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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敢管那些有实权的锦衣卫,是个比较闲散的部门,不如北镇抚司那么威风,动不动就把官员下诏狱。
但是,南镇抚司的指挥刘景祥有些不一样——他有个亲弟弟,叫做刘瑾。
刘瑾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权倾朝野,他有多么厉害呢?反正人称其外号为“立皇帝”。
这个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就连看大门的吉祥都知道,吉祥拍了拍脑袋,说道:“难怪这五个凶徒明明知道我们是张家的人,他们还敢在小巷子里刷奸计绑架我们!原来他们的靠山是立皇帝的亲哥哥呀。”
九指看大门看老了,社会阅历丰富,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连忙说道:“拜年贴是刘指挥的,至于凶徒是不是刘指挥的家奴,还未可知,尚需汪千户打听清楚。”
汪千户把拜年贴都收起来了,说道:“事关重大,到底是不是,我需要登门拜访刘指挥。”
倘若是真的,就是京城第一外戚和京城第一太监的哥哥的家奴打起来了!
兹事体大,汪千户要亲自前去刘指挥的宅邸。
九指是见过世面的、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了,他晓得此事干系重大,如果闹到连侯爷都惊动了,弄不好吉祥和赵铁柱这个两个无辜的人都要倒霉,于是拍马追上汪千户,说道:
“我和汪千户一道去吧,有些事情……怕是误会,如果能够当场解开,那是最好不过的。”
九指毕竟是西府看门护院的小头目,说话有分量,成熟稳重,于是汪千户就同意带着他一起去找刘指挥。
九指他们一走,就剩下吉祥如意赵铁柱,帚儿和五戒了。
如意心里有一百个疑问要问帚儿,帚儿倒是很豪爽,说道:“进去菜馆再说吧,夜里外头好冷的。你问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我只跟你说话。”
如意看着面前的院落,做成宅邸的模样,谁能想到是个菜馆呢?“你怎么跟五戒在这里吃饭?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帚儿笑道:“你别急嘛,我会告诉你的。这个菜馆是我要侯爷帮我建的。建成八卦图的样式,是五戒推荐给我的,我是棉花胡同山东菜馆的大股东,占六成的股份呢,如意啊,我现在是有钱人了……”
这个帚儿说话,向来如此,就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吊人胃口,如今三年过去,帚儿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个话故意不说清楚,简直要把人给急死!
进了大门,绕过影壁,穿过抄手游廊,就是吉祥和赵铁柱他们跑出来的、院门口挂着三条横灯笼的乾院了。
如意和帚儿在东厢房,五戒和吉祥赵铁柱在西厢房。
东厢房里,帚儿问如意:“我晓得你喜欢喝油茶,但这个东西太粗陋,我们菜馆没有,只有清茶和暖好的酒,你要喝那个?”
如意此时内心起码憋了一万个问题了!
如意说道:“你总是这个故弄玄虚的样子,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那就喝点清茶吧,润润嗓子,我们彻夜长谈。”帚儿自作主张的给如意泡了红茶,“用的是玉泉山的泉水哟,你们颐园里主子们才有资格喝这个。”
如意腾起站起来,“你不说我就走了。”
“别走呀。”帚儿递茶,乜斜着一双桃花眼,“你问了好多问题,我该先回答那个呢?”
如意说道:“你就从你身受重伤、被抬出颐园之后开始讲起。”
帚儿斜倚在罗汉榻的熏笼上,左手按在小腹上,画着圈,“当初就是你一剪刀,把我这里捅穿了,哎呀,肠子都流出来了,大夫把肠子塞进去,缝了几十针,痛的我呀……后来总是发烧,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呢,直到我遇到了侯爷,侯爷说,我是个奇女子……”
东府侯爷先是把帚儿送到别院里养伤,时不时的探望,帚儿就痛诉周富贵还有来福他们这些人的拆迁吉庆街时所使用的下作手段,如何逼死了她爹。
她又如何被逼得忍辱负重,自卖自身,到颐园为奴。
那侯爷说,“你的冤屈我知道了,来福贪了我太多钱,我会收拾他的。”
帚儿还向侯爷开口,把她在颐园洒扫时认识的好友抹儿要过来,她怕抹儿因她的缘故,在外头吃苦受罪。
侯爷就把在翠微山国公爷墓地里看守祭屋的抹儿要了过来,成为伺候帚儿的丫鬟。
等帚儿康复,会扶着抹儿的手下地行走的时候,侯爷跟她说,来福夫妇已经把钱都吐出来了,去了沧州老家养老。
帚儿第一次露出了笑颜,“侯爷,你为我复仇,我要报答你。侯爷喜欢什么,我就去学什么。”
亲手把一个烈性的奇女子驯化成一个全心全意只属于自己的外室,对于追求新奇、阅女无数的侯爷而言,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喜欢听曲,这些年动不动就是国丧,府里的私班早就散了,听个曲还要从外头找人,看看你能够为了我学成什么样子。”侯爷就把帚儿送到教坊司乐官臧贤那里。
帚儿的家以前是开古董行的,这行业里人人都是杂家,什么都会一点,帚儿有天分,又肯勤学苦练,很快有所成,成了藏贤私班女乐之一。
听到这里,如意猛地意识到她今天在臧贤私家戏楼里看到开场时唱元宵节套曲的女伶真的就是帚儿!
如意说道:“我今天去三保老爹胡同的一个戏楼听曲,唱的都是套曲,那个唱《黄钟·醉花阴》之《元宵忆旧》的伶人是不是你?”
“是我呀。”帚儿笑道:“怎么这么巧,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啊。大年初一大朝会,我还跟着女乐一起演奏宫廷雅乐呢,我是弹箜篌的,你是没看见那些参加大朝会的文武百官看到我们这些女乐时的表情,哈哈,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我就顾着朝着我们侯爷使眼色了。”
这样有青春有才华有胆识的帚儿,怎能不让侯爷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帚儿说道:“单我一个人唱没意思,侯爷很快就听腻的。我想学着臧贤那样,为侯爷也组一个私班小戏,这个要花好多钱。我舍不得侯爷为我花钱啊,我想先开个店,自己赚钱养私班。”
这个店呢,帚儿早就想好了,就是借着西四牌楼山东菜馆的名头,开一家新店,地方更隐蔽,价格更高,赚的更多。
为什么非得是山东菜馆呢?因为西四牌楼的山东菜馆租的就是东府侯夫人周氏的嫁妆铺子啊!每年都给周夫人交一千两银子的房租。
帚儿要建个山东菜馆分店,山东菜馆出厨子和跑堂,占四成股,帚儿出屋子出工钱管账,占六成。
大家四六分成,山东菜馆答应了——一来是分成优厚,二来需要张家当靠山,周夫人的娘家庆云侯府周家毕竟已经没落了。
在京城做生意,没有靠山是万万不行的。
当然,帚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