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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你们还没到京城时,老祖宗每天都问好几遍通州港有没有苏州来的官船。现在出了这件事,老祖宗心里估计也不好过,也晓得不能长留你们了。”
王延林说道:“现在老祖宗还昏睡着,等明日醒了,瞧着精神头好不好再提回苏州的事。听来寿家的说,老祖宗经不起大喜大悲,若醒了得知我们就要回苏州去,怕是又要悲伤难过。”
一听这话,如意更觉得王延林是神仙,精通诗画,还通情达理,会察言观色,还体谅老人,处处想的周全,人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如意和吉祥把王家兄妹安排在颐园东门一间后罩房见面说话。
颐园住着三个小姐,王延喆虽然辈分是她们的表叔,毕竟年纪相仿,男女有别,为了避嫌,就不进园子了,只能在这里和妹妹见面。
见如意和王小姐到了,吉祥伸手接过如意的雨伞,如意帮王小姐脱下玉针蓑,抖了抖上头飞溅的雨水。
王延喆和王延林兄妹在屋里说话,吉祥和如意站在屋檐下守着。
借着廊下的灯笼,如意仔细打量着吉祥豹子营军人的穿着,指着他的黄色豹纹战裙笑道:“就像戏台上穿着虎皮裙的孙悟空似的。”
吉祥看如意,一个月不见,出落的更好看了,粉面桃腮,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春雨洗过似的。在豹子营训了个一月,入目都是臭气熏天的糙汉子,见到清爽漂亮的如意,就像来到了另个一世界。
如意打趣吉祥像孙悟空,吉祥就学着孙悟空抓耳捞腮,右手搭在额头前,做了个手搭凉棚的动作,说道:“看老孙的火眼金睛!瞧你必定是白骨精变的!”
这是真心话,吉祥看如意,就像看到妖精施展了妖法,挪不开眼睛,只想一直看着她,这不就是妖精嘛。
如意拿起屋檐下收起来的雨伞,轻轻拍打着吉祥的豹纹战裙,一连打了三下,笑道:“白骨精三打孙悟空。”
第一百零九章 春雨夜青梅戏竹马,要出嫁群芳送德华
吉祥第一次觉得,挨打是件开心的事,只可惜如意拿着雨伞打了他三下就不打了 。
如意把雨伞竖在墙角,“你这次回来,见到我娘和你娘吗?”
吉祥说道:“还没,张公公要我寸步不离的保护王公子,以免刘公公再对王公子发难。”
这时又响起了一个炸雷,春雨更大了,吉祥拦在如意前头,格挡住飞溅的水汽。
这一个月他似乎又长高了些,如意踩着鞋底有木齿的海棠屐,依然只能看见他的肩膀。
看着面前一堵墙似的、穿着豹子纹战裙的吉祥,如意顿时觉得熟悉又陌生,才过去一个月,吉祥就从见到权贵来访就点头哈腰的看门小厮,到敢和立皇帝刘瑾的内行厂打架的豹子营士兵。
他已经走向了一条她完全不熟的路。
她在颐园如鱼得水,但是对外头的世界,她陌生的很,至少在她二十五岁以前,她是走不出颐园的……
如意正思忖着,并不知道此时吉祥紧张又兴奋,他能够感受到身后如意的呼吸,喷出的温热鼻息直接冲到他的脖子。
他就像被斩首似了,脖子以下身体僵直,不敢动弹,脖子以上的脑袋里至少有一万只麻雀叽叽喳喳,闹哄哄的,也不晓得兴奋个什么劲。
就在这时,从春雨中走过来一个人,此人戴着斗笠,披着防雨的棕衣,穿着和吉祥一样的皮靴,身量和吉祥也差不多。
此人到了屋檐下,借着檐下灯笼,如意认出了此人:和长生一个模子出来的,不是郑纲是谁?
“郑纲?”如意很高兴见到他,“我是如意,就是你帮忙从三个贼手里拿到珊瑚璎珞的主人,我还没当面谢过你呢。”
就是那个穿成红包一样的姑娘。郑纲点头说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吉祥插身过去问道:“郑总旗,是张公公有什么吩咐吗?”
郑纲说道:“吉总旗,张公公说曹祖诬告案已经交给刑部去查了,刘瑾有了新任务,连夜带着内行厂的人去了边关,清丈各地军队屯田去了。内行厂的精锐皆被带走,王公子这边暂时安全。不过,张公公还是命你继续贴身保护王公子,以防万一。”
豹子营不看出身,只看能力,如今吉祥是五十个步兵的小头目——大明军队里管十个兵叫做小旗,管五十个兵的叫做总旗,所以郑纲称呼他为吉总旗。
郑纲是五十骑兵的头目,故称呼为郑总旗。
两人出身虽然一个贵为武安侯世子,一个只是张家家奴,但在豹子营内部算是平级。
不过,由于豹子营刚刚组建一个月,没有资历,也无寸功,目前所谓的总旗只是称呼,表示管着五十个人,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军衔。
无论吉祥和郑纲这种总旗,还是赵铁柱这种普通火枪手,豹子营所有人每个月都是从皇帝的私库里领五百钱的军饷,衣食马匹火枪弹药等等都是从皇帝私库里支用,不归兵部养,也不归兵部管。
郑纲冒雨过来是给吉祥报信的,吉祥听说刘瑾带着内行厂去了边关丈量屯田去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郑总旗,你知道赵铁柱去那里吗?”
今天他们十个人跟内行厂在东府正堂里打完架之后,张公公要吉祥留在张家贴身保护王公公,其他的人都带走了。
郑纲说道:“张公公给了他新任务,要他立刻去学会木工活。”
学木工?吉祥不明白张公公要干什么,但是一个月严苛的训练下来,他已经学会了服从而不是问为什么。
郑纲交代事情,便告辞走了。
“等等。”如意取下屋檐下悬着的一盏小巧的牛角灯,递给郑纲,“雨大天黑,走夜路小心点,照一照路。”
“多谢如意姑娘。”郑纲双手接过,告了辞,提着防风防雨的牛角灯消失在夜雨中。
吉祥只觉得莫名有些不高兴,说道:“你倒是挺仔细的,送他一盏灯笼。”
如意说道:“还个人情嘛,人家帮我找到珊瑚璎珞,一盏灯笼算什么。”
吉祥说道:“我也要在夜里雨里走路,你为什么没有想到送我一盏牛角灯?”
如意气笑了,“这屋檐下有五六个灯呢,你走的时候顺便拿一个就是了,咱们自己人,跟一个外人比什么。”
吉祥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显然在撒娇,“你给的和我取的不一样,我宁可你把我当外人。”
一看这个吉祥这个样子,那股在四泉巷一起长大、打打闹闹,饭前吵架饭后和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不似刚才的陌生感,如意反而不生气了,笑道:
“皮痒了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知道支使我干活,你为什么不吩咐我帮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呢?”
吉祥说道:“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