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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心疼她,还是会为她骄傲?
可是,周霓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她辗转搭上钱掌柜的船,登岛前还有些来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意思,但等上了蓬莱岛,她看到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她甚至希望是师兄变了心,厌倦了武馆单调的生活,抛下他们逍遥快活去了,更甚者他见异思迁,和那个妖艳多姿的殷夫人混在一起,周霓对着他大骂一顿,也能接受。
小桐一行三人的到来,彻底击碎了周霓的侥幸。
周霓早就认出来,那位安静话少,但实际上才是主事人的女子就是被钱掌柜中途捡起来,又在献舞前消失不见的沉茜。她身旁的男子眸光湛湛,看似疏离,实则寸步不离守着她,不正是大名鼎鼎的海州大将军容冲吗?
周霓见过容冲拔剑,认得他的剑气,习武之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容冲为什么会跟在沉茜身边,为什么对她如此紧张,沉茜和那位福庆公主有什么关系,周霓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想让她的师兄回来。
周霓问:“你们在哪里见到了他?”
“太平街后巷。”赵沉茜说,“但是他们都穿着黑衣,仅凭外表无法分辨。”
“那我就一个个去找。”周霓将短刃别在腰里,目光坚定,“我和师兄一起长大,只要他拔剑,我就一定能认出来。”
一路打过去?容冲挑眉,很佩服这个女子的胆气。他悠悠说:“未必需要全部交手,昨日我将他打伤了,你弄出些动静,挑跑得最慢的几个,他多半在里面。”
周霓一怔,目光锋利,猛地刺向他:“你将他打伤了?”
容冲散漫地靠着墙,理所应当道:“能和我交手几个来回,已经算他幸运,被我打伤不是很正常吗?”
“你!”周霓大怒,拔出短刃指着容冲,容冲抱着剑靠在墙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想挑战我?你没有胜算的。”
屠夫父母在后院听到动静,停下磨刀,问:“宝儿,怎么了?你和你的朋友相处得不愉快吗?”
赵沉茜毫不怀疑,只要周霓说是,那夫妻立刻就能提着刀过来,院子里散落的骨头,恐怕未必都是牛羊猪狗的。赵沉茜平静开口,及时打断这场没意义的冲突:“我有办法,不冒任何风险,也无须伤害宋玟,将他找出来。”
容冲和周霓都住嘴,同时看向赵沉茜。赵沉茜不动,用眼神示意外面,周霓抿嘴,不情不愿道:“爹,娘,我没事,我和朋友们演戏呢。”
周霓对屠夫父母好一顿安抚,终于将他们送回后院。周霓心力交瘁,疲惫道:“说吧,你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你最好别骗我。”
赵沉茜盯着外面的日头,目光平和之下,压抑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疯狂:“我有预感,他是冲着我来的,今夜他肯定还会去昨夜的地方巡逻。我们只需要让他主动走出黑衣人的队伍,将他引到无人之处。这个幻境到底有什么玄通,就都明晰了。”
周霓皱眉,这可比一个个打过去难多了,她费解问:“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赵沉茜不语,目光静静落向周霓的剑穗。
小桐和容冲抱着一大堆丝线推门,一抬头就看到屠夫父母举着刀,刀刃上滴滴答答渗着血,和善地问他们:“回来啦?怎么走了这么久?”
如此骇人的场景,小桐手臂上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她谨记周霓的提醒,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干笑着将丝线挡在脸前:“宝儿想做女红,我回家为她取丝线去了。”
屠夫父母表情越发慈祥:“宝儿朋友少,难得你们愿意陪她玩,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容冲扫了眼案板上种类不明的骨头,笑着说:“不必了,宝儿姑娘心疼你们做饭辛苦,让我们回家吃。”
夫妇两人咧开嘴,笑得诡异又慈祥:“宝儿总是这么孝顺。这位郎君,我看你年轻俊俏,应当还没成婚吧?”
容冲一阵无语,他难道长得很像鳏夫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给他做媒?容冲忍住不悦,秉持着对老人的尊重,道:“谢二老厚爱,不过我已有妻子,十六岁那年就定下了。”
屋内,赵沉茜听到这句话,神情怔了下。周霓察觉到她的停顿,抬窗往外看去,发现小桐和容冲回来了。
屠夫父母遗憾地哦了声,父亲走向灶台,开始用力磨刀。周霓听到磨刀声心道不好,按照这夫妻俩的脑回路,相中的郎君已经有了妻子,那杀掉对方的妻子,他就能娶他们的乖乖女儿了。周霓生怕她的“爹娘”又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忙起身道:“我出去接他们,你待在屋里,不要动。”
不久前,赵沉茜提议既然宋玟在黑衣里佩戴剑穗,说明他拥有一定的神志,如果用剑穗将他引到小巷里,或许可以问出破解幻境的办法。众人一致同意这个办法,但周霓家里没有编剑穗的丝线,小桐自告奋勇回家去取,赵沉茜怕她路上出闪失,就让容冲跟着一起去。
赵沉茜则留在屠夫家,询问更多宋玟的事。周霓家的规则说简单也简单,这里的剧情人物是一对极度宠爱女儿,已经到了变态程度的屠户夫妻,他们杀人如麻,唯独对爱女有求必应,只要赵沉茜跟在周霓身边,就不会有危险。
赵沉茜坐在屋里,听窗外说话。周霓对屠户夫妻说:“爹,娘,我要和他们学女红,你们不要进来打扰我。”
夫妻两人一听,忙道:“好,乖乖宝儿,你快去,我们不烦你。”
小桐应和,对夫妻两人道谢后,快步走向周霓的房间。唯独他,除了刚才那句“已有妻子”外,再无言语。
赵沉茜恍惚,其实这才是容冲正常的状态,他在外时话很少,连面子上的寒暄都懒得说,许多人都觉得他高傲冷淡,难以接近,唯独在赵沉茜面前,他健谈又好说话,活泼的像一个多动症孩子。
她一直是特殊的,容冲也从不吝于向周围人展示对她的特殊。
怔神间门开了,赵沉茜立刻收回思绪,低头装作喝茶,丝毫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小桐将丝线一股脑堆在茶案上,说:“我将家里有的丝线都带过来了,你们看看,够了吗?”
容冲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看向屋内。赵沉茜慢吞吞起身,仿佛刚发现他们回来,说:“够了。周霓,你还记得剑穗怎么编吗?”
周霓皱眉,露出为难之色。赵沉茜早有预料,从容地从袖子中取出一页纸,放在茶案上:“不记得也没关系,刚才你出去时,我按记忆将你佩戴的剑穗画出来了。小桐,你说你擅长手工,按照图纸,你能还原出编织方法吗?”
小桐凑过去看图,自信点头:“可以。”
赵沉茜拂袖坐在旁边,理所应当说:“那你们开始吧。为防天黑他看不见,尽量多编些剑穗,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