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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地策马奔腾在叛军的营寨周围,搅动着漫天的灰尘浮土,放眼望去似乎有成千上万人之多。
这些骑兵身穿铠甲,手持长矛,腰佩弯刀,用叶云岫的话说武装到了牙齿。
谢让走私了一年多的生铁、砸银子招揽铁匠,这么长时间打造的兵器铠甲可都先尽着骑兵营了,加上叶云岫从柳河官仓搜刮来的铠甲装备,如今马贺的骑兵营已经全部配齐,煞是威风,各营的独立骑兵队也已配备了一部分。
可以说如果混战起来,眼前这三万骑兵虽说人数是他们的十倍,可就只有被碾压收割的份。
庞用脸色骤变,该死,他竟不知道,玉峰寨还有这么多的骑兵!
就在这时,城门忽然大开,城中疾速冲出一条长长的火龙,马蹄震颤,居然也是骑兵,源源不断地从城门冲出来了。城内的骑兵腰佩弯刀,手中都拿着火把,冲出城门就迅速展开队形,跟城外的骑兵一道,合围在叛军的营地周围。
城外的骑兵们也纷纷点起火把,挥舞着火把,打着呼哨,放肆吆喝着,绕着叛军营地跑马示威。夜色下一条火龙形成的包围圈绕着叛军大营奔驰,马蹄声碎,尘土飞扬,肆意而又张狂。
叶云岫战前就给所有的统领、队长下了命令,合围后都要让马匹跑起来,加上夜色昏暗,火把林立,黑影重重,两千四百名骑兵围着翼王大军的营地,愣是跑出了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要的就是这种欺负人的心理战术。
步兵对上骑兵,那就是残酷的碾压,步兵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击,更何况叛军措手不及,压根没预料到他们出的骑兵,显然毫无应对骑兵的准备。
其实这些骑兵也才训练不到三个月,马上作战经验不足,夜间作战更是不够熟练,但叶云岫要的这种气势和心理压迫却是足够了。
叶云岫考虑的是,如果只是击溃打散了,不能全歼,这三万人就必然成为流窜四境的兵祸,霍霍陵州不说,过不了多久又得卷土重来,所以她这会儿围而不打,愣是两千四人包围了三万人的营地。
至于她的步兵,她带来的只有七百人,被留在后头暂时待命。若是白天,叛军大概就能发现,包围他们的骑兵远没有他们自己以为的那么多。
亲卫营已经被谢让派上阵了,叶云岫和谢让带着木兰营在后方压阵。两千多骑兵行动起来不是小动静,为了不让敌人太早发现,他们是先将各路人马汇合到石泉庄一带,那里距陵州也就十多里路,再从石泉庄趁夜出击。
夜色中,叶云岫和谢让骑马并排而立,叶云岫眯眼瞅了一眼中军帐上高高挂起的“庞”字大旗,旗杆上还挂着灯笼。
“孟姚。”叶云岫抬手指了一下。
“是。”孟姚立刻张弓搭箭,夜间看不清旗杆挂绳,于是瞄准灯笼,一箭射出,旗杆上的灯笼应声熄灭。
孟姚这边射掉了主帐的灯笼,那边骑兵们却越发把火把挥舞得欢畅,就连城墙上也燃起几堆巨大的篝火,照得城下的叛军大营依稀可见,城墙上许多守军也趴着城垛子大声欢呼,摇旗呐喊助威。
火光映照下,马贺一身铁甲,手持长矛,腰间挂着两把弯刀,身后甚至还背着一张硬弓,妥妥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径直策马冲到阵前大吼:“庞用小儿,出来受死!”。
“庞用小儿,别他娘的藏着了,可敢出来一战!”
“庞用老贼,你娘的,你躲哪儿去了?”
“庞用狗贼,出来见我。”
“庞用……”
马贺扯开嗓门,一通放肆的叫骂。
这是叶云岫战前给他的任务,骂阵,激怒庞用。这活儿马贺绝对拿手,揣摩着要是能把庞用活活气死,寨主肯定得给他记一大功。
中军帐中,纵然离得远些,庞用却也能隐约听见那猖狂的叫骂,气得头上青筋直跳,一把抄起马槊就想出去,被旁边偏将一把抱住了。
那偏将连声劝道:“将军息怒,如此关头,将军您是主将,千万冷静下来,赶紧列阵应战才是。我们有三万人马,在北方边关也是见惯了匈奴骑兵的,眼下之计赶紧组成攻守方阵突围。”
庞用气恼不已,一众将官其实心里也清楚,他们此次出征根本没预料会遇到大队骑兵,所以也没准备重盾,无法列矛盾方阵反杀,只能设法列防御阵型突围了。
外头马贺还在扯着嗓子大骂:“庞用,出来受死!你这匹夫藏到你哪个爹的裤裆里去了?”
“将军千万不可上当,他这明显是在激怒你!将军赶紧命人列阵,属下先去会会他!”那偏将抄起兵器冲出去了。
马贺也不认识庞用啊,见营内一马当先冲出一个人来,便把长矛一挺骂道:“呔,你就是庞用?”
“我乃庞将军麾下偏将唐邱,你是何人,也报上名来。”
“呸!”马贺放肆大笑道,“原来是个偏将。你听好了,爷爷是玉峰寨寨主麾下骑兵营统领马贺,庞用狗贼呢,叫他出来,爷懒得杀你这无名小卒。”
唐邱一摆手中双锤骂道:“少耍嘴皮子,拿命来!”纵马就恶狠狠扑过来了。
但凡使双手兵器的人,都得有点本事的,马贺其实也不敢大意,嘴上谩骂,暗中打起精神迎战,两人便斗到了一起。
要论勇猛,马贺算得上玉峰寨一员猛将了,正好又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虽说马上对战经验比不上唐邱,一身本事却不比他差,两人一忽儿工夫斗了十几个回合,唐邱心慌意乱也占不到便宜。
马贺一枪刺过去,唐邱闪身躲过,左手的锤却忽然脱手而出,原来他那锤里还有暗藏的链子,顿时变成了流星锤,直往马贺面门砸去。马贺险些中招,险险躲开,唐邱趁机一收流星锤,赶紧拨转马头就走。
“别跑!”马贺却也不追,利落地取下硬弓,张弓搭箭,一箭正中唐邱后心,唐邱啊的一声掉下马去。马贺得意地放声大笑,越发扯着嗓门叫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把庞用的祖宗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庞用哪里禁得住这般激将法,纵然知道是激将法也按不住脾气,很快,庞用身披铁甲,手持马槊,从营中策马杀了出来。
“你是玉峰寨主将?报上名来。”庞用手中长槊一指马贺。
“你就是庞用?”马贺笑道,“爷爷不是主将,你这怂样的,你还不配跟我们主将打。”
庞用身经百战,也知道自己纵然三万人,今晚被这大队骑兵包围,怕也危险了,仗着自己一身好本事索性铤而走险,若是能斩杀对方主将还有几分胜算。
“叫你们主将不要藏头缩尾,无耻小人,出来与我一战。”庞用骂道。
马贺眼神睥睨,神色古怪问道:“你真的要跟我们主将打?我们寨主倒是说了,你这三万兵卒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