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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安排,十月初七至初九应是有空的。江宁与扬州离得不远,想来也来得及。”
珈宁:“来得及是来得及……”
怪怪的。
戚闻渊道:“夫人是后日便回?”
珈宁点点头:“是,那我就在家中等着世子,然后初九那日与世子一道回扬州。”
戚闻渊不语。
按着他们一开始的安排,珈宁只会在江宁城中待到九月廿九,而后她便会回扬州来。
他们只需分开十来日。
但若是按着如今的安排……
可他也说不出让珈宁多奔波两次这种话。
戚闻渊道:“如此也好,夫人能多陪陪家中人。”
也就相差几日而已。
廿九到初七,还不到十日。
比起三四个月,已经很短了。
戚闻渊定了定心神:“夫人回了织造府,还可以与方才说起那位阿翡姑娘小聚一番。”
珈宁撅撅嘴:“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等等……”
珈宁噗嗤一笑:“世子,你果真是最受不得激将法!”
戚闻渊:“夫人何出此言?”
珈宁压了压嘴角的笑意:“你说要陪我回江宁,是因为方才江四的话罢。”
戚闻渊敛眉:“谈不上。我本也是想和夫人一道回江宁去的,只是先前未确定真的能有时间,不敢空口答应夫人。”
那江焕之不过是个陌路人,他为何会被他激将?
夫人此言着实无据。
珈宁将信将疑地看着戚闻渊:“真的?”
戚闻渊:“我何时说过假话?”
他确实没有必要被那江焕之激将。
方才他都见着了,那人大概是夫人某位好友的弟弟,他虽装出一副与夫人熟识的模样,实则却是错漏百出。
其一,那人话里话外都是夫人性子不好。
实际上呢?
夫人性子极好,远胜他戚闻渊百倍千倍。
侯府众人,有谁不喜欢夫人?
其二,那人提到的鸡头酿砂糖,夫人根本就不爱吃。
小厨房做过两次,但夫人一口也未尝过。
因此他便直接交代了小厨房,不必往熏风院送这道吃食了。
珈宁:“那是我误会世子了。”
珈宁轻笑一声,也不再去逗戚闻渊:“世子今晚是当真有公事?”
戚闻渊道:“并无,但今夜确实是有事。”
珈宁一惊。
这人午后还说要与她一道去醉月楼用夕食,怎么又有事情了?
戚闻渊不紧不慢道:“今晚要与夫人去醉月楼。”
珈宁:“……”
戚闻渊继续道:“且还要与夫人一道去赏二十四桥的月色。”
珈宁哑然自笑:“……还确实是有事。”
“只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现如今桥边的红药都已谢了。”
戚闻渊不答。
心中却是想着,桥边红药又如何及夫人半分?
若是被珈宁知晓他心中所想,定会笑着骂一句“油嘴滑舌”。
夫妻二人又在湖边行了半刻钟。
忽听得戚闻渊道:“夫人打理熏风院、办善堂、作画写诗、赴宴交友……如此种种,并非是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
他一脸郑重道:“还请夫人莫要胡乱说自己。”
第58章
二十四桥的月仍是珈宁幼时的那轮月。
珈宁走在戚闻渊身前半步的地方, 偶尔看月、偶尔看湖、偶尔也回头看身后之人的衣袂:“我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棵树。”
“我在树下追着阿姐跑,阿娘怕我们摔了, 急得不行。”
戚闻渊沉默地看珈宁的背影,试图在心中描画她少时的模样。
——方才那陌路人见过的, 她少时的模样。
他没由来地生出几分遗憾。
当然, 他没有叹气, 也没有多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单纯生出了一点点遗憾。
那点遗憾很快就被湖畔的夜风吹散。
珈宁仍在说, 说那个夜里没有风, 高悬碧空的是一轮残月。
说到尽兴之处,她转过身去比划给戚闻渊看。
莹白如玉的指尖在戚闻渊眼前乱晃。
戚闻渊一面听,一面记下她说过的那些细节, 暗自想着,若是哪日得闲, 可以将当时情景画下来。
毕竟她也送过他一幅西湖晚景。
他合该投桃报李。
“我那时候还在桥边摘了一朵红药送给阿娘。”
“那时候湖上还有水鸟, 可惜我认不清楚,阿娘也一样。”
“世子认识这些吗?”
戚闻渊摇头。
珈宁只是随口一问, 并不在意戚闻渊的回答:“与阿娘一道出游的时候, 她总会让侍女带上许多吃食。”
“等过上几日,世子也能尝到织造府上厨子的手艺了。”
戚闻渊道:“好。”
珈宁撅撅嘴:“世子应该说自己很期待。”
戚闻渊:“……”
未等戚闻渊说出那句“我很期待”, 却见珈宁忽地趔趄了一下。
他赶忙伸手去扶住她的肩膀。
珈宁抿着唇往侧边蹭了半步。
戚闻渊收回手。
珈宁踹了一脚路面上的小石子:“都怪它惹得我丢人!”
戚闻渊轻笑道:“确实是怪它,平白无故拦在路中间。”
但夫人方才那模样……并不丢人。
珈宁:“世子, 你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若是大婚那阵,世子定然会让我走路时莫要回头讲话, 要好好看路,然后再之乎者也地扯上一堆大道理。”
而且以前的戚闻渊成日里都板着脸, 瞧着便觉得冷冰冰的。
她直勾勾地看向戚闻渊,娇声娇气道:“好烦的。”
戚闻渊哑然:“抱歉。”
珈宁看着他那一脸正色的模样,又生出了使坏的心思。
她伸出手去,戳了戳戚闻渊的嘴角:“世子还是笑起来好看。”
“还有,我们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要道歉的。”
戚闻渊嘴角一僵:“夫人……”
珈宁:“怎么,世子又要开始说教我了?”
她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真是经不住夸。”
戚闻渊略有些窘迫:“这还在外面。”
珈宁张望一番:“这也没旁的人。”
等等,他这意思就是在家中的时候可以这样了?
戚* 闻渊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得扯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来。
他笑起来好看吗?
戚闻渊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湖面。
今夜有风,湖面并非澄澈如镜,着实有些可惜。
珈宁轻哼一声:“世子。”
戚闻渊:“嗯?”
珈宁侧过身去,攥紧袖口,复又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