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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增加的兄弟们。

谢让住的是一个单独小院,两间屋子连通,屋里布置十分简单,外头一张桌案,几把椅子,里侧靠墙摆着一张木床。

焦嫂子陪着叶云岫进来,殷勤说道:“不知道寨主会来,这庄子原本有前边主人留下的主院,地方宽敞,收拾得也讲究,大当家让给守备营的弟兄打地铺了,刚才守备营的兄弟来跟我说,叫大当家和寨主搬去主院,他们换到这边住。”

“不必。”叶云岫道。住一晚而已,情况特殊,这庄子里一下子增加那么多人,哪里住得下,天寒地冻她没那么多讲究。

若是旁人还可能客气推让,然而寨主的性情大家都知道的,她说“不必”那就是不必,不需要多嘴。焦嫂子也就不再多说,等叶云岫进了屋,焦嫂子连忙烧起火盆,又去张罗着给寨主和大当家备饭。

“我和大当家吃过了,你们只管去多备些热汤饭,等着先锋营回来。”叶云岫见火盆里烧的是沤了烟的普通木柴,便问道,“庄子里木炭也没了?粮食可还有?”

焦嫂子说山寨入冬送来几车木炭,这阵子都已经用光了,眼下庄子外灾民退去,都被指引去了城外的舍粥点,庄子里能出去了,乔五那边已经带人进山砍柴,打算就在庄子里先弄个小土窑,这几日就能烧木炭应急。

至于粮食,谢让原本安排留了足够两个月的粮食,即便现在两营的兄弟来了,人多了许多,但是两营也就暂时在庄里吃几顿,庄里一两个月还是能支撑的。

“寨主放心,我们好歹在庄子里,窖子里还有冬储菜,饿不着人的,坚持两月开了春就挺过去了。”焦嫂子感叹道,“如今大家都说,都是托了寨主和大当家的福,寨主和大当家是菩萨下了凡,保佑我们山寨来了。往年我们哪有这样的日子,吃得饱穿得暖,还有寨主和大当家护着。”

叶云岫不置可否,心里却不禁玩味好笑,把两个杀人越货的山匪头子说成菩萨下凡,这焦嫂子也是个人才。

又有妇人送了红泥小火炉进来,炉子上放上砂锅,里头煮的放了红枣的粟米粥,焦嫂子先给叶云岫盛了一碗,叫她喝了暖和,剩下的就温在炉子上留着大当家回来喝。

叶云岫喝粥的工夫,忽然听到一阵吵闹之声,离得不远,安静的冬夜里十分突兀,她不禁皱了皱眉。

这时焦嫂子送热水进来,叶云岫便问了一句:“外头怎么回事?”

“吵到寨主了?”焦嫂子道,“是那个谢姑娘,因为没有木炭跟照管她的李嫂子生气,又嫌只有一床被子,李嫂子脾气也不太好,两人就吵了几句。谢姑娘住的隔了两个院子,吵到寨主了吧?”

叶云岫才想起庄子里还有这么个人来,算算从他们劫了何家,谢凤鸣在这庄子里已经三四个月了。

她这个寨主屋里还没有木炭呢。

“她经常这样?”叶云岫问。

“也不算,也就刚来时闹腾几天,后来就消停了,她平日不大爱搭理人,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关在自己屋里。”焦嫂子迟疑道,“主要是咱们庄子里简陋,谢姑娘大户人家出来的,必然是不能那么周到。”

谢家相关的事情,叶云岫一向不过问,只管等着谢让处理。可这会儿谢让忙成陀螺,再说他那个性子,大约也狠不下心。

叶云岫平淡说道:“大当家送她来是不忍杀她,留她活命,又不是叫她来当千金小姐。你们往后不必优待她,她若撒泼,你们也不必跟她客气,既然是在庄子里,该叫她干活就叫她干活,没道理旁人干活养着她,只叫人留意看守好了,别让她私自逃出去。”

游手好闲,闲人生事,叶云岫如今深以为然。你瞧瞧两营的那些人,整天被虐的跟庄子里那驴似的,一天到晚不得闲,反倒越使越精神、越使越有干劲了。闲的没事可不就得生事。

焦嫂子答应着准备出去,叶云岫叫住她,说道:“等一下,你先去告诉她,她今晚若再敢闹腾,吵我睡觉,我就去杀了她。”

焦嫂子没憋住差点笑出来,赶紧低头称是,匆匆离开。那边果然安静了下来。

叶云岫洗漱收拾一番,又叫人灌了汤婆子,就自己先上床捂着,没多会儿就两眼皮打架了。

谢让这一晚上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庄子里要防灾减灾,今晚过来的两营那么多人要安顿好,明日既然要打柳河县,更是许多事情都要提前谋划安排就位。

所以等他回到小院时,叶云岫搂着汤婆子,裹着棉被,睡得正香。

这个节骨眼,谢让心里虽然没生出什么绮念,但原本一想到今晚两人要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大约也只是单纯的“同床共枕”,心中还是忍不住那样旖旎的美好。

可是显然,这姑娘坦荡务实得很,半点也没有什么旖旎忸怩。

毕竟对于叶云岫而言,情况特殊,大战在即,无非是睡个觉而已。

谢让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望着她安然的睡颜沉浸,良久,才轻手轻脚地脱下大氅搭在椅背上,转身去洗漱,一边烫脚,一边坐在炉子前烘去自己浑身的寒气,见炉子上还给他温着热粥,便又喝了多半碗,肚子里不饥荒了,便把炉子封好,收拾了打算上床睡觉。

他站在床前却有些为难了,这床本就窄,小姑娘裹着仅有的一床棉被,睡相随性,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卷儿。

谢让不禁在床前站住了。怎么办,这时候但凡他一动,必然扰醒她,大约又要闹起床气。

他站了一会儿,好像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望着那张睡得粉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越看越可爱,见她睡得安逸,谢让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嘴唇轻触,偷偷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不自觉的嘴角噙笑。

谢让看了看旁边的椅子,实在不行,他坐着眯一夜算了?

反正又不是没坐过。

于是他拿起椅子上的大氅,一手拎起椅子打算挪动一下地方,不经意间大氅挂到桌案上的梳子,眼看掉下来,谢让忙伸手接住,椅子却吱的一声。

“你回来了?”床上的小姑娘迷迷瞪瞪睁开一半眼皮,看了他一眼,身体动了动,眼皮跟着又黏上了,迷迷瞪瞪往里挪了挪,还把被子往这边拽了一下,给他让出了半边地方。

谢让看着床上眼皮都没能彻底睁开的人,心里那一刻软成了一汪温水。他脱掉外衣,放轻动作上了床,挨着她慢慢躺下。

被窝里摸到硬硬的汤婆子,谢让把包着布套的黄铜汤婆子拿出来,随手放在床头,把汤婆子换成了他自己。

被子窄,叶云岫又裹去了大半,谢让躺了躺,索性伸手把她搂过来拥在怀里,将一床不算厚实的被子拽过来裹住两人。怀里搂着热乎乎软乎乎的小姑娘,格外心安。

兴许是他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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