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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破庙处过夜。

空腹锻炼半个时辰左右,云心月才去吃东西,怕耽误大家,她就用干净的布巾裹了几个肉包子,方便随时走。

“怎么不见你们圣子?”

没看到楼泊舟的身影,她还有几分惊讶,询问南陵的侍卫。

他不会又玩什么不跟她见面的失踪,然后大晚上站在床头吓唬她吧。

正说着,就见通往大堂的帘子被撩起来,一道白衣金线的身影落入后院日光中。

“楼泊舟。”云心月喊了一声,小跑过去,将包子递上,“吃了吗?”

“公主。”楼策安侧身,颔首,“我已经用过早饭了,你吃就好。”

他不敢吃。

万一兄长吃味,他可哄不来。

云心月嚼包子的动作停下,举着半块包子绕楼策安打了个转,背对大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怪有礼貌的样子。

感觉他和平时很不一样。

楼策安低头打量自己的衣着:“是衣服不一样吗?”

虽说祭司不允许他们透露圣子有两人的事情,可要是公主自己发现了……

那可与他们没有丝毫干系。

“不对。”云心月嚼嚼嚼,吞下,将热气消散的半块包子塞嘴里,鼓着腮帮子上下打量他,“就是……感觉气质不一样了。”

楼策安漆黑的眼眸亮了。

公主果然是个聪明人,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

“是吗?”他问,“哪里不一样了?”

快想通其中关窍!

云心月不负他所望,一阵见血戳出问题所在,就是过于直白,有些他兄长的风范,令他心情复杂。

她说——

“你今天怪装……端庄的,把自己弄得像那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类型。”

楼策安:“……”

能不能换一个词。

温润如玉有点戳他兄长的心。

他抬起眼眸,悄悄往楼上窗扇瞥了一眼。

毫不意外,对上缝隙中一双因彻夜不眠而充血泛红的幽深眼睛。

那双眼就那么幽幽、深深地看着他,像极了昔年十万大山里瘴气遍布中的兽瞳。

令人毛骨悚然。

“是吗?”楼策安笑得有些勉强。

看他神色,云心月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临急临忙修改了一下。

“不不不,也不是像。”她拍了拍楼策安的肩膀,“你本身就是温润君子。”

楼策安:“……”

啪。

窗户关上了。

但是兄长的视线如影随形,贴在他后脑勺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谢。”

他的笑意难以为继。

云心月看他垂下的眼眸,莫名看出几分带着温软的无辜,湿润的眼球笼罩灰暗,好像一只被主人斥骂的猎犬一样。

好可怜的样子。

她开始回想,自己说的话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没寻到根源处,沙曦回来了,说匿名的信件已经帮她悄悄递到云太守手中,可以出发了。

楼策安疑惑:“什么匿名信件?”

沙曦不知,她只是遵命办事,遂告退去指挥队伍先行。

云心月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忘了?我们查探的那些事情,幻天楼和云霄楼的古怪之处。”

这些事情他们不好插手,但是匿名举报只是顺手的事情,说不定真有人能解决。

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固然最好;要是真有不对劲的地方,这就是重要线索!

楼策安轻轻扯回自己的袖子:“原来如此。”

云心月看着从自己掌心溜走的袖管,眉头一皱,缓缓抬起眼睛,盯着楼策安看。

他——

今天真的很奇怪。

她伸出手要抓住对方的手腕,楼策安紧急往后退了两步。

云心月瞳孔放大,惊讶看着他的步伐:“你……”居然避开她?

他绝对有蹊跷!

平时老缠着她不放,少一会儿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样斤斤计较,现在这么生疏有礼貌。

不像他。

楼策安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用冰凉的刀子抵着他的脊骨,从尾椎慢慢往上挪动。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后穿透他的脖颈。

危险且极其折磨人。

云心月俯身,一步步靠近,把人逼到角落去:“……撞邪了?”

这么反常。

楼策安一步一退,直到脊骨贴到冷硬石墙上,硌得微疼。

他实在很想逃。

只可惜,少女步伐有些灵活,左右围堵,好像要将他的脸撕下来仔细端详一般。

他实在无处可逃。

“圣——”

进来喊人坐马车赶路的春莺一下噤声了,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喊人。

一般碰上这种情况,她们都当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楼策安看见春莺,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立即提声喊道:“马上就来!”他垂眸,清了清嗓子,一脸柔顺可亲的随和模样,看向云心月,“公主你看——”

行程松动的余地有限,云心月明白。

她收起脸上的若有所思,笑眯眯拉住楼策安的袖子:“小船儿,走吧,一起坐马车去。”

她就不信,这大半天行程,还不够她琢磨出一点儿头绪来。

楼策安:“!!”

他被拖动着往马车停靠的地方走,不住扭头往二层露台边上的窗户看。

窗户纹丝不动。

好像楼泊舟早已离开那里一般。

“……”

完了。

兄长忙活一夜未睡,没撬到什么线索已经够烦躁了,现在又扎他心窝一下……

真惨。

得不到任何援助的楼策安,就这样被云心月推上马车,与她共处一室。

楼策安知道兄长为了和公主单独相处,多多牵手,总是将春莺和秋蝉赶到别的马车上。

没想到,现在却害苦了他。

对上少女啃着包子打量他的直白视线,他只能艰难维持笑容。

他觉得自己也挺惨。

马车碌碌南行,出城前被堵了个严实。

云心月顾不上探究楼策安身上那些事情,撩开帘子问随行在侧的侍卫:“这是怎么了?”

侍卫前去打听,没一会儿便回来报,说云霄楼出事了,太守府的人在办案。

效率这么快!

云心月感叹了一下,在马车经过时撩开一条缝隙偷偷往外看,但是除了人很多之外,并没有看出什么。

只得了云太守擦着头上汗水,匆匆前来告罪的一句:“招待不周。”

出城半日,他们一行人抵达庙宇附近。

思索良久的云心月,终于在快要消磨掉的记忆里,翻到自己曾说过的“温润君子谁不爱”一话。

再看楼策安的眼神,便显得万分复杂。

一丝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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