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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寻我。”

直接告诉他多没意思?

她今日心情甚好、玩性大发,便想要和他演一出戏。

总得要让他也同方才的她一样稍稍紧张一番才成。

二女虽不知珈宁是要做什么, 却也都低声应了。

戚闻渊甫一回府,见到的便是趴在书案上、一下一下耸着肩膀的珈宁。

他眉心一蹙。

她在哭?

还哭得如此伤心。

他并没有多少哄人的经验, 只怕会将她惹得更难受些。

戚闻渊面沉如水:“夫人怎么了?”

他记得珈宁今日是要去城南观秋色的。

昨日她枕在他的臂弯,黏糊糊地说什么曾有人告诉过她,燕京城一年到头,最好的便是七月末八月初的秋色。

还说每逢秋初,城中天高云淡,飘飖的风暖中送凉,最是舒坦。

也不知那人是谁,对燕京城中的四时之景竟比他这个城中之人更加了解。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去城南观秋色,为何回府之后会是这般模样?

莫不是有人冲撞了她?

戚闻渊目光一凝,却是想起自己给戚闻泓寻的那间书院便在城南……

他看向织雨,沉声问道:“可是在城南时碰上了什么?”

他本想说晦气的,思索一番,终究还是将这两个字咽了下去。

摇风与织雨俱都摇了摇头。

戚闻渊见她们也不知晓,便先差了苍筤去小厨房端两碟甜口的点心。

复又……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而后又退了回来。

如此反复好几次。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会以为是永宁侯世子撞了邪。

惯来大胆的摇风道:“小姐看过家书后便这副模样了。”

戚闻渊拧眉问道:“家书?”

织雨低声附和:“织造府送来的。”

戚闻渊眉心一跳。

织造府的家书中……也许还真有能惹她不快的东西。

他看向书房中珈宁——

珈宁伏在案上装了许久,只觉自己双眼都被揉得有些* 疼。

若是戚闻渊一直傻在门口,她这戏可还怎么唱?

珈宁眼珠一转,嘤嘤呜咽了两声。

一出声便觉得这哭声有些假。

哪有人是这样哭的?

还好戚闻渊不觉得假。

他听着珈宁的啜泣之声,终还是往前又迈了几步:“夫人,其实这些东西都当不得真的。”

却见珈宁抬起头来,一双眼红得像兔子:“世子……”

她唤得千回百转,直叫戚闻渊进退两难。

又见珈宁从那叠家书中抽出了一张笺纸,木楞楞地推到戚闻渊眼前。

上头正写着四个大字:

「彩凤随鸦」

彩凤随鸦?

是了……

她是那光鲜亮丽的彩凤,而他便是那灰扑扑、暗沉沉的鸦。

好一个彩凤随鸦,这大师倒还真是有几分水准。

他一时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忧。

忧的是他们二人果真并不般配,也不知前路会是如何。他在七夕之时许下的万事顺意,又能成真几分;

喜的则是……她在为这四个字伤心。

所以,她也不愿他们二人是不相衬的。

不对,也许她只是在委屈这桩莫名其妙得来的婚事。

这桩到头来连个般配的批语都得不来的婚事。

还未等戚闻渊将那句“夫人莫要伤心了”说出口,便见珈宁已推来了另一张笺纸。

上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怎得又百年好合了?

珈宁站起身来,笑吟吟道:“吓到世子了?”

她的把戏成功了!

戚闻渊恍若未闻,仍定睛看向那两张笺纸,这才发现,那张写着百年好合的笺纸之上有一个“渊”字。

而另一张……

却是一个“泓”字。

所以这彩凤随鸦说的其实是珈宁和戚闻泓?

戚闻渊面色一沉:“你在为他伤心?”

珈宁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戚闻渊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嗯?谁?”

戚闻渊道:“夫人与三弟得了个彩凤随鸦的批语,夫人……不欢喜了?”

这话只是说出口,都让他觉得有些荒谬。

珈宁哪想过自己不过与戚闻渊开个玩笑,竟会被他误会至此,她没好气地笑道:“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和那个孽障扯上关系。

戚闻渊深吸一口气:“可夫人为那张笺纸红了眼。”

珈宁绕过书案,行至戚闻渊身侧,娇声道:“世子在想什么!”

坏了坏了,她今日这出戏似乎演过头了。

她竟是忘了,戚闻渊又不是她那群手帕交。

他这个老古板向来较真得很。

见戚闻渊仍不答话,珈宁道:“我不是为那张笺纸红了眼!”

她满脸涨红:“是我自己揉的……”

她在心中无声惊叫,谢三娘,让你贪玩,看你怎么收场!

戚闻渊一愣,当即便明白过来今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双手搭在珈宁的肩上,一脸严肃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夫人何苦这样骗我。”

珈宁道:“我不是要骗你……”

就是想玩玩。

她有些委屈。

她也是当他是自己人才会这样。

却也知晓是自己没顾及戚闻渊的性子,便细声细气道:“抱歉。”

“但你胡乱误会我和那死矮……三弟,我们扯平了。”

戚闻渊:“夫人眼睛还疼吗?”

珈宁不知他为何又突然换了话题:“一点点。”

戚闻渊叹了口气:“还请夫人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今日的情绪来得莫名。

他这样说,珈宁反倒心中过意不去:“我就是今日一时兴起,往后不会了。”

她又像往常那样晃了晃戚闻渊的袖子:“我没想到世子会这样在意……”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这不像道歉,反而像在给自己开脱。

赶忙又添了几句:“我不是怪世子在意,其实我也很在意,就是因为我也很在意,才故意装作伤心让世子误会、想让世子也像我一般小小紧张一番。”

什么在意不在意的,真是越说越乱了。

珈宁长吐出一口气。

哎。

好烦呀。

她本来想吻他一下,却又觉得这样的道歉不太诚心,反而会将他们的关系推向了另一种奇怪的境地。

到头来,她还是只能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一脸正色的戚闻渊。

“抱歉。”

她怎么变得和他一样了,除了抱歉,竟是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见戚闻渊不理会自己,珈宁半嗔半怨:“你也胡乱误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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