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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害姐姐郁郁寡欢。只要‘薛贵妃’死了,她就能自由了,可以和杨湛游山玩水,破镜重圆。你根本没经历过,怎么会懂?”

赵沉茜叹息地看着她:“我怎么会不懂。在旁观者眼里,只要错过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就能破镜重圆,可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

“她怎么会不愿意!”薛姜愤怒地低吼,“姐姐她明明那么喜欢杨大郎!”

“但杨大郎已经死了。”

“他没死!”薛姜固执道,“他死前自愿献祭给镜妖,唯一的愿望就是救妻子脱离苦海,他甚至都没有要求镜妖为他报仇!镜妖完全继承了他的模样、性格、记忆甚至情感,他会一直活着,和姐姐厮守终身。”

赵沉茜心里摇头,镜妖确实可以完全映射一个人,连小动作都一样。但是,一个不再成长,不再随着两人经历的事情而变化的爱人,即便他拥有对方所有特质,又怎么会是那个人呢?赵沉茜和薛姜说不通,叹气道:“罢了,你和她说吧。”

赵沉茜侧身,让出后面已泪流满面的薛婵。满屋子的镜子像受到感召,嗡嗡作响,月光如流水一样凝聚,莹莹化出一个人影。

他长身玉立,年轻如昔,眉眼里的疏朗爱意一如往常。他看到薛婵,下意识朝她走来:“阿婵。”

薛婵泪光中闪烁着怀念,但身体却是疏远的:“大郎。”

她想问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她走后杨家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死,杨家为什么会搬离祖宅,甚至传出闹鬼。可是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她知道,哪怕面前之人和杨湛再像,也只是一枚冰冷的镜子,不是记忆中为她爬树翻墙、为她求平安符、在街上等一天只为看她一眼的少年。她的少年郎,已经被她的父亲害死了。

薛婵再也受不了,眼泪滚滚而下:“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

杨湛愣住,他的记忆里他们从未吟过这首诗,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薛婵看着他,说完后半句:“无复姮娥影,空留明月辉。大郎,我这就来寻你。”

说着她突然拔出簪子,往自己脖子上捅去。赵沉茜早就防着她这一手,见状立刻拦下,反手击掉她的金簪。薛姜狠狠吓了一跳,忙扑上前:“姐姐!”

薛婵脱力跌倒在地,泣不成声:“他因我而死,我却苟活于世,甚至当上了贵妃。我还有什么颜面享受快乐,我早在被送走那一刻,就该自尽以全情意。”

这种感觉,赵沉茜再明白不过。她轻叹一声,捡起薛婵的簪子,用帕子拭去上面的灰尘,说:“他的死非你所愿,如果他真的爱你,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余生幸福快乐,而不是自寻短见。如今你已不再是十六岁的少女了,你去过汴京,见过梁汉之争,见过民生疾苦,如果你眼里仍然只有情爱,抛去偌大责任不管,只愿和一个死人厮守终身,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簪子重新绽放光辉,赵沉茜轻轻将精美的金簪插回薛婵发髻,说:“这一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薛姜听到,对赵沉茜怒目而视:“你在说什么!姐姐,我只是想让你幸福,绝没有想过让你死。如果我知道你见到他后一心寻死,我绝不会安排这出戏!”

薛婵抱住薛姜,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头发,含泪道:“我知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姐妹两人抱头痛哭,薛婵哭了一会,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擦去眼泪,轻轻捏了下薛姜的脸:“多大人了,还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薛姜和薛婵撒娇,薛婵拿出帕子,亲手替妹妹将泪痕擦拭干净,扶着地面柔柔地站起来。她恢复了温柔娴雅,对着赵沉茜福声道:“我曾在宫里听说过您的事迹,没想到今日得以面见公主。”

赵沉茜挑眉,不为所动:“我只是一介平民,贵妃在说什么。”

薛婵轻轻摇头:“殿下无须紧张,我并无他意,只是略表对您的仰慕之情。深宫寂寞,我常听宫人们闲聊,她们说,福庆公主殿下是天底下最美丽、最聪慧、最有胆略的女子,她虽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但只要见到她就知道,容貌只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事情。我原本还不理解,今夜一见到娘子,我就想起了宫人们的话,我不会认错的。”

赵沉茜依然冷清道:“可是据我所知,福庆公主已在六年前死亡。”

“是失踪。”薛婵语气柔缓,双瞳剪水,文弱中却自有一股力量,“宫里没人相信福庆公主真的死了,哪怕汴京城破,皇宫易主,依然有很多宫女相信长公主一定会救她们于水火。大家都等着您,回来。”

第91章 围城

赵沉茜沉默, 故人的消息近在眼前,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忽然,杨湛——或者说镜妖的身形闪烁, 露出消散之态,赵沉茜惊讶,猛地反应过来:“不好, 刘豫那边出问题了。”

薛婵一脸茫然,薛姜却猛然想起赵沉茜从河边救了那个老男人, 她双眼烧得晶亮,愤愤不平:“那个昏君有什么好,你还要救他?”

“来不及解释了。”赵沉茜对镜妖说, “鉴心镜,带我去刘豫寝宫。”

眼前白光一闪, 她就站到了临时行宫,一个蒙面人站在榻前, 正在对镜子施法。他听到身后动静, 立刻拔剑转身, 等看清来者是个女子,他的剑尖微微迟疑, 有些不理解眼前的状况了。

苏昭蜚听到侍卫喊找到刘豫,担心中计了, 他让容冲带着那具昏迷的男人先走,他留在山阳城,看看刘豫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避开重重守卫,二探薛府,然而等他掀开被子,却只看到一面镜子。

又是镜子?苏昭蜚也较上劲了, 他今日非要让这只镜妖老实交代。

然而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镜妖,而是容冲的老相好。

早知道就让容冲来了,他的女人实在太麻烦了。苏昭蜚没好气收剑,问:“怎么是你?”

赵沉茜不着痕迹扫过苏昭蜚,也问:“敢问阁下是……”

“我是谁你不用管。”苏昭蜚半遮着脸,凶巴巴道,“你只需要回答,刘豫呢?”

“苏道长不知道刘豫去哪里了吗?”赵沉茜反问,“你应该清楚,我们带回来的,只是镜妖伪装的刘豫。”

“你和镜妖有什么协议我怎么知道?”苏昭蜚恶声恶气说完,突然狠狠一愣。

赵沉茜看着他笑了笑,道:“你果然姓苏。我应该叫你苏道长,还是苏无鸣,抑或苏将军?”

苏昭蜚面上撑着冷酷强硬的杀手范,其实后脑勺不断渗汗。他好像理解容冲为什么会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一个回合不到,他连底裤都被人诈出来了。怎么办,他要说什么?

赵沉茜看到苏昭蜚的表现,哪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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