笙,谢笙畏畏缩缩的躲在后头,小心翼翼。

晋王府如日中天,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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