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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来了,就赶紧准备接风宴,战时物资紧张,但他们还是尽所能置办得丰盛隆重。孟氏进门后,发现人数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赵沉茜为她一一介绍:“娘,这是容指挥使和容大娘子奚檀,你应当认得。苏昭蜚不必我介绍,这是程然的丈夫陈川柏和女儿陈忍冬,这是离萤,以前在皇城司,这是此战的功臣周霓和薛家姐妹薛婵、薛姜,这是扈源、魏子尘,我对打仗一窍不通,能守住城池,多亏他们提点。”
扈源、魏子尘听到,连忙叉手:“不敢当,知州神机妙算,莫要折煞我等。”
苏昭蜚看到扈源、魏子尘对赵沉茜的态度,挑挑眉,看来他和容冲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这才多久,她便将军营收治得服服帖帖。难怪民间能传出赵沉茜要夺权的话,他出去一趟,再回来半数的脸都不认识,权力中心几乎换了血。
也就是容冲这种恋爱脑,要换成其他主君,那个能不猜忌?但容冲看到,只会觉得他心上人真棒,她如此劳心劳力,不惜将自己的人手全部安插进海州,以后肯定不会离开他了。
绝配。
众人一一见礼后,次第落座。容泽、奚檀要让孟氏做主座,孟氏坚决不肯,最后容泽、奚檀坐主人位,赵沉茜和孟氏落座主宾。赵沉茜率先斟满酒,郑重敬给苏昭蜚:“苏将军,多谢你救我母亲回来,此恩,我赵沉茜定涌泉相报。”
苏昭蜚摆摆手:“酒我喝了,但恩情不敢认。真正出力的是容冲,你该谢的人是他。”
赵沉茜早就想问了,顺势道:“容冲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我们去临安时,皇宫已经知道我们要劫太后,所以容冲只能采取下下策,分头行动,他负责引开追兵,我负责救人。”苏昭蜚又灌了一杯酒,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担忧兄弟的安危,“放心,他死不了。我出城后看到他剑意突破了,凭他的剑,只要他想走,天下少有人能拦得住他,不用管他。”
赵沉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容冲竟然没和苏昭蜚一起走?容泽见赵沉茜脸色不好,也劝道:“沉茜,不用担心,三郎有勇有谋,经验丰富,他应对的来。兴许路上遇到什么事,他解决后自会渡江回来。”
是啊,相比于容冲,苏昭蜚更关心刚刚结束的攻城战。苏昭蜚道:“我们路上听说刘麟率领二十万大军围城,吓得日夜兼程赶往海州,前来救援。没想到根本不需要救,我们一来就看到自己人在打扫战场,连个齐军的背影都没见着。你们是怎么把元宓和刘麟都打跑的?”
说起这个,扈源兴高采烈道:“这一仗打得痛快,前几日无论齐军怎么叫阵,知州都不让我们回应,憋屈死我了。昨天知州突然让我们夜袭齐军大营,我挑了八百名精锐好手,轻装等在城门内,等看到外面亮起火把,我们悄悄开城门,往齐军营地摸去。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后方火把上,根本没留意到我们,我们杀入大营,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就像羊群一样,我们往哪儿赶他们就往哪儿跑,呆呆傻傻,挤在一起任人攻击。北梁人说汉人是绵羊,我看,他们的兵也没好到哪里去嘛。”
在场男人都畅快地笑了,苏昭蜚好奇问:“哪来的火把?”
扈源倒了碗酒,敬向周霓:“周将军,这一碗我敬你。之前是我犯浑,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女儿家不好喝酒,我先干了,你随意。”
“看不起谁呢。”周霓也倒了满满一碗酒,豪迈道,“喝!你要是喝不过我,下一次你给我当掩护。”
扈源原本还有些别扭,看到周霓这么豪爽,他彻底放下心,大笑道:“好!下一次,我去后方给你敲锣打鼓!”
魏子尘给苏昭蜚解释:“周霓将军可了不得,一个人拉扯了一队娘子军,从汴梁赶到海州。知州说要为她们修建女子军舍,以后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但军舍还没修建好,周将军就带着娘子军藏到了山阳城去。大战时,齐军只盯着海州城,根本没想到山阳城也成了我们的。昨夜,周将军带着人绕到齐军后面,在山上点亮火把,敲锣打鼓,看着有数万之众。刘麟误以为被容将军包抄了,这时候我们从前面进攻,齐军见前后夹击,士气先败,刘麟和越王又各有各的主意,底下士兵不知道到底听谁的,还打什么,一推就倒了。”
“娘子军可不是周霓一个人拉扯起来的。”离萤举起酒杯,挑挑眉,带着些挑衅问,“现在,军舍修好了吗?”
离萤本是妖媚的长相,但脸上横了一条疤,将那些旖旎柔媚冲得荡然无存。此刻她媚眼微挑,似笑非笑,美艳和狠辣并存,一时简直让人挪不开目光。
魏子尘轰得一下红了脸,手忙脚乱举杯,险些把自己呛住:“马上就修好。”
离萤看到魏子尘涨红的脸,当然明白这些男人的心思,她丝毫不放在心上,悠悠将自己的酒喝完,妩媚却又不为了男人妩媚,潇洒恣意。
苏昭蜚听到些了不得的事情,眉梢挑起:“你们拿下了山阳城?”
“多亏两位薛小姐助力。”周霓道,“薛小姐用自家商队将我们的兵器运到城内,我们化整为零,陆续进城。也是那群男人轻视女人,查都没查直接放行。夜晚,薛大小姐以薛刺史的名义请各官员到薛府赴宴,并给戍城士兵送去美酒。等关上门,离萤在薛府瓮中捉鳖,杀死薛刺史心腹和北梁眼线,我带着人进攻城楼要塞。那些士兵久疏训练,醉得人事不省,我们轻而易举夺下城楼,控制了各城门。刘麟和越王一心攻打海州,根本不知道山阳城已经易主,派出去的斥候全盯着海州城方向。我们出城进城,来去自如,这才能与海州军上演一出‘前后夹击’的好戏。”
“原来如此。”苏昭蜚缓慢点头,“这一招险。如果齐军主帅看出来后方是虚张声势,迅速整顿中军,直面迎敌,仅凭夜袭那八百号人,无异于羊入虎口。”
“我赌得就是齐军主帅没有这样的能力。”赵沉茜道,“我虽不擅长打仗,但擅长看人。第一天我就留意到刘麟格外在意粮库,并且夜晚齐军营地一片漆黑,极其忌讳点火。我便猜到,刘豫大败已成刘麟心病,他如惊弓之鸟,哪怕听到空弦声也会奋力逃跑。所以我重复上一次的战术——夜袭,但虚中有实,真真假假,刘麟果然被吓到了,宁愿退兵,也不愿意冒险。”
“但元宓呢?”苏昭蜚问,“刘麟名义上是皇帝,但实际做主的可是元宓,你怎么保证元宓也会撤退?”
“这就是我另一重胜算了。”赵沉茜道,“如果只来了刘麟或者元宓,我都不敢如此冒险,但他们两人同在军中,反而有机可乘。这两人一个心胸狭隘,一个玩弄权术,彼此猜忌却又要装一团和气,最后层层高压都施加到普通兵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