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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北那些小开,做不得真,年轻的时候找年轻小姑娘玩玩,等到了岁数,还不是找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

毕业后,秦凝雨为应对容以莲的催婚,说有感情稳定的对象,她知道母亲尤其不满她这个外地、还常年国外出差的男朋友。

老一辈观念根深蒂固,秦凝雨有时候不愿意多说,解释过,说不通,最后也只是伤感情,渐渐学会了缄默和敷衍。

秦凝雨早年父亲因公殉职,这些年被爷爷抚养长大,其实她跟母亲每年只有两次见面,容以莲来临北一次,她回江城一次。

她们之间,像是两块不合适的积木,有关心,也有消磨的摩擦,唯有距离才能勉强维持温情。

容以莲还在念叨她:“你常年在外地,老爷子不在了,你身边没人陪,吃不饱穿不暖没人知道,回来考个编制到底有什么不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没办法跟你爸,还有老爷子交代。”

说到去世的爷爷,秦凝雨突然鼻尖一酸:“可是我知道,爷爷会支持我想做的事情。”

容以莲蓦然沉默了。

于是这片沉默在夜色里蔓延。

秦凝雨微咬下唇,打破这片凝滞:“妈,我手机快没电了。”

她心想,出门时忘充电,在此时也不算什么坏事。

然后按断了通话键。

容以莲声音消失在耳畔的一瞬。

秦凝雨突然很晕,眼前陷入昏黑,缓缓地蹲了下去。

她感觉到冷,堆积的疲惫和负面情绪,因着黑夜的掩色,很突然地上涌。

一时间脑海里冒出很多想法。

她当初拼经全力进鼎禹的时候,还是个毫无背景的打工人,现在她有望升任组长,却偏偏碰上看中她的前总监离职。

新任上司彭兴平表面笑呵呵的,其实是个阴晴难测的人,秦凝雨没有站队,又是前任总监的得力部下,他用她,却也在怀疑和猜测她。

有些事情,她不想说。

因为她不想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又忍不住想。

如果她没有接这通电话就好了。

或者她没有在接电话之前,心底抱有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又如果,她加班到深夜,听到开口的第一句不是指责,而是一句关心。

手心握着的手机,发出嗡嗡震动声。

可能是容以莲恼火的消息,可能是上司彭兴平发来的修改意见,也可能是梁凌团队提出新的难搞要求。

秦凝雨没办法看,眼前的昏暗,是她此刻最后的一层保护膜。

如果世界能为她安静下来,仅仅是这么一秒,也足够了。

-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街景璀璨夺目,川行车流蜿蜒成不连续的金蛇。

夜色已深,初雪渐渐蒙蒙,衬得这座老城仿若水晶球里的精致世界。

迈巴赫的车后座,男人垂眸看着集团报表,质地考究的深色西服,不见半分褶皱,矜贵沉稳。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听小意说,最近整个临北的珠宝设计师,都战战兢兢地接到谢大少爷的私人邀约授意,今晚还把她打算珍藏的珍珠项链样品给要走了。”

“怎么着,枯树也要开花了?”

开车的是特助林祈徽,斯文随和,自小由谢家资助长大,六岁就被谢老爷子选中当这位未来继承人的伴读,是上下级也亦友。

闻言借着头顶后视镜,投去目光。

放在整个临北,能用这般熟稔语气,堂而皇之地打听这位太子爷私事的外人,也就是那位贺三公子能做出来的事了。

谢迟宴难掩眸中意兴阑珊:“你不是关心这类事的性子。”

贺成渡语调几分懒怠:“那也得论事论人,能让你这种万年不开花的假正经,藏得这般严实,很难不生出点好奇心。”

面对这般明晃晃的揶揄,谢迟宴仍是八风不动,淡声道:“转了。”

“真无趣。”贺成渡转眼,又换了副诱哄语气,“小意,三哥给你赚零花钱回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

传来好听礼貌的女声:“谢总大气。”

电话挂断后。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嗓音:“搬家的事,办得如何?”

“跟太太约了周末。”林祈徽开口道,“就是一小时前,太太突然发了消息,说是在加班,还发了猫猫可怜哭哭的表情。”

谢迟宴慢条斯理地合上电脑,没抬眼,口吻淡淡:“她经常给你发这种表情?”

这是道送命题。林祈徽意识到自己的好意,给自己办了坏事。

“没有,绝对是第一次,太太性情随和温柔,说话没有半分架子,而且经常向我问起老板,太太不直说,其实可关心你了,对我就格外公事公办,刚刚那消息,估计是想发给老板,结果错发给了我。”

男人不动声色

地靠在座背,侧脸隐在昏色,辨不清神情。

林祈徽见老板没有继续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微清嗓子:“不过我发给太太最终确认搬家时间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复。”

“太太不是会无端不回消息的人,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他眼观鼻鼻观心,“临北最近冷得快,到了夜里,冻得人身上发寒。”

话说到这了,身后还是沉寂一片。

林祈徽摸不准也猜不透,他这位老板,性子最为温雅稳重,心思也最为难以揣测,忍不住苦闷起谢老爷子亲口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他都尽力胡扯到这个程度了。

还什么关心,他有次不小心瞥到一眼老板太太的聊天,简直比AI对话还没有感情,尤其是太太一口一个您,活像是上下级。

不过他能做的就是递出话口,旁的也做不了决定。

自从他们回国后,各种国内国外会议不断,这些时日都是连轴转。

此时男人微阖眼眸,深邃眉目笼着几分倦怠,也难掩周身沉稳气度,少顷,沉声开口:“去看看。”

没过一会,迈巴赫调转相反方向。

驶进浓浓的夜色里。

-

秦凝雨眼前在缓慢恢复视线。

有车停了下来,罩下一大片阴影。

这个点,还有谁来公司?

她怔怔抬眼。

一辆迈巴赫停在面前,车窗半摇下,路灯浅浅落下的光雾,照亮泛红眼眶。

年轻姑娘蹲在楼下,怕冷似地,微蜷着纤细身躯,染着咖啡污渍的黑色大衣还挂在臂弯。

看来的目光柔静迷惘,像是某种脆弱的小动物。

秦凝雨视力一时没有完全恢复,先听到开车门的声音,眼前才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眉头微拧,将西装外套朝她递来。

“上来。”

深色,质地考究,清冽冷调的木质气息。

说不清原因,秦凝雨下意识垂头,看向身上的咖啡污渍。

不过片刻迟疑,男人径直下车。

恍惚失重间,秦凝雨眼睫微颤,一缕乌黑发丝被风轻扬起,蹭过男人侧颈,很痒。

宽大掌心深陷侧腰的曼妙曲线,女人身上丝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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