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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力气,瘫软了下来。

“王爷。”

花大夫是晋王特意从江南请来的神医:“世子的病,老夫已束手无策,如今,哎,王爷还是早做打算。”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花大夫行医数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

“求神医多费心了。”

晋王拱手,不由地去看躺在帐子里头的儿子。

心痛如刀绞。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是云儿,下一个这样躺着的就是自己了。

与其说,如今是在为了云儿寻一条生路,倒不如说是为了他自己。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不是吗?

晋王没敢去掀开帐子,只交代了下人给大夫们每人准备一个大封红,便匆匆地离开了。

来不及了!

现在唯有一条路能走!冲喜。反正最多也就是一死,没什么不能尝试的。

“备马。”

晋王快步往仪门走去。

晋王骑马出门,谁都没带。

他直接策马出城,一路往南,足足跑了约一个多时辰,才到了一个小小的庄子。

这个庄子鲜为人知,甚至连地契都不在晋王的名下。

庄子很小,远离官道,素日里几个月都不太会有人路过。庄子里头也没有庄户,只有一个管事和一群不识字的哑仆,他们照料着几亩薄田和一个养鱼的池塘,过着最最安宁而又平淡的生活。

乍一眼看着,烟火缭绕,相当惬意。

“王爷。”

管事迎了出来,他年岁有些大,但身形依然矫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你不用跟着。”

晋王交代了一声后,径直进了里屋。

管事亲自守在了外头,又用手语吩咐哑仆们不许靠近。

晋王走进了一间布置得平平无奇的内室,他按动机关,随着一阵轻微的齿轮声,地砖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石阶。

晋王提起油灯走了下去。

地砖重新合上,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室不大,四周的墙上嵌了三面书架和一面多宝格。

中间是一张书案,笔墨纸砚都有。

晋王放下油灯后,去书架那儿翻找起来。

书架上摆着的不是书,而是一本本类似帐册一样的册子,有些页面已经泛黄,隐隐还有些潮湿,像是已经有些年头了。

晋王称它们为暗册。

晋王在朝上屹立不倒,靠的不止是皇帝的扶持,还有这些暗册。

他花了许多年,如今已在近半的官员勋贵身边安插了人,收集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些人往日里只是普通的姬妾宠侍,等到要用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他手中的刀。

就如同,他用一个瑟瑟,毁了龚海和大公主两人一样。

最可惜的就是顾家人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一辈子就守着一个糟糠妻,他准备好的瘦马送都送不进去。

晋王的手指在这些暗册上书脊上一一划过,拿出了其中一本。

暗册的封皮上写了一个“孙”字。

晋王走到书案前仔细翻看,他在找有什么把柄,可以让承恩公妥协。

既然好言相劝,承恩公不愿答应,明明是亲家都不肯救云儿,那也别怪他了。

这本记录不多,寥寥几页就已经翻完了。

晋王仔细翻看着,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没用的东西。”

晋王把暗册重重地摔在书案上,烦躁地扯了扯衣襟。

他知承恩公胆子小,但也没想到,居然能小到这各种地步,堂堂国舅爷除了贪墨,圈地之类不大不小的事,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把柄。

就连他嫡兄的死也不是他干的,是他嫡兄酒醉掉下池塘淹死的。

晋王长叹了一口气,呢喃着:“云儿……”

云儿最多只有一个月,机会只有一次,他没时间跟承恩公干耗着。

晋王紧紧地攥住拳头,眼中掠过一抹狠厉:“既然没有把柄,本王就造一个把柄!”

他把暗册放了回去,正要从里头出去的时候,他脚步一拐,走向了一边的八宝格,拿出了放在八宝格最上方的一个红木匣子。

匣子里头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圣旨的上头还沾了星星点点的血液,这些血已经相当陈旧了,显现出了黑红色。

看过后,晋王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又把圣旨放回到了原处。

晋王没有久留,匆匆来,又匆匆走。

在晋王回到京城后不久,向阳也悄无声息地进了镇国公府的门。

顾知灼在花厅见了他。

“大姑娘。”

向阳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两颊上都有酒窝,灿烂的和他的名字一样。

“晋王出了城后,去了一个庄子,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顾知灼笑着抚掌:“很好。”

公子曾告诉过她,晋王到处送瘦马侍妾,伎子小倌,收到的人只当是艳福,实则这些美人全都是晋王养出来的死士。

晋王的手上握了不少人的秘密,靠着这些秘密,轻易的为谢启云谋到五军都督府的左提督。

不止是朝臣。

之前晋王和皇帝翻脸的那一次,晋王曾连夜出城,第二天,那块残墨就出现在了皇帝的案头。

两人“重归于好”。

顾知灼早就怀疑,晋王有一个隐蔽的所在,里头放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秘密。

残墨。

甚至是,先帝遗诏!

第185章

狸花猫在石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踱着慢悠悠的猫步,过去嗅了嗅向阳,对他完全不感兴趣地调了个头, 拿尾巴对着他。

顾知灼让向阳坐下,递给他一杯温水。

已经快到十月, 来回跑一趟还挺冷的。

“坐下说。”

向阳也不客气, 隔着石桌坐下,悄悄用尾指去勾猫尾巴。

“那个庄子在京城出去后往南,偏离官道,附近也没有什么村镇,连猎户都不会往那个方向去。”

向阳跟起来,真是辛苦。

毕竟前后除了晋王, 一个人都没有,他哪怕远远地跟在后头,晋王一回头就能发现。

“……后来,我见他走得越来越偏, 就索性佯装问路追上了他, 又在晋王的身上洒了些东西。他当时警惕着呢,见我先走了,才没有在意。”

“喵呜。”

顾知灼摸摸猫的下巴, 笑道:“晋王此人,确是很谨慎。”

她让人盯了晋王有几个月,他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

后来东厂封府, 她托沈旭暗暗查过, 晋王府里没有暗室,顾知灼也就是更加肯定了有这样一个地方,就在城外。

晋王不动。

顾知灼只能逼着他不得不动。

恰好晋王和承恩公府又要结亲了, 她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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