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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等几大世家扶持起来,这些世家往往都是姻亲,盘根错节,我四婶的堂姑姑就是嫁入了太原王家。南平侯的女儿是皇帝登基后才进的宫,中宫之位已经被王氏占了,但是南平侯的女儿却生下了皇长子。”
好复杂呀,叶云岫晃晃脑袋:“所以首先,南平侯是坚定的保皇党,他会投鼠忌器,庆王拿捏住皇帝一家子,南平侯就不敢轻举妄动。”
谢让因为投鼠忌器这个词莞尔:“嗯,对的。”
“但是景王世子不会,从景王府的立场来说,巴不得皇帝和庆王同归于尽,好给他挪地方。”叶云岫自己分析了一下,问道,“那我们呢?”
谢让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轻拍着她的背,淡声道:“其实你想没想过,自从我们跟景王府结盟、千里驰援茂州解围,在旁人眼里,我们早就是景王府一党的了。”
包括这次联手剿灭翼王十五万大军。可是他们明明是为了对抗翼王啊。叶云岫撇嘴道:“我看景王府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肉食者鄙。景王刚愎自用,喜怒无常,素有残暴荒淫的名声,年轻时曾做下殴打岳父、强娶妻妹之事。”
叶云岫咋舌,这么疯?
谢让叹道:“其实在我看来,当今皇族之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疯。无非久在上位,为所欲为,无人能够约束他们罢了。也包括这个庆王,就他那点势力和能耐,便是把皇位给他,恐怕他也坐不住。”
“那景王世子呢?”叶云岫道,“这人野心很大,昨日还跟我说,若是他能上位,与我们玉峰寨大有好处,我要什么都行。”
谢让沉吟道:“此人野心勃勃,也有些能耐,比他那个父亲的风评倒是好了不少,在皇族之中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他想登上那个位子,眼下还早着呢。再说这大梁王朝世代积累下来的沉疴痼疾,病入膏肓,已经难有中兴之君了。”
“那我们呢?”叶云岫问道。
“我们?”谢让一时没明白她问的什么。
叶云岫笑眯眯看他,漆黑的眸子闪着淘气的光芒。
谢让恍然意会。不得不说自家小娘子果然胆大。
他想了想笑道:“我们,根基太浅。”
叶云岫想了想,点头赞同,倒也是。
“去了临安,你就先不要露面了。”叶云岫换了个姿势躺平,无聊地瞅着牛皮大帐的棚顶说道,“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来了,圣旨纵然要召见你,也是送到陵州去。”
“也行。”谢让胳膊被她枕着,手臂穿过她身侧,下意识地一根根把玩她的手指。
他认真说道,“此行波诡云谲,你记得凡事往后缩一缩,不必强出头,咱们前头还有景王府呢。再有一点,他们都有所顾忌,便是景王府,也一样投鼠忌器,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强攻临安,咱们利益瓜葛最小,咱们等着那两家决断就好。”
叶云岫点头答应着,笑道:“还好你来了,我在明,你在暗,人无欲则刚,我们若不要抢那个位子,那我可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顾忌你自己的安危。”谢让嗔道。
叶云岫揶揄地瞅他,想说当今天下能威胁到她性命安危的人恐怕不多,他这个“柔弱书生大当家”都敢来,她有什么怕的,当他们玉峰寨好惹呢。
两人安心睡了个懒觉,辰时末才起来吃了个早饭。还没吃完,外头来报说圣旨到了。
“来的什么人?”谢让问。
“十几个侍卫,带头一个太监。”
“不许放他们进营,就在门口,随便叫个人去接了。”叶云岫道。
“那属下去啦,属下还没见过圣旨呢。”罗燕乐呵呵跑了。
不多会儿,罗燕把圣旨拿了回来,谢让接过看了看,圣旨是一点毛病没有,玉玺也盖得端端正正。
谢让早前就在临安的镖局分局布置了人手,叶云岫出征后他又增加了一些,不多,有百十人吧,只是如今城门紧闭,消息也传不出来。
辰时初景王世子的大军就已经开拔,两人既然决定等着景王世子先到,索性也不着急,一直等到午后才下令拔营起寨。
两万人浩浩荡荡,兵发临安。
第92章 一刀定局
这一路他们放缓了行军速度,一路走得从容,于是途中便派人补充物资给养。
他们粮草还够,缺的主要就是菜。趁着这工夫,便着意从途经市镇购买新鲜的蔬菜、猪羊肉类,给将士们改善伙食,叶云岫也如愿喝上了鸡汤,吃上了炒得透烂的小油菜。
叶云岫是正月初十从陵州出征,一晃已经正月末了,这时节的江南万物复苏,春笋正当好吃的时候。
在陵州时,谢让炖鸡汤喜欢放香菇、板栗之类,便是吃笋,也是吃的笋干,叶云岫还是头一回品尝新鲜采挖的笋。农家买来的老母鸡,放上鲜嫩的春笋,加几片火腿,小火慢慢炖上两个时辰,就只放点盐,便是一种天然鲜美的味道。
谢让此前派了曹勇率陵州卫三千人押运粮草来并州,这会儿还在路上呢,如今大军开拔,谢让便又火速传令叫他改道临安,算算时日兴许比他们晚个一两日能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两万大军吃喝拉撒都得逐一安排妥当,不然再忠心的士兵也打不了仗。
身处古代,叶云岫对这样的节奏已经全然习惯了,就像去临安的路,区区几百里,愣是要走上三天。
途中闲来无事她把无忧子叫来问了一下,关于翼王军中那个老道。听她一说,无忧子便猜到此人应当是蜀中白水观的观主九铭道长,道上一般尊称为九铭真人。
无忧子不胜惊讶,说道:“这九铭道人原是来自蜀中,几年前游历到北地,我两年前在北方边关打探消息的时候,便听说他在幽州一带停留,那时我便疑心他跟翼王有过往,不想此人果真投靠了翼王。可叹这般人物,竟甘心做了翼王的鹰犬,为虎作伥。”
“他内功深厚,”叶云岫道,“我差点在他手上吃了亏。”
无忧子震惊道:“寨主有所不知,此人数十年修为深不可测,虽不入江湖,却称得上一方宗师,便是我师祖跟他对上,也不敢说胜券在握。寨主的内功竟如此突飞猛进了么?”
叶云岫摇头:“不知道,我自己倒是勤加习练,但应该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跟他打的时候,我大约体会到《太玄经》遇强则强是怎么个意思了。”
无忧子茫然,他虽说是终南山的道士,却连《太玄经》什么样子都没有资格一见的,哪里能理解为何眼前这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子,短短不到一年,竟能把内功练到如此境界。
再想想她身上玄妙的命相机缘,只能感慨一句,这兴许就叫武学奇才了吧。
正月的最后一天,赶在落日前,他们顺利抵达临安。在临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