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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殿下,你想好了吗?”

这位三皇子实在是个没有主意的,又优柔寡断,粘粘糊糊。多棱可不想自己白忙活一场。

大启皇帝如今困在宫里,除了宫宴那天,连人都见不到。要如何配合,只能靠这位蠢皇子。

“我。”谢璟犹豫了一下。

他想说不好,承恩公已经抢先一步对多棱道:“您放心。”

“此事绝不会有岔子。”承恩公讨好地笑道,“殿下是您妹婿,一家人。”

多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拿起一坛酒,哗啦啦注满了面前的海碗。

抽出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割,滴下来的鲜血在透明酒液中晕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权当是歃血为盟。”

他把海碗推谢璟的面前一推。

短刀也啪的扔了过去。

承恩公催促道:“殿下,快啊!”

谢璟攥紧了手。

与蛮夷合作,有如与虎谋皮。

他想起顾知灼看向他时,永远带着嘲讽和鄙夷的目光。

他蓦地起身,黑着脸摔门而去。

第199章

呵。

多棱发出一声冷笑, 怒而拍案:“大启是想哄着我大凉勇士送命?”

“还是在耍弄我大凉!?”

“当然不是。”

承恩公连连摆手:“三皇子殿下,许是、许是去更衣了。”

他说了一个连他自个儿都不信的借口,换来了多棱的冷笑连连。

沉默地坐在角落的季南珂忽而出声道:“我去看看。”

她出了雅座, 环顾了一圈后,见他下了楼, 又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在大堂追上了他。

季南珂拉了他一把,走向天熹楼后头的庭院。

小楼还没有修好,庭院里没什么客人,季南珂安静地陪着他走了一会儿,小心地问道:“殿下。您是不愿意?”

谢璟站在临水的凉亭,看着池塘里摇头摆尾的锦鲤, 他叹声道:“珂儿,凉国是蛮夷,与大启又有世仇。非我族类,蛮夷岂会这么好心来帮父皇, 多棱必是所图甚大。

事到如今竟然还去考虑西凉是蛮夷?

“殿下, 您担心西凉别有所图,未免也有些早了。送亲队伍统共才多少人?多棱人在大启,他就算想要从西凉调兵, 还有西疆总兵在那里挡着。”

她缓缓道: “若说图谋。珈叶公主倒是与我说过。”

谢璟向她看去。

珂儿人缘好,从前就是这样,谁都和她处的很好。唯有顾知灼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喜欢她。

“多棱大王子并非凉王亲生, 从血缘上只能算是凉王的兄弟, 凉王对他防备颇深。珈叶公主也说,多棱帮您和皇上,也是在帮他自己。待您上位, 他也想借着大启之势,从凉王的手上拿过王位。”

“互有所图,又怎么能说是他有意在利用您呢,图谋不轨。”

谢璟思忖片刻,没有反驳。

这么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季南珂的话,让他心中的不安也消散了一些。

也对。

此趟凉国送亲,只带了三千人,绝不可能趁乱颠覆大启。

至于日后,等到父皇肃清奸佞,是战是和,就看凉国识不识相了。

其实说到底,若能和,谁又愿意战呢?

战乱,意味着死亡。谁又会愿意送死?!

父皇曾与他说,北疆连年战乱不断,死伤无数,耗尽国力。是因为顾家人以战揽权,以战揽财。

“况且,我还听说了,西疆总兵奉命对凉国步步紧逼,屡屡开战。无论是珈叶公主和亲,还是大王子与您合作,实则是为了两国交好。”

谢璟默默点了头。

自己去时也发现了,西疆枕兵边关,不许凉人踏进一步。

谢应忱在凉国为质多年,肯定受尽了折辱,他对凉国本就怀有恶意,贪战好战。

父皇说,大启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待日后,大启交到自己的手里,才能足够的底蕴,迎来盛世。

自己是为了大启!

谢璟倚在美人靠的栏杆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栏杆。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说:是的。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启。

“殿下。”

季南珂小脸微仰,带着蛊惑一样的嗓音在耳畔回荡:“您难道想永远让太孙凌驾于前。您不想见顾知灼……”

“后悔吗?

说到“顾知灼”三个字的时候,季南珂语气复杂,然而谢璟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下意识地顺着她目光的牵引,落到了天熹楼的二楼,从打开的窗户,隐约能看到那抹倩影。

季南珂的眸中掠过了不甘与嫉妒,她学乖了许多,面上不露分毫说道:“曾经我也一直以为顾知灼是因为误会我,才执意和您退婚。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殿下,她其实是为了太孙。”

“她弃了您,重新挑了一个能让她登上凤位的人。”

谢璟想起谢应忱刚回京的那一天,他亲眼见到顾知灼把谢应忱送到宫门前。

他们俩,相谈甚欢。

从那之后,顾知灼就不再理自己了,还联合谢应忱,使计和自己退婚,一心一意的扶持谢应忱。

“您不想让她后悔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南珂自己都有些酸涩,她紧张地捏紧了帕子。

她想听他说,他不在乎她后不后悔,可是,听到的却是一个字——

“好。”

所以,谢璟果然一直都想着顾知灼。

因为得不到?

季南珂的心里沉甸甸的,难受的很。

明明她轻易就取代了顾知灼,为什么到了最后,她也依然比不上顾知灼。

季南珂忆起了多棱如狼一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挽住了他的手臂道:“回去吧。”

谢璟:“……”

他半推半就的让季南珂拉回了雅座。

一推门,迎来的是多棱的一声冷哼。

“殿下。”承恩公赶紧向他使眼色,夸张道,“您更衣回来了啊。”

谢璟没有应声,他走到了八仙桌前。

他想到了眼睛已经看不见,还被软禁在含章宫的父皇。

也想到了宫宴那天被强行带下去,无助的母后……

谢璟闭了闭眼睛。

先帝传位给父皇,父皇授命于天,是正统。

谢应忱才是奸佞。错的是谢应忱!

他拿起那把短刀,在手腕上一划,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了酒中,与血色的酒液融合在了一起。

他颤抖着手,端起了那个海碗,碗中满满的酒液溅洒在他的手背上。

酒和血混杂在了一起。

谢璟一口饮下。

烈酒灌入喉咙,灼烧着口腔和喉咙火辣辣的痛,身上顿时起了一层薄汗,后颈湿嗒嗒的,难受的厉害。

啪。

他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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