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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颜见她,劳烦姑娘将此玉转交给她。”

小桐碰到那块玉,像是被烫了一下,慌忙道:“我不认识你的妻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亲手给她吧。你好好解释,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元宓握紧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她真的不怪我吗?”

小桐近距离看着元宓天人一样的容颜,浑身都僵住了。元宓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不愿意强迫你,既然你完全不记得了,我等你。若你有危险,对着玉喊我的名字,我就来救你。”

小桐讷讷问:“你叫什么名字?”

元宓想起那个久远的称呼,说:“她常叫我,元郎。”

元宓走下拱桥,脚步鬼使神差慢下来,回头道:“我在江北有许多仇家,你能帮我隐瞒行踪吗?”

元宓心想,这是最后一次。刚才那座宅子的结界中有容冲的灵气,赵沉茜死而复生,和容冲舍不了干系。小桐什么都不记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张白纸,才能取得赵沉茜信任,而容冲对赵沉茜向来不设防。用得好了,或许能成为捅入容冲心脏的一柄尖刀。

小桐站在桥上,双手捧着害她丢掉性命的玉佩,像一只落入陷阱而不自知的幼鹿,慢慢点头。

元宓心里道对不起,他并不想利用她,但只有他除掉容冲,攻下海州,才能说服那些顽固的契丹贵族,立他为皇。等他成了北梁皇帝,不,天下共主,他会有很长很长时间弥补小桐,唤醒她的爱。

他们都容颜未老,一切都来得及。

只需要小桐帮他做最后一件事。

元宓见完小桐后,立刻联络萧太后的势力,争取兵权。他久不回大梁,朝中许多人都不认得他了,元宓周旋许久,才赢得萧家的支持。前线部队已经走到海州,元宓生怕耶律淳那个蠢货擅自行动,立刻赶往前线,却在半路遇到容冲埋伏,受了重伤。等他再听到消息,便是梁军粮草失火,耶律淳大败。

他不知容冲如何得知了他的行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小桐握住那枚玉佩就能联系到他,并非那块玉多么稀奇,而是里面封着他的胎血,无异于他的第二个身体,元宓可以将神识短暂地附在玉上,五感如他本体。

缺点就是他每一次施展附身术都会消耗胎血,一旦血絮耗完,玉佩就会彻底碎掉。

但对付容冲,已经足够。元宓每日都会附身到玉上查看小桐的状况,那日,他凑巧听到容冲和赵沉茜商量去临安救孟氏。

元宓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立刻传信给临安,提醒小皇帝令他夜不能寐的皇姐回来了,同时通知归真观,派精锐截杀容冲。

他想借容冲不在趁虚而入,没想到容冲打着同样的主意。他低估了容冲的胆量,或者说疯魔。

容冲劫走孟太后,已经惹得满城通缉,正常人此刻唯一的想法定是赶紧跑,他居然敢顶风作案,折道去了归真观,并且冒充弟子身份,在观里潜伏了好几天,踩好点后雷霆一击,让里面的人连焚毁证据都来不及。

长生树的事一夜间大白天下,证据确凿,辩无可辩,确实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但也仅是如此。他杀的是汉人,又没残害大梁子民,何错之有?他向来看不上那些伪君子行径,哪个皇帝上位不血流成河,何必还要捏造一个道德金身?大梁不同于燕朝,能者居之,不看名声,只看功绩。能杀那么多人,是他的能耐。

至于容冲推倒了长生树,推就推了,反正小桐已平安转世。就算容冲不推,元宓也会命人烧掉,绝不便宜旁人。

元宓用赵沉茜活着的消息截杀容冲,赵沉茜就用他以血养树的秘密打击士气,连夺五城,他下了多年的棋,竟在一个女娃面前落了下风。现在双方身份牌都打明了,汴京之战,便靠硬本事了。

元宓已掠出上京城,驭马驰向莽莽雪原。他握着缰绳,在心中默默纠正。

不,他还有一手暗棋,尚未发动。

第124章 决战

哪怕四处都是战火, 年关到底还是近了。容冲虽已驻兵应天府,但刚收复不久,府里什么都没有。孟氏四处看着, 不满道:“冷冷清清的,过年没有过年的样,这哪能行?早知道我就从海州带来了。拿红纸来, 我来剪窗彩。”

赵沉茜正在看汴梁地图。目前看似容冲连夺五城,但对攻相持, 大局未定。元宓见已失先手,果断舍弃小棋,转投大场, 坚守汴京,是个难缠的对手。

汴京乃国都, 这么重要的战役,赵沉茜必然要亲临现场, 战势刚平定她就从海州赶来应天府, 留程然在海州处理常务, 薛婵姐妹在外替她打理生意。

刘麟被废,北梁随便封了他一个职位, 将他召回幽州,另立新皇, 赵沉茜手上的刘豫便失去了作用。赵沉茜对此毫不意外,刘豫能换回五城已经超乎她预料,她当然没想过靠挟持刘豫,一通嘴炮就能说服汴京留守投降。

北梁派来的主帅还是元宓,赵沉茜有些失望,但也无计可施, 北梁萧太后可比燕朝的皇帝英明多了。他们和元宓都已交过手,相互知道对方的实力,接下来无人会掉以轻心,汴梁攻城战,必是场恶斗。

然而赵沉茜和容冲最大的劣势在于,汴梁里有百万国民,元宓不在乎,但他们在乎。投鼠忌器,实在左右为难。

她心思全在战场上,敷衍道:“何必麻烦,这里我们也住不了多久,糊弄糊弄就行了,等日后收复汴京再大办。”

孟氏正容:“府邸虽不是我们的,但日子却是自己的,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在哪里过年不是过?我知道你们在备战,讲究多,不许放炮仗不许点明火,但红纸总归是有的吧。”

赵沉茜不忍拂母亲的意,何况今年是她和母亲团圆的第一年,是该红火一些。汴京困局一时半会解不开,不如多陪陪母亲,换换心情。赵沉茜吩咐门外的士兵:“取红纸来。”

小桐赶紧道:“别麻烦他们了,我去吧。”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坐着就好。”孟氏将小桐叫住,说,“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勤快,别什么事都自己做,要是不会指挥男人,以后成婚可有的苦受呢。”

“娘。”赵沉茜收起地图,将榻上的茶案腾出来,道,“小桐还未婚许,你别乱说。”

“哪是乱说,这都是经验教训。”赵沉茜从早忙到晚,吃饭时能露一面都算忙里抽闲,孟氏和小桐相处时间更长。孟氏很喜欢这个小娘子,私心里把她当另一个女儿对待,问:“有心上人吗?你看上谁了,我去给你说亲。”

小桐红了脸,连忙摇头,睫毛下敛,情绪有些低落。孟氏见状道:“没有也好,女子别急着成婚,没考虑清楚就嫁人,无异于跳火坑。你会剪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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