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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
快带孟太后走。他借打斗毁了地道入口,从此没人知道孟太后从何处出城,要朝哪个方向追。他今夜这番作为必然已经成为临安的眼中钉,他在明处,越多人来追杀他,孟太后和苏昭蜚就能走得越安全。
“苏将军,怎么办?”士兵问,“密道塌了,容将军要如何出城?要不我们再去挖一条新的?”
孟太后也道:“你们快去,宫里许多人都认得容三郎,他一个人困在临安城里多危险!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找个僻静地躲一躲,等他出城,我们一起走。”
“不。”苏昭蜚望了眼黑暗中的临安城,坚定说,“我们人手有限,不能再分散兵力了。撤,全速护送太后渡河。”
“啊?”士兵们不忍,“容将军为了掩护我们,独自引开追兵,我们难道要抛下他吗?”
“我正是知他用意,所以才要走。”苏昭蜚沉了脸,露出一军主帅的威严,冷声说,“全军听令,疾速行军,不许回头。敢有违者,斩。”
士兵们肃然生畏,齐刷刷抱拳:“是。”
孟太后被人扶上马车,苏昭蜚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城门,斩钉截铁道:“出发。”
容冲愿将孟太后交由他护送,该是何等的信任。正是因为知道容冲把他当做托付生死的兄弟,苏昭蜚才不敢辜负。
人生在世,有些意气不得不争。若连心爱之人的母亲都护不住,便是长命百岁,又有何意思?
苏昭蜚答应了赵沉茜,看来他要失言了。苏昭蜚默默在心里道了句保重,兄弟,一定要平安回来。
很多人在海州等你。
第110章 忠孝
容冲一剑斩杀树鬼后, 归真观的道士被吓破了胆,一哄而散。等他们逃跑后,容冲捂住胸口, 重重吐了口血。
躲在阴影里的“孟太后”一把扯下画皮,露出一张黝黑板正的青年面庞,连忙上前扶住容冲:“将军, 你怎么样了?”
在海州时不敢让赵沉茜看出端倪,一直忍着, 如今反噬越来越强了。容冲擦干唇上的血,说:“无碍。”
容冲早就看出瑶华宫里的孟太后是画皮妖假扮的,他需要给苏昭蜚争取时间, 便陪着画皮妖做戏。画皮妖不小心崴了脚,提出去私宅休整时, 容冲便知道,这就是他们为他准备的陷阱了。
既然已套出地点, 就没必要留着画皮妖了。容冲借着背画皮妖的动作, 将其制服, 后面追兵心猿意马,越追越远, 容冲专挑小路走,趁着后方视线盲区, 让早已等候在隐蔽处的亲信套上画皮,移花接木。
树鬼以为“孟太后”是自己人,不会防备,关键时刻便能成为容冲翻盘的法宝。
容冲轻描淡写擦去血迹,就要提剑去追逃跑的影妖,刚走了一步, 眼前猛地一阵发昏。亲信慌忙接住他:“将军,神医明明说了你要少用灵力,越动用内功,心脉衰竭越快。你却从不当回事,让我们瞒着苏将军和大公子,今夜还独自留下断后,以一敌五。如果苏将军在,你怎么至于伤成这样?”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这些小喽啰,我足以应付。”容冲缓了缓神,等眩晕劲过去,便执意往外走,“那只影妖阴险狡诈,手段阴损,它失了大半修为,定然不会甘心,极可能会藏在临安市井中,吸凡人的心血滋补自身。我得赶快把它找出来,除掉。”
亲信看着既心疼又气愤:“赵家人如此待你,将军还一心为燕朝百姓除妖,真是苍天无眼,枉害好人。”
“别说这种话,国君失德,百姓何辜?国家兴亡是帝王将相的事,受苦的却都是他们。”容冲道,“何况,没有我,元宓也不会召集这么多大妖藏在临安城。影妖逃窜本就是因我而起,我有义务解决。我去捉妖,最多耽误三日,你通知其他人,扮成百姓分批出城,按计划在官道上布车辙,扰乱追兵视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亲信不情不愿点头:“按将军的吩咐准备好了。”
“好。”容冲道,“将衣服藏好,这几日隐于市井中,等我信号。一旦我除了影妖,便按计划行事。”
亲信心中叹气,无奈抱拳:“属下遵命。”
亲信刚应下,地上突然传来闷闷的震动。他们太熟悉这种声音了,亲信变了脸:“将军,有人来了。”
而且人数不少。听起来,足有千余人。
打斗时不见他们,妖怪全都死了,他们却一拥而上,燕朝的狗腿子简直欺人太甚!亲信气得拔剑,要和他们拼了,容冲按住他的手,说:“不要冲动。禁军和妖怪不一样,他们也是肉体凡胎,有父母要养,有妻儿要护,不过是听令行事,何错之有。我答应过母亲,剑尖只对着外敌和妖魔,绝不朝向自己人。”
亲信气极:“将军,你当他们是自己人,他们却想置你于死地!”
“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他们的皇帝有仇,便该找皇帝报仇,把怨气发向皇帝的女儿和普通士兵,该多么无能。”容冲坚持,“你先走,我去会会他们。”
亲信不放心:“将军!”
“快走!”容冲语气坚定,眼眸湛湛,脸上虽没有大表情,却无声流露出说一不二的威严,“我有办法脱身。”
亲信见容冲动了真格,只能听命行事。亲信走后,容冲拔剑,将袖口沾了血迹的布料割掉。
他没有告诉亲信士兵,他后来悟到的剑意虽然极大节省了灵力,不至于冲击心脉,但他的身体已支持不了多久了。他还有许多仇敌要杀,他的命,得留着。
都是和海州军一样的燕朝儿郎,他不愿和他们自相残杀,若能和平突围,当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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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淮按皇帝授意,赶羊一样将容冲赶到陷阱里,便适时地跟丢了人。他带着禁军围在一条街外,远远观望,伺机补刀,好坐收渔翁之利。然而他预料中容冲和归真观拼得你死我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院墙里面剑光闪烁,倒像是国师这边的帮手一个接一个出事了。
不应该啊,容冲武功再厉害,以一敌五,外加阵法克制,不死也得半残呐。他还能是金刚不坏之身?
戴淮心里有点打鼓,命令手下跟上,悄悄靠近院墙。忽然,一阵阴森之感袭过,戴淮抬头,看到一缕黑雾飞快划过头顶,很快在夜色中难以辨认。然而,一道令人肃然生畏的剑气随即划破长空,火龙环绕在侧,照亮了苍穹,黑雾无所遁形。
戴淮亲眼看着那缕黑雾在剑气下毫无招架之力,像阵炊烟一样被剑气斩断,逸散的精魂被火龙燃烧殆尽。禁军看不懂,疑惑问:“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护法大人呢?”
戴淮沉着脸:“那缕黑烟就是国师的护法。”
“啊?”禁军震惊,“他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