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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着,她那不过小打小闹罢了,比不上阿娘十之有一。

戚闻渊正色道:“正如夫人所说,都是干净银子,不偷不抢,有什么好看不上的?我只看不上那些官吏搜刮民脂民膏贪来的银钱。”

又道:“只是捐银之事,也不是说夫人备些银子直接送去真定县就成的。”

要如何不被圣上看成永宁侯府亦或者江宁织造府在炫耀家底、要如何让那些银钱真的送到需要的人手里、要如何不将事情变成升米恩,斗米仇……

夫人一番好心,可不能到头来却成了坏事。

“嗯?”珈宁歪着头,捋了捋鬓发。

戚闻渊道:“夫人心善,若是信得过我,不若交由我筹谋?”

珈宁自是知晓戚闻渊的稳妥,见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又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只见她双手撑在案上,俯下身去,笑意盈盈道:“若是我信不过世子呢?”

戚闻渊指尖轻点了几下案几,沉吟片刻:“若是夫人信不过我……”

那他为她寻几个善筹谋的人?

可那些人如何能有他可靠。

他们是夫妻,那些人与她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只怕会见她身家丰厚,暗中设局骗她。

珈宁转过身去,哧笑一声:“我和世子讲笑呢。”

她寝衣的衣摆在戚闻渊身前带起一阵蔷薇香气的微风。

“那便交给世子,”珈宁笑道,“我就做个甩手掌柜了。”

言罢,又躺回贵妃榻上继续翻着话本,整个人松泛了下来。

戚闻渊静静望着貌若桃李的少女,无声道了句:“多谢。”

第32章

四月廿日, 安和堂。

今日逢十,府中一众人都在安和堂中给侯夫人请安。

至于本该休沐的戚闻渊,如今已在都察院中忙活了。

因着在真定耽误了太多时间, 他手上积了不少事情,昨日又是忙到将近亥时方才回府, 还说接连几日都会如此。

彼时珈宁半梦半醒, 听着床榻另一侧的动静, 只低声问了一句他手上的伤可还碍事,也没等到回答, 便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现如今戚闻渊虽不在安和堂, 但安和堂中众人都在想着他。

只因那道雷打不动的白豆腐没了踪影。

陈氏瞪大了眼睛,在食案之上颇为夸张地翻找一番,复又凑到戚三爷耳侧道:

“你可还记得世子夫人敬茶那日我说了什么?”

戚三爷见着侯夫人投来的目光, 赶忙用手肘捅了捅陈氏的腰侧:“别乱说世子,人家有自己的考量。”

陈氏扭了扭身子, 躲开戚三爷:“我当时还只觉得是有盼头了, 哪想过这样快!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 哪像你。”

她语速极快, 声音又压得低:

“啧,我看这是小别胜新婚啊。”

“圣上该多派世子出去几次才是, 咱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戚三爷只得扯了扯她的衣摆:“回去再说!”

“回去我慢慢听你说。”

戚临瑶与戚临珏虽不敢弄出陈氏那样大的动静,却也眉眼弯弯地对视一眼。

兄长总算是放弃那鬼东西了!

临瑶欢欢喜喜地用了一口肉角儿, 复又有些担心只是小厨房弄错了,指不定晚上兄长回府之后还要让他们把这碗白豆腐补上。

罢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朝食先痛快了再说。

这心态还是她和嫂嫂学来的。

至于上首的侯夫人, 她自是知晓今日并非是后厨弄错了,而是戚闻渊前两日当真派了苍筤去传话。

她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珈宁,复又用扳指轻轻点了几下身前的食案,朗声道:

“世子觉得忠君效主之心并不在这一碗白豆腐上,往后侯府朝食便不固定这一味吃食了。”

“但诸位切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众人俱都低声称是。

方才还有些忐忑的临瑶眸中一亮,又用了一小块鹅油蒸饼。

这是她在安和堂中用过最香的一顿朝食!

珈宁却是一愣。

她还以为她得和那满是豆腥味的白豆腐斗争数十年。

戚闻渊当时说什么他* 帮她吃,但这人整日忙着公事,就算是逢五逢十的日子也极少出现在安和堂中。

到头来还是她自己硬生生吞下去。

光说不做,着实可恨!

谁知他居然莫名其妙将这道规矩给撤了。

莫不是去了一趟真定县,让他对忠君之道有了新的理解?

未等珈宁再多想些什么,又听得侯夫人道:“廿五那日是老夫人的生辰,今岁大办,老三也会回来。”

珈宁手中一松,银筷险些滑落在地。

戚闻泓那个死矮子真的要回来了?

-

甫一入京城,戚闻泓直奔太平街。

在外晃荡了两个多月,他如今就馋街尾福庆楼那一口咸香肥美的腊烧鸡与火熏肉,还有楼中那位素手纤纤的婢女。

他离京两月有余,也不知那婢女还在不在福庆楼中。

听着太平街上的喧闹之声,戚闻泓总算是有了几分回京的实感。

他离京之时尚是寒冬时节,城中白雪皑皑、一片肃杀之气。现如今已是初夏时分,护城河岸杨柳依依,随风荡漾成一片翠嫩的绿意。远远瞧着,倒是有几分江南之感。

思及江南,他免不了想起那位江宁城来的未婚妻。

听闻兄长已将他的婚事接了过去……

还好。

他“嘿嘿”一笑,想着等回了侯府,得多多感谢兄长才是。

戚闻泓用罢烧鸡与熏肉,没寻着心心念念的婢女,低声咒骂几句,又往吉昌坊去了。

在吉昌坊中玩了几把,他兴致一高,便在心中庆幸。

还好他有勇有谋,在大婚前夜跑出了永宁侯府。

不然他若是当真和那位江宁城来的女郎成了亲,她整日念叨、管束他,他还如何逍遥自在?

那可是老永宁侯亲手选下的孙媳,戚闻泓不用见面就知道——

谢三娘定是个无趣的贵女。

正好配他那古板的兄长。

他这一走,倒是做了一回牵红线的月老。

戚闻泓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做成了一件大善事。

却是从未想过,他在大婚前夜一走了之,谢珈宁会面对什么样的处境。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见着自己方才点的红羽大将军赢下一局,更是喜上眉梢。

复又掂了掂包袱中的银子。

心道,老太君的生辰还有几日呢,他不用急着回府。

等到四月廿五再赶回去就成。

指不定还能给老太君赢下一件体面的生辰礼,回去少挨几句骂。

虽说侯夫人给他来了信,说不会多计较他逃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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