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0
为何?”
云心月也摇头。
“难道,其他村庄的粮食要更轻一些,从这个地方而来的粮食,要更重一些吗?”楼泊舟猜测,“还是说,有人在运什么比粮食更重的东西?”
云心月捏着下巴思索:“县尉说过,山城已经一月多没下过雨……”
楼泊舟转眸盯着她:“他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自己说过什么话,倒是总不记得。
“……”她一巴掌拍到他手臂上,“别打岔,我先说完。那就是说,这些看起来比较旧的车辙印,肯定都是昨天之前的痕迹。”她托起下巴,“这条路,有什么特别的吗?”
楼泊舟顺着看向路的一头:“它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通往官道,通往被堵住的山口。”
云心月当即拉他到那边看。
府衙的人在山口,正施工。
赵昭明在一旁监工,充当指挥。
“赵县尉?”云心月惊讶看向他红肿的眼睛,“你这样了……还不能休息吗?”
赵昭明苦笑:“开路之事,也归下官管。”
两国和亲队伍的行程,他一个县尉,哪里敢耽搁。
云心月想起打工的痛,不由得安慰一句:“辛苦了。”
“他不过站在一旁看,哪里辛苦?”楼泊舟嗤笑,“他挑土了,还是撅土了?”
那不都是捕头和征集的农人在办事。
怎的,他还能站累了?那么虚弱?
云心月:“……”
看不出来,他嘴还挺毒。
“圣子所言极是。”赵昭明温和行礼,一脸不好意思,“下官职责之事,不敢说辛苦。”
云心月总怕继续呆着,要扎透对方的心,就把楼泊舟拉走,去看山体崩塌之处。
现场塌陷很严重,整个坡滑落,连底下的岩石层都裸。露坦诚,现于天光之中。
怕她出意外,背后一群侍卫拦着,坚决不让她靠近。
她也不好为难侍卫,便只远远看几眼。
“话说——”云心月转身左右看,“这里倒下来的时候,有树吗?”
她怎么看挖开的土堆旁边,没有树木。
混杂的枯叶就有。
侍卫说:“末将昨日也随同将军来查看过,并没有看到树木横倒,堆积此处的只有沙石泥土。”
“所以,这里之前大量砍伐过木头?”云心月凝眉,“碰上雨夹雪之后,山体临界稳定线崩溃,导致山体滑坡?”
楼泊舟在一旁为她补充信息差:“南陵有《伐木令》,规定过不允许在一片地方大量砍伐树木,更不允许只砍树而不栽种。”
云心月果断往回走:“去问问赵县尉,看看是不是有树头。”
楼泊舟抿唇跟上,死盯着赵昭明立在那里的影子。
真是阴魂不散。
他果然还是太过慈悲,束手束脚了。
“赵县尉——”云心月提起裙摆,遥遥挥手,“问你个事儿。”
见她走得艰难,赵昭明一笑,主动前去迎接:“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云心月避开泥泞,路走得七扭八歪,一不小心就绊到一头栽进泥坑的枯草,往前扑去。
“啊呀。”
她低低惊呼。
赵昭明快跑几步,顾不得礼仪之事。
“公主!”
他伸长手,张开五指,要去抓少女的手臂,瞳孔微震,神色惊恐。
像是吓得不轻。
下一刻。
柔顺的狐裘从他手背悬空扫过,云心月被身后紧跟着的楼泊舟一把抱起来,稳稳托在怀里。
少年垂眸。
云心月悬着的一口气,呼一下吐出,抬眸看他,弯唇一笑。
“我没事,放我下来吧。”
楼泊舟看了一眼官道旁乱糟糟的草,抬脚扫了扫,扫平一小片地才放她下去。
云心月双脚落地,顺了顺勒着脖颈的裘衣,看向怔愣盯着楼泊舟的赵昭明,轻咳一声。
这人怎么回事儿。
盯着小船儿干什么。
她略蹙眉。
赵昭明回神,赶紧行礼:“公主。”
“嗯。”云心月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赵县尉可有心仪之人?”
“啊?”
赵昭明错愕,抬眸看她,又下意识扫过背后楼泊舟。
对方的眼神从云心月后背收回,落在他身上,像是一把带着风霜的刀,表面如春水明亮动人,实则锋锐逼人。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第58章 落入温泉池
赵昭明斟酌道:“并无。”
他说话时, 眼神稍有飘忽,一看就是假话。
云心月心里一咯噔,回眸扫了眉眼清艳的楼泊舟一眼, 一个错步把人挡住。
楼泊舟眼神微暗,从少女头顶越过,直直看向赵昭明。
赵昭明总觉得,他们仨气氛有些怪异。
他主动作揖相问, 打破异样气氛:“不知公主找下官,有何事吩咐?”
“哦。”云心月眼神收回来,落在赵昭明身上, “不知县尉有没有留意, 捕头和农人们挑出来的泥堆,有没有树头?”
赵昭明倒真没留意,只好问干活的人。
他们都说的确有。
农人们眼神怯怯看向楼泊舟:“泥堆里有树头, 预兆了什么吗?”
他们这一问, 捕头们也都紧张起来。
南陵盛行巫蛊祭祀,大家都奉圣女和圣子所言为上天警兆, 国情如此, 他们心慌也无可厚非。
但云心月无意引起恐慌。
“没有预兆,只是我闲来无事,随便问问而已。”安慰了大伙儿几句,她又问道,“不知山塘镇近来可有人建房或者大兴土木?”
赵昭明说没有。
建房得用地, 用地就得在县衙登记。
一年也没多少次的事情,要是有, 肯定很快传遍县衙,人人皆知。
奇怪。
要是赵昭明没有欺瞒, 那这树……到底上哪里去了?
云心月疑惑,且怀揣着疑惑,顺着地上的车辙印,不知不觉走向路的另一端。
春莺看她越走越偏,忍不住小跑向前,越过自家圣子,担心道:“公主,这边雾瘴浓重,还是不要继续往里走了。”
她心里怪慌的。
脚步停住,越来越浅的车辙印断了。
“阿舟。”云心月提衣蹲下,朝楼泊舟招手,“你来看看。”
少年半蹲在她身旁,扫过微微伏倒向前的半枯半青草。
“有脚印,但被处理过,不好追。”
主要是昨日那一场雨夹雪太过持久,将味道和痕迹都覆盖不少。
云心月抬头看了一眼前路。
黏稠潮湿的雾气透着诡异的清灰,将林木鲜明轮廓吞噬,只剩下模糊一片。
明明是正午时分刚过,却像已黑天。
哗啦——
浓雾中撞出来一个人。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