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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呸!

至于皇帝……软弱无能,六年了都坐不稳这个位置,谢应忱一回来,就被逼到几乎软禁的地步。

他还能为了谁?!

王妃?

王妃只有云儿一个儿子,云儿没了,王妃有心悸,花神医说怕也难活了。

为了爵位?

他不傻,是谢笙推了云儿一下,云儿才会摔下来的。云儿都病成了这样,又能活多久,谢笙连一个月都等不及,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心倒是更狠,偏偏蠢的很,这个爵位落到他的手上,他也保不住。朝上那些老狐狸,谢笙这蠢货,能玩得过谁?

想到这些,心头涌上了一阵心灰意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咳咳咳。”

“我还有救吗?”晋王抚着自己的手背上的伤口,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

”没救了。”顾知灼坦然道,“王爷,您必死无疑。”

“一样是死,本王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心费力。”

晋王呵呵笑着。

他看懂了谢应忱找他的用意。

无外乎两个字——正统。

这道遗旨在谢应忱的手里,但若是谢应忱自己在朝上拿出来,公诸于众,是下下策。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的亲叔父,他仗着一方遗诏逼得亲叔父退位,恐难免烛影斧声之嫌。

废太子当年因篡位而废。

所以,谢应忱不但想要这个皇位,而是要昭告天下,废太子一脉才是正统。

“死和死是不一样的。”顾知灼的手腹轻触了一下他的手背的伤口,晋王吓得缩了回去。

顾知灼:“长风是衰老,腐败而死。谢启云是皮开肉绽,骨肉不存而死……”

晋王攥紧了衣袖。

“至于王爷你,你会流干身上的每一滴血。”

晋王的手背紧绷,没有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开来,鲜血在白棉布上晕开。

“你会一直活着,直到变成一具干尸而死。”

晋王亲眼见过长风和云儿死前的惨样,额上冷汗涔涔。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若只是为了一个痛快,臣也可以自己来的。”

自己捅自己一刀,也不是那么难的。

顾知灼往后靠了靠,端起茶碗,轻轻吹开上头飘浮着的玫瑰花瓣,茶香花香融合在一起。

谢应忱温言,仿若在闲话家常一般说道:“王爷是宗室,此罪不会祸及三族,孤听闻,王爷的安阳郡主上个月刚为你添了一个小外孙女。”

打一顿给一个甜枣,为了这颗甜枣,他才会拼命。

“安阳郡主日后若是在夫家活不下去,孤可给允她和离,带孩子和嫁妆自立门户。”

晋王猛一抬头,这些日子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压过来,他平白老了近十岁,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苍老。

他子嗣艰难,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

大启律,罪不及出嫁女。但若娘家获罪,出嫁女在夫家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若是他的安阳能够和离,单单那些嫁妆也够养活她后半辈子了。

谢应忱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谢应忱含笑道:“王爷大可以再想想,孤不着急。”

他是不急。

自己答不答应都不重要,自己只是他的一个选择,而不是唯一选择。

往前一步是死。

往后一步也是死。

谢应忱得到了这道遗旨,等着自己的唯有死路一路。

他站了起来。

因为马车的高度有限,晋王的腰只能略弯着。

他调整着动作,跪在车厢里,又深深地弯下腰,他的额头伏在了谢应忱的脚边。

这一跪,意味着,他彻底输了。

输的是阖府性命。

“臣。”

“遵旨。”

谢应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有叫起。

又过了一刻钟,晋王从马车上下来,他的后背湿透了,里衣湿嗒嗒的粘在身上。

他真的怕了。

他用手抵住额头,过了一会儿,发出了一声苦笑,慢慢往回走。

第192章

“走啦 。”

马车里传来轻快的声音, 车轮滚动着出了晋王府的大门。

“公子,你瞧这黑云。”

顾知灼从窗户探头,示意他看头顶的阴云。

已近黄昏, 天色有些暗沉,涌动的黑云笼罩在晋王府的上空, 风一吹, 大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又掉了下来。

谢应忱陪着顾知灼学过天象,沉吟道:“乌云盖顶,家破人亡?”

嗯嗯。她傻乐着点头:“师父说过公子有天赋的。”

谢应忱就笑:“师父对谁都这么说。”

“才不是呢。师父说,我最有天赋。要是出家入道门,说不定还能当个国师,光耀门楣。”

胡说, 出什么家!谢应忱的手指勾起她的发尾,俯身在她耳际道:“不当国师了,当禁军统领好不好?”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顾知灼在国师和禁军统领中间犹豫了一息,愉快地选择了后者。

很好, 不出家了!谢应忱放心了。

车轮骨碌碌地往前, 把晋王府抛在了身后。

晋王府挂白,所有的大红喜字都被取了下来,烧成灰烬, 又正式对外报了丧。

晋王连夜招来小庄子的管事,问清楚谢璟他们误入庄子的整个经过,在知道谢璟不敢回京城, 安顿好季南珂后, 又匆匆赶回西疆后,心彻底冷了。

王府管事来问世子的丧事事宜,晋王也只说了一句”简办”, 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整整三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世子的死悲痛欲绝,直到第四天一大早,晋王从书房里出来。

他的脸上虽不似三天前的颓丧,但短短三天,鬓角染霜,乌发与银丝相缠。

当他走进文渊殿时,苍老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爷……”卫国公脱口而出,“你怎就老了这么多。”

晋王笑了笑:“年纪大了。”没再多说。

早朝已经停了许久,大启朝上下所有的政事如今全都在文渊殿解决。

向谢应忱见过礼后,晋王在众目睽睽下,呈上了一道折子,并躬身道:“太孙殿下,自今年起,大启境内灾祸连连,先是大坝决提,再是地动、疫症。又有前朝余孽虎视眈眈,在江南煽动民心,图谋不轨。”

不止是这一年。

仔细想想,自打今上继位后,没有一年是风调雨顺的。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其他人也都想到了,有些唏嘘。

重九接过折子呈了上去,谢应忱一边翻看,一边听晋王说道:“臣想请太孙殿下,代君祭祀太庙,为国祈福。”

这番话,说得不少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祈什么福?

而且,让太孙代君祭祀?岂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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