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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上有些困惑,问道:“你四婶为什么忽然给我们补一个成婚的礼物?”
“应当是因为上次退给她的那三百两吧。其实这次明明是四婶帮了我们的忙。”谢让说道。
范氏这样的人,看似跋扈,实则世家大族出来的,哪有那么简单,如今范氏有心跟他们交好,总归彼此没有坏处。谢让把镯子放回她手中,笑道,“确实很好看,你喜欢就好。”
叶云岫不懂这么多人情世故,但是这镯子她很喜欢,戴在手腕上自己饶有兴致地把玩欣赏。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谢让恍然记起,成婚那么久,他居然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她买过。
两人的婚礼就足够仓促寒酸了,成婚至今,他一个大男人竟也不曾留意这些,除了那根桃木祥云簪,还有上回为了装门面买的两支珠钗,她身上就没见过别的饰物。
这么一想,谢让心里不禁有些内疚。以前手头拮据,也只能顾个温饱,确实是他疏忽了。
于是午后两人上街,谢让便带着叶云岫去了城中有名的一家首饰铺子,给她买了一对和田白玉镯子和一支金簪,又挑了些小女儿家样式的绢花、发钗,居然琳琳当当买了一匣子。
“再买一副吧。”叶云岫拨弄着手上的玉镯说,“凤宁也没有。”
谢让一拍脑门,再次谴责自己,赶紧又去挑了一对镯子和一对发钗。于是晚间他们去到外祖父家中时,谢凤宁抱着给她的礼物小匣子,简直惊喜万分。
“给我的?二哥买的?”谢凤宁笑道,“我不信,肯定是二嫂买的。”
谢让窘,他居然被两个小丫头鄙夷了。
一个多月不见,外祖父各种担心,见了面仔细少不得仔细询问一番,得知他们在山寨一切都还顺当,才稍稍放下心来,赶紧打发周元明去外头守着,又叫谢凤宁去给他们做饭。谢让忙说来时已经吃过晚饭了,凤宁却还是快手快脚地收拾了几道小菜,祖孙两个坐下来把酒小酌,一起说说话。
提起谢家那边,从山寨回来后,谢家人倒是消停了一阵子,关门闭户躲在家里,然而也没安分几天,便故态复萌了。
崔氏还好,大约是没了耳朵,老实了许多,一直羞于出门见人。谢寄没消停几天,又开始摇着折扇呼朋唤友了。前阵子在外边喝醉了酒,当着许多人嚷嚷叶云岫是女魔头、是妖怪,杀人不眨眼,又骂谢让跟山匪勾结一起,谋夺他们谢家的家产……反正就是信口胡沁,别人反驳他,白石镇谁不知道谢让小夫妻是为救他们去的,如今生死未卜,谢寄便醉醺醺地跟人家吵,说谢让是谋夺他们谢家的银子逃了。
外祖父摇头叹息道:“果然被你说中了。要说你那祖父,也算是个人物了,怎的生出你三叔这种混账。”
外祖父气不过,便拉着谢仲找上门去要人,声明谢让和叶云岫为了救老王氏等人,舍身去山寨换人,如今生死不明,老王氏一家把他们小夫妻害了,还造谣生事泼脏水,为了掩饰自家的丑事恩将仇报。
谢仲当日是亲眼见证谢让上山救人的,替他抱屈,便当面找老王氏说理,骂谢寄没有良心。这么一闹,谢家算是半点颜面也没有了,谁不知道谢让在谢家为人端方,实在是谢寄那些话匪夷所思,太过离奇,也就没人信他。
如今的谢家,谢让一走便无人打理田产,一大家子坐吃山空,越发变本加厉算计谢凤歌那点嫁妆。谢凤歌大约也是逼急了,半个月前带着丫鬟悄悄搬了出去,只知道是在陵州城中,连崔氏都找不到地方。
“一团乌七八糟,前阵子你祖母找谢仲去,说了想要变卖田产的意思,但是田产地契都是在宗祠名下,谢仲不同意,放言若他们打理不好那就交回来,族中要收回这些田。”
谢让半晌不语,他并非无动于衷,然而却有心无力。便是他如今还在谢家,许多事也是没法子。
他以前还想着,自己终归是谢家人,也算受过谢家抚养荫蔽,能做的便为家里尽些心力。可是有些事他可以担待,可以忍,谢凤宁和叶云岫却不行。尤其叶云岫,她又不欠谢家的。
谢让给外祖父斟上酒,笑道:“不说他们了。外祖父,我这趟来,其实是有件事情跟您商议。我琢磨着,凤宁一直住在您这儿也有所不便,可是山寨那边,却也不好安置她……”
外祖父一瞪眼:“怎么不便了,凤宁就在这儿很好,哪儿也不去。”
谢让赶忙说道:“外祖父,我不是要带她走,你们三个我一样不放心。我是琢磨着,能不能想个妥当的法子,您带着元明和凤宁,搬到陵州去住,元明也能做个营生,您看如何?”
“这事你跟元明和凤宁商量。”外祖父道,“元明我瞧着,一心想去山寨追随你。”
周元明这种心思谢让早就知道,然而他眼下并不想让周元明去,他已经落草为寇了,不是瞧不起山匪,然而确实风险,说得难听点这就是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周家就只有周元明这一根独苗,要是也跟他去了山寨,家中外祖父怎么办?凤宁怎么办?
外面传来小女儿家咯咯的笑声,叶云岫和谢凤宁端着东西进来,一边走一边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笑得这般欢快。
谢让脸上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抬头看去,凤宁端着一碟炝双丝,叶云岫手里则端着一个白瓷碗,谢让怕她烫着,忙起身接过来,入手清凉,却是一碗蜜渍梅子。
这时节梅子也就刚熟,青黄半绿,看着就令人口舌生津。谢让夹起一颗笑道:“凤宁做的?”
“前日刚做的,还没怎么腌透呢。”谢凤宁道。
谢让小心咬了一口,顿时酸得眉眼往一块儿皱,端起瓷碗递给叶云岫笑道,“你尝尝,腌得还有点酸,你估计爱吃这个味儿。”
当着外祖父,叶云岫稍稍有些矜持,抿嘴笑道:“不酸,好吃的,我们那里还有一碗。”
“二哥吃不得酸,我和二嫂偏爱吃这样酸酸甜甜的,腌得太过就不脆生了。”谢凤宁道,便拉着叶云岫嘻嘻哈哈回她屋去了。
谢让看着她们出去,不觉嘴角噙笑。
“让儿,你老实跟我说,你跟你媳妇,现在如何了?”外祖父忽然问了一句。
“嗯?”谢让一愣,旋即笑道,“外祖父,您又琢磨什么呢。”
老爷子可不好搪塞,哼了一声道:“我记得当日谁自己说的来着,说自己不是她的良人,只当妹妹养的,若她将来能遇上一个家世清白、人品可靠的心仪男子,便可以放心交托给他了。”
“……”谢让一窒,哭笑不得地叫道,“外祖父!”
外祖父挑眉:“怎么,我记错了?”
谢让扶额,莫名有些脸烫,只当自己喝酒上头了。老爷子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