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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求生吗?
“学什么?”谢让说,“支锅?土窑?农家百姓有几个不会的。”
都是底层百姓日常生存的技能罢了。他笑着聊起小时候,十一二岁,领着周元明逃了功课,一起在田间支锅烧灶,烧泥鳅、煮豆子吃。
叶云岫没吃过泥鳅,也没吃过鲜摘煮熟的青豌豆,听得津津有味,真想尝一尝。
谢让交代她:“我明天一早可能要去打柴,砍木头烧炭用,你若起来见不到我也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
叶云岫问:“你要走很远吗,一个人还是不要轻易深入,万一有什么大的活物。”
“没事,这附近我熟。”谢让笑道,“近山很少有伤人的野兽。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不能光打周围近处的柴,不过你放心,我反正就在这座山头上,不会走远的。”
静夜安详,谢让怕她第一晚上山不习惯,就多陪了她一会儿,两人深夜才各自回屋去睡,叶云岫抱着汤婆子,一夜好眠。
醒来红日高照,习惯性发了会儿呆,打开门,鼻端都是山间草木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便让人心情格外地舒畅。叶云岫就在晨间明媚的阳光下练了一遍八段锦,又绕着墓园散步走动一圈,回到木屋前做一些拉伸活动。
谢让肩上扛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回来,背后还背着一捆,先去煮了一锅浓稠的麦仁粥,就着小菜,早饭就这么凑合了,然后他便忙着砍柴劈柴、挑水和泥,就在木屋旁边收拾出一块利索的地方,挖个坑,用石头和泥巴砌了一个简易的小土窑,把木柴齐整地摆放进去,开始烧制木炭。
叶云岫饶有兴致看着他忙,也跟前跟后,帮着搭把手、递个东西之类的。谢让这厮平日里看着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不想竟是个急性子,一窑木柴烧好封窑,等着它碳化,另一边就马不停蹄地上山伐木,赶在天黑前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当厨房。
总不能就在露天地里煮饭烧菜吧,下雨就没得吃了。
叶云岫围着厨房转了一圈,十分满意,四根柱子,一个木头和茅草的棚顶,新鲜砍来的木材还带着一股子木质清香。谢让说先凑合一下,等他有了工夫,再用原木把四面墙封起来,用茅草和黄泥打制泥浆涂上,棚顶也要用草泥浆覆一层,就正经是个遮风避雨的厨房了。
土窑里的木炭要等它八个时辰碳化,冷却以后才能有炭用,所以当晚又烧起了木柴篝火,天际一轮下弦月,星空如庐,两人坐在暖和的木屋里又吃了一顿手擀面,这次用的黄花木耳做的浇头。
“想想还有什么急缺的。”谢让吃着面思忖道,“眼下就是用水和洗澡不方便,天又冷,先凑合几日。山上是有山泉的,等我得闲,可以用竹子打通,把泉水引下来。”
“一样一样来,有吃有住,也没什么急缺了。”叶云岫抬起慧黠的黑眼睛笑他,“不然你什么时候能得闲啊,你比你家那头驴都忙。”
“……”谢让眯着眼睛乜她,手指点了点,作势要去敲她的脑门,叶云岫缩着脖子偷笑。
“这几日外祖父应当会使唤元明上山来送粮,菜眼下也要从山下弄,开了春天气转暖,我们就可以种菜了。对了,记得等元明来了,叫他下回帮我们买几只鸡带来,好给我们下蛋吃。”
“不买小鸡来养?”叶云岫问。
“小鸡要等到二三月间,才有孵蛋卖雏鸡的,或者自家也能孵。”谢让想了想,干脆叫周元明一同买只公鸡来吧,养着当鸡头,自家就好孵小鸡了。以前在谢宅没法养鸡,山上养鸡多方便啊,散在山上也不用管,不用喂粮食,索性就多养几只。
叶云岫对这个想法非常支持,连连点头:“对对,养一群鸡,鸡蛋好吃,公鸡还能杀了吃肉。”
谢让答应着,吃饱了放下碗,满足地摸着肚子慨叹:“山居简陋,却也逍遥得很。”
不用干活,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就只操心两口人吃吃喝喝,想想都惬意。
“我觉着已经很好了。”叶云岫道,“等把你说的那些都弄好,就什么都不缺了。你这是打算要在山上长住了?”
谢让看着她,眸光微闪,笑道:“那要看你能在山上住多久了,等你什么时候不想住了,我就带你下山。”
第21章 绑票
第三天晚上,他们用上了木炭,吃上了自家蒸的热馒头。
隔天上午,周元明果然上山来了,送来一些粮食和菜蔬,还带了一块两三斤的猪肉,同时也带来了谢家的后续消息。谢让釜底抽薪后,老王氏气得又对外宣称病重,并重新决定把谢凤鸣嫁入王家,谢让他们上山的第二天定的亲。
然而没过半月,谢让下山买东西,恰好赶上最新消息,谢凤鸣失踪了。
所谓失踪大约是好听一些的说法,谢家的人讳莫如深,其实镇上很多人心中有数,种种迹象都只有一个结论,谢凤鸣逃婚了,而且应当是跟着人走的。
或者说私奔了。
果然谢凤鸣从来不是软柿子,定亲的时候明知道反抗不了,也就表现得十分顺从,之后也表现如常,但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借口上街买胭脂,便一去无影踪了。有人看到她在镇口上了一辆平顶的乌篷马车。
要知道大梁朝战乱不断,马匹也算是战略物资,平常人家哪用得起马车的,起码得是陵州城里的富贵人家。
再后续的消息,是老王氏又把谢燕容填了谢凤鸣的缺,最终把大房的庶女谢燕容许给了侄孙王继宗。既然是个庶女,在老王氏看来能简则简,她的侄孙已过弱冠年纪了,等不得太久,并且也为了掩盖谢凤鸣的丑事,喜事早办早好,二月末,一顶花轿把谢燕容抬去了王家。
谢让还在“思过”,也不好下山去给这个堂妹添妆,再说前因种种,他去了也是尴尬。想想这个堂妹虽没有多深的情分,却也是个温婉可爱的少女,弄得谢让心中很是憋闷。
春天来了,山杏花一开,谢让带着叶云岫开始捣鼓种菜。
不光种菜,他还变着法子捉鱼。山下的白马河里,饿了一冬天的鱼味道格外鲜美,闲来垂钓,或者下鱼笼子,总之叶云岫就喝到了鲜美的鱼汤。
叶云岫对鱼的兴致一下子格外高涨。毕竟,末世的生物变异就是从水生物、从海洋生物开始的。
叶云岫研究了一番盘中的葱香鲫鱼,大呼好吃,问谢让:“以前你怎么没做过?”
谢让没好气道:“以前大冬天,河湖池塘都冰封了,我去哪里给你卧冰求鲤!”
其实原本过年那会儿应当是要吃鱼的,虽说冬日里鱼贵,可过年应个景,往年谢宅好歹也会买上两条。今年赶上谢凤歌被休的糟心事,谁还有心思买鱼吃呀。
叶云岫不懂卧冰求鲤是个什么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