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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一时间竟是红了脸,回过神来之后暗地里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又道:“你先还是我先?”
珈宁道:“我是主,楚姑娘是客,自然是楚姑娘先。”
楚畹兰骄矜道:“我怕你见了我投的,会手抖影响发挥。”
珈宁浅浅一笑道:“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便是珈宁该输。”
楚畹兰不再答话,转而望向站在一侧的程念之,以眼神催促她早些开始。
程念之却是望向珈宁,待到珈宁对着她微微颔首之后,方才开始宣读这场投壶的规则。
投壶这游戏是古来有之的,江宁城中与燕京城中的投壶规则所去不远。唯一的差别无非是,在江宁城中,若是箭尾入壶,依旧可以得一筹;但在燕京城中,箭尾入壶被称作“倒中”,是不得筹的。
再就是在燕京城中,若是能四箭全中,则会额外得一筹。
这些细枝末节,对于早已玩惯了投壶的珈宁来说,并不重要。
席间众人都不清楚珈宁在江宁城时候的生活,自也是不知,她为了人前风光,花了多少功夫去练习这些宴席上常玩的游戏。
就算是嫁入侯府,她在熏风院中,也从未放下过这些。
她并非是每日里只知道虚度光阴。
投壶也好,飞花射覆也罢。
她在江宁城中已久无敌手,如今见了送上门来的楚畹兰,心中激动得不行。
若是输了……
她没想过会输。
只见珈宁将脸颊两侧的鬓发都拨至耳后。
楚畹兰则是已从织雨手中接过四支箭尾涂成朱红色的箭矢,慢悠悠地行至那只青铜投壶的不远处。
程念之朗声道了句:“起——”
充当乐工的两位少女也开始击鼓。
“咚——”
鼓声乍响,惊飞了周围树梢的鸟雀。
又听得“当——”的一声。
楚畹兰手中的第一支箭已然入了壶。
有初,计十筹。
阳光落在箭尾,与人群中的楚畹兰一样光彩熠熠。
鼓声再响。
第二支箭竟是入了壶耳,贯耳,计十筹。
人群之中一片叫好之声。
楚畹兰回过头来,微微抬起下巴,看了一眼珈宁。
珈宁回望过去,心道,更像她的狸奴了。
鼓声又起。
第三支箭稍有些歪,还好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入了壶。
入壶,计五筹。
楚畹兰略略捋了捋袖口,又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这才将最后一支箭扔了出去。
正中壶心。
有终,计十五筹。
四箭全中,再加一筹。
站在场边的程念之道:“合计,四十一筹。”
摇风上前去将壶中的箭矢都收了出来,楚畹兰也退入人群之中,路过珈宁之时,低声挑眉道:“可别让我失望啊。”
珈宁颔首:“楚姑娘且看吧。”
鼓声又起。
只见珈宁手中握着四支箭尾涂成明黄色的箭矢,午后无风,鹅黄色的裙摆安安静静地垂着,与箭尾的颜色交相呼应。
恰好此时,又有一只明黄的彩蝶,落在了珈宁的发间。
珈宁浑然未觉。
鼓声一起,众人俱都不再说话,珈宁听见鼓声之下,蝶翅扇动的声音。
就是此刻。
“当——”
“当——”
“当——”
“当——”
接连四声,乃是接连四箭破空而出。
众人望向投壶,那四支箭矢,竟是两两分别落入了壶耳之中。
园中先是一寂,接着便爆发出翻天的掌声与起哄声。
有好事的少女望向人群中的楚畹兰,哪知她并未沮丧,反而眸光熠熠地盯着珈宁,跟着众人一道鼓掌。
程念之和戚临瑶这才明白了方才珈宁为何那般坦然。
原来她也是个高手。
只听程念之道:“有初贯耳,计二十筹;连中贯耳两次,计四十筹;有终贯耳,计二十筹;四箭皆入,加计一筹;合八十一筹。”
心中却想着,这世子夫人果真是个妙人,往后京中的赏花宴,可要有趣起来了。
临瑶欢喜地抱住身侧的临珏,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是不是早便知晓了?果然临珏才是我们家里最聪明的。”
临珏低头一笑,轻声道:“姐姐别打趣我了。”
未等珈宁退入人群,便见楚畹兰走上前来,行至珈宁身侧。
戚临瑶心中一紧,生怕是楚畹兰输了游戏,要对二嫂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见楚畹兰依旧是方才那副傲气的模样,语气却是软了三分:“你果然很厉害,那朵玉兰,很衬你。”
言罢,便走向玉兰树下,亲手摘下了那朵开得正盛的玉兰,再折返回来,簪在珈宁发间。
还仔仔细细地调整了一番位置。
簪花的时候二人挨得极近,楚畹兰的呼吸落在珈宁的鼻尖,珈宁笑得眉眼弯弯,道:“你也很厉害。”
楚畹兰轻哼了一声:“不过你也别骄傲,三月廿七是我的生辰,到时候我们再比一场!”
也不管珈宁会不会拒绝,说完这话,转身便走了。
离席寻人的戚闻渊听见这厢的动静,又瞧着转身离去的楚畹兰,一时有些意外。
莫不是他的夫人,在投壶中赢了这位楚小姐?
他隔着群花,望向院中的一众少女,珈宁站在众花之间,发间的海棠花与玉兰花交相辉映。
他呼吸一窒。
第14章
楚畹兰转身离席,珈宁作为主人,自是派了织雨去询问了楚畹兰的去处,得知她是去寻楚家长辈,便也不再多过问了。
其他女眷则都还留在花园之中。
夸夸方才珈宁投壶时的风姿、聊聊京中的轶闻八卦、讲讲城中的各式铺子,一晃就是一个多时辰。
三月的燕京城最是乍暖还寒,日头稍稍偏西了些,庭院之中便刮起了寒恻恻的凉风。
枝头的花在乱颤,庭院中的贵女也拢了拢单薄的衣衫。
这便是到了用夕食的时辰。
夕食的菜色也照旧丰盛,却并非是江宁城宴席上那些鸟脑豆腐、黏砌百果、鹅肚素膳之类的颇废钱财与功夫的菜品。
席间与午食一样,又是配了四碟江南菜色,席上有人打趣说这是世子醉倒温柔乡,终于学会了捻风弄月。
戚闻渊坐在上首,听罢这类言语,依旧是面无表情、貌若冰霜,并不答话。
众人觉得无趣,转而说起旁的事情。
却是错过了戚闻渊望向珈宁的视线。
戚闻渊望着与身侧的程念之聊到两颊绯红的珈宁,心道,也不知这姑苏城来的厨子,做出的吃食到底符不符合珈宁的胃口?
也许她还是更中意那位许厨娘的手艺。
戚闻渊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汤,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