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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跑不起来,小碎步往前走,车辕子地方小,吉祥如意都坐在这里,冬天穿的衣服又厚实,不免会挨在一起坐着,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凡是吉祥挨过的地方,如意又觉得烫起来,
这下可好,不仅仅是脸,半边身体都在发烫。
真是失策!如意不声不响的退回了车厢。
吉祥笑道:“现在知道外头多冷了吧,皮都不冻破了你的!”
如意还在嘴硬,“呵,你敢笑话你姐,回头仔细你的皮!”
如意心道:哎呀,我可是是他姐啊,怎么能这样胡思乱想呢?简直大逆不道!”
正思忖着,蓦地,马车突然停住了,如意思绪纷乱,没坐稳,身体前倾,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如意扶着车厢板壁,“你停车先跟我打个招呼啊。”
吉祥说道:“前面路堵住了,这大过年的,车多人多,前头一片喧哗声,好像打架似的。”
如意说道:“每年年关北城兵马司不都是加派人手巡街么,怎么还当街打架?”
吉祥说道:“或许有什么不平事吧——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十五岁那年也和刘瑾的亲哥哥刘景祥的家奴打过两次架的事情?”
“记得啊,当时把我和九指叔吓的,就怕你出事,没想到那年刘瑾就在西四牌楼被刽子手当烤鸭似的给切成片了,真是朝登天子堂,日暮枷锁扛。”如意从车厢里出来,站在车辕子看着前方喧哗处。
站的高,看得远。如意揉了揉眼睛,“吉祥,我好像看见九指叔了。”
吉祥从车辕子上站起来,依稀看见九指和一些人争执着什么,顿时不管路堵不堵了,当即在空中甩着马鞭,“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前面一动不动。
吉祥想出一个法子,跟如意说道:“我跟你商量个事……”
如意听了,觉得可以一试,当即就叉腰,故意扯着奸细的嗓音叫道:“咱家奉命办案!快快散开!若有不从!统统下狱!”
如意穿着男装、声音尖细、面白无须,再加上她趾高气昂的语气和神态,自称“咱家”,活像个无法无天的死太监!
众人纷纷回头,如意双目圆瞪,索性一演到底,“看什么看?闪开!”
京城地界,宁惹阎王,不惹公公。
前方让出一条路来,吉祥驾车到了九指跟前,“九指叔,怎么了?”
九指看到吉祥,连忙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吉祥!长生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他!”
前方是浑堂胡同,浑堂就是澡堂的意思,洗澡的地方。
浑堂对面是惜薪司北厂,惜薪司是皇宫二十四司之一,专门管皇宫柴炭供应的,常年堆着炭薪,也往外卖,近水楼台先得煤,对面的胡同就建了好些个浑堂,方便从这里运煤烧水,供人洗澡。
冬天天气冷,男人们一般都在浑堂洗澡,尤其临近过年,从腊月二十六到二十八这三天,所谓“腊月三天洗,来年福禄全”,这三天澡堂都是爆满。
九指带着长生来洗澡,洗干净好过年,澡堂里人多,一个个水池蒸腾着热气,十分憋闷,九指强撑着先给长生洗头搓澡,把儿子洗干净了,才给自己洗。
这一洗,他就觉得头晕,差点一头栽进水池里,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九指不敢再洗,就带着长生去更衣的地方穿衣服。
出了憋闷的水池,九指依然头晕腿软,尽全力穿完衣服,眼前就模糊了,九指记得最后他和长生坐在椅子上,跟儿子说:“我累了,歇一歇,你别乱跑。”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长生就不见了!
如意忙问道:“叔,你晕了多久?”
九指神情慌乱,“我醒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应该晕了不到一盏茶的时候,我问周围的人,还有浑堂的伙计,他们都说没注意,不知道,我就一个个浑堂找人,他们说我乱闯,故意发疯看人洗澡,就吵起来了。”
此时的九指眼神近乎疯狂,他在头发还在滴水的时候就从浑堂里跑出来找人,在寒冷的腊月天,滴水的头发一缕缕的冻成了铁丝似的冰条子,张牙舞爪似的四散开来,的确很像疯子。
吉祥说道:“九指叔,你莫慌,我去北城兵马司报丢失人口,如意啊,你赶着马车回去四泉巷报信,找邻居们载过来一起帮忙寻找,长生刚失踪没多久,他们都知道长生的长相,那么多双眼睛总比我们三双眼睛强。”
如意看着九指顶着一头冰条子头发的模样,很是心疼,她摘下头上的毡帽,戴在九指头上,“叔,我去去就来,咱们人多,肯定能找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长生众人来帮忙,出重赏如意说官牙
九指因九根手指而“凶名在外”,平日也不苟言笑,其实凶悍的外表只为保护家人,他本人内心柔软善良,会木匠和铁匠活,还会伺候马匹,修马蹄,上铁掌等等,四泉巷里谁家桌椅板凳门窗之类的坏了,都是他给修好的,一文钱都不收,是个好邻居。
父亲人缘好还能打,长生虽是个傻的,四泉巷最熊的熊孩子都不会欺负他——若被大人知道,鞋底都能抽烂了。
所以,当如意驾着马车回四泉巷找人帮忙,领居们都纷纷放下忙年的活计,要跟着如意去浑堂胡同找长生。
如意说道:“咱们不要一窝蜂都去浑堂胡同,胡同东边就是护国寺,护国寺再往南走就是西城了,咱们分一拨人,去这边附近找找。”
如意娘此时脸都吓白了,声音都在颤抖,“如果长生走失了还好,咱们人多,走街串巷喊一喊名字总能找到。如果被坏人拐卖了藏起来了,这个就难了,纵使报了官,在白道上是找不到的,得从黑市上打听消息。”
被反反复复出卖过的如意娘早已风声鹤唳,对四泉巷以外的世界充满着恐惧,保持警惕,遇到事情,她会不知觉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长生是个俊秀的十六岁少年郎,却无任何自保能力,无论男女,这种没有防备的美貌都很危险。
如意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但如意平日只在颐园这个小小的四方天地里打转,哪里晓得什么白道□□,倒是鹅姐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说道:
“做生意人什么白道□□都懂一些,刚好曹鼎夫妻回来了,曹鼎因他生父曹祖的官司,和刑部早就混熟了,我这就找他们帮忙。”
这一下,四泉巷多人兵分三路,鹅姐去找曹鼎夫妻、如意带着一车人,连同自己亲娘在内奔赴浑堂胡同,第三路邻居们去护国寺附近寻找。
如意满载着一马车人,连车辕子都挤满了邻居,来到浑堂胡同,吉祥已经骑着快马报官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熟人——北城兵马司的汪千户,两年前吉祥赵铁柱和刘瑾的哥哥刘景祥的家奴们打架就是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