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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她醒时,他竟放下书卷、从案前行至床榻, 就为了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该死。
她真的很喜欢这些突如其来的惊喜。
甚至有些遗憾,她为什么不早些掀开那层碍事的薄纱?
戚闻渊:“方才夫人是说……”
珈宁道:“我是想问, 明日能不能巳时再出发。”
“卯时就出发,那就得寅正之时便起身, 我很困的。”
当然,她也可以在马车上歇息。
但不知为何,今日她就是很想得寸进尺。
她不装可怜。
也不眼巴巴看着他。
只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会很困的。
戚闻渊毫不犹豫地颔首:“自然可以。”
无非是晚两个时辰到扬州罢了。
夫人休息好比这两个时辰更重要。
珈宁轻笑一声:“入席罢。”
戚闻渊牵起珈宁的手。
迎面却是撞上那日在二十四桥畔见过的江焕之。
江焕之先是看向珈宁。
复又看向珈宁与戚闻渊交叠在一起的衣袖,以及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十指相扣的双手。
戚闻渊:“江公子也在。”
江焕之敛眉:“毕竟江家与谢家乃是故交,今日我自然会来。”
戚闻渊道:“原是这样。”
语气平淡,没有被惊起半分波澜。
江焕之只觉这是戚闻渊不在乎珈宁的表现。
什么十指相扣,也不过是好面子的谢三娘在众人前演出来的罢了。
他眼珠一转,想要再开口说上两句。
却听得戚闻渊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与夫人先去寻父亲母亲了。”
珈宁一愣,前两日戚闻渊可都是唤的岳父岳母。
戚闻渊看向珈宁:“夫人可要与江公子说些什么?”
珈宁摇摇头。
她本来就和江焕之不算太熟。
那日江焕之的贬低之语更是让她不想再见他了。
她回家之后日日都舒心得很,早就把这人忘在脑后了,因而没和母亲说今日赏花宴别给他送帖子。
而且,这人不该在扬州城的书院中读书吗?
怎么就来赴宴了?
读书都不用心,难怪学问不及戚闻渊半分。
戚闻渊道:“我与夫人先行一步,江公子自便。”
江焕之半眯着眼看向并肩往远处走去的珈宁与戚闻渊。
该是这样的吗?
恰有一道灿烂的秋阳落在谢戚二人头顶。
晃得江焕之有些眼疼。
罢了。
装出来的也好、真的也罢,那都是谢三娘自己的选择。
他已劝过她,之后种种,都与他无关了。
珈宁自是不知江焕之这些自作多情的戏码,她轻笑一声,捏了捏戚闻渊的掌心:“怎么忽然改口了。”
戚闻渊不答。
珈宁踮起脚尖,在戚闻渊右耳吹了口气。
戚闻渊想挠,但他的右手正牵着珈宁,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珈宁踩了踩一片落在石板路上的枯叶:“谢家在江南才多少年,哪能有什么真故交。”
“我爹那些所谓的故交,没有十家,也有五家了。”
戚闻渊淡然道:“原是这样。”
她听出来了他方才的在意。
毫无君子风度的、带着酸味的在意。
真是不该。
但他有些不想改。
珈宁笑吟吟道:“世子,你真的变了好多。”
像是从清寂的月色,变成了冬日的晨光。
仍是冷的,却添了一抹灼灼的金红。
戚闻渊道:“其实那日我便猜到江公子与夫人相交不深了。”
珈宁:“为何?”
-
待夫妻二人回到扬州,已然是月上中天。
驿馆中一片寂静。
马车上也是安静的。
珈宁已经睡过去好一会儿了。
戚闻渊先行下车,去驿馆中转了一圈,确认从马车至他们住处这条路上并无旁人。
他沉默着回到马车上,而后一把抱起尚在睡梦中的珈宁。
苍莨与同样惊诧的织雨对视一眼。
戚闻渊腾不出手来,只得用眼神示意他们噤声。
二人俱是颔首。
青白色的月光洒在众人肩头,庭院中起了风。
珈宁“唔”了* 一声。
戚闻渊加快脚步。
苍莨与织雨赶忙跟上。
……
在扬州的日子过得很快。
戚闻渊照旧早出晚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要查的事情。
珈宁仍旧在白日里出去闲逛,又或者与驿馆中旁的官夫人闲聊——她又交到了新朋友。
待到傍晚,或者天色更黑些的时候,他们才会碰面。
有时会各做各的事情,有时也会去驿馆外散步。
他们散步时遇上过旁的官员。
起初,那些官员觉得惊讶,后来撞见谢戚二人的次数多了,便纷纷回过味来。
人家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嘛,不然世子为何要带上夫人一道来扬州?
在戚闻渊得闲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去扬州城中闲逛。
没有目的地、无所事事地闲逛。
他们也有过一场小小的争吵。
但很快就说开来了。
前后没有浪费到一个时辰。
彼时珈宁的手指抵在戚闻渊唇上:“坦诚是不是很好?”
戚闻渊贪恋着唇上的柔软与温热,并不开口,只点头。
很好。
比自己在心中胡乱猜测好。
因为害怕争吵而不开口,真是一件蠢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面对的是珈宁。
她愿意相信他。
一晃便是十一月。
戚闻渊要忙的事情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珈宁开始收拾她这些天买来的东西。
她坐在床榻边,看着成堆的东西,有些头疼。
她要带回去的东西,比来时,多了三五倍……
她有买这样多的东西吗?
也没有罢。
难道是戚闻渊买的?
她看向案边的戚闻渊。
戚闻渊道:“驿船很大,都带回家就是。”
带回他们的家。
他有些想念他们的家了。
这还是戚闻渊头一回在离开侯府之后,有些想念侯府。
哪知,在他们离开扬州之前,却是先收到了一封来自侯府的家书。
戚闻渊蹙着眉头将那封信看完。
珈宁抿了一口热茶,疑惑地看向戚闻渊。
这人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戚闻渊也不避着她,径直将家书推到她身前。
珈宁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
原是戚闻泓在京城中闯了祸。
烦人。
死矮子果然是个烦人精。
打扰他们舒心的日子,真是烦人得很!
第66章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