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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舟笑声轻轻,带着诱。导规劝,“隔着衣物咬,不痛快。将护臂除了,挽起袖子咬如何?”
用力咬。
咬一个这辈子也不会痊愈的疤痕,那便再好不过了。
牙有点酸的云心月,鼓着脸白了他一眼。
“你的肉太硬,不咬。”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了他的笑穴,他又把脑袋埋在她脖子上边蹭边笑。
吐出的气息,比蜘蛛精缠唐僧的还要密一些。
这次澡,添了三桶热水才结束。
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十根皱巴巴的手指,云心月捞起身后的软枕就砸过去。
楼泊舟不躲不闪,让她砸。
甚至,觉得软枕不够硬,用来泄愤太轻巧了,亲手递上玉枕。
换了别人,可能只是调笑。
但他绝对认真。
“……”
云心月气得想把人赶走。
但是满地散落的衣物都湿透了,只有他后来脱掉,甩到桁架上的一件里衣干透,被她裹在身上。
她可不好意思,喊人去隔壁拿衣物过来。
“别气了。”楼泊舟举起擦拭头发的布巾,靠过去,“若有哪里伺候不好,明日车上告知我。我改。擦干头发,早些歇息。”
他还敢说。
云心月抬腿踹了他大腿外侧一脚。
楼泊舟扣住她膝盖,眼神幽微,垂眸遮盖,将棉被往上掩,用布巾覆上湿发。
察觉气氛起了微妙变化,云心月也噤声,掖紧被子。
她真的累了。
*
次日,卯时。
狂风初歇,天空连一丝微末的曦光也无,全靠火把支撑光明。
山城太守和明光县县令携同府衙、县衙诸多人,前来送行。
县令没有辞退赵昭明,是以,他也一道前来送行。
临行之前,脸上面具换成更透气镂刻雕花薄铜的县令,前来寻云心月:“下官见过公主,不知可否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楼泊舟警惕抬眼。
这把年纪,还要跟他抢阿月?
县令赶紧补充:“自然,圣子也一道。”
楼泊舟这才略敛眸中锋芒。
云心月倒是没什么想法,点头答应了:“好。”
她估摸着,对方大概是为了道谢。
毕竟——
古人重礼节,昨日的宴会她和楼泊舟都没去,对方找不到机会正式道谢。
县令往林子边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公主请。”
沙曦拿来火把,交给楼泊舟。
他伸手接过。
云心月拉着他的手掌,离了车驾两三丈远,便停住脚步。
“就在这里说吧,他们应当听不到。”
知县跟着停住脚步,从袖管里掏出一封书,双手捧着,端正跪下。
云心月看着封面“罪己书”三个字,眉头跳了一下:“县令这是做什么。”
事情又有什么转折不成。
“在下有罪,请公主和圣子责罚。”林勇抬起眼眸,目光平静,“我并非明光县令林荣,而是山匪林勇。”
云心月也平静:“我只想知道,老百姓口中那个兢兢业业、事必躬亲十三年的县令,是不是你。”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前三年,是林荣;后三年,是林勇。”
林勇口中的故事像传奇,还是死对头惺惺相惜,最终成了朋友,一方死亡,一方存续他的遗志与身份活着的感人传奇。
他说,林荣当年新官上任,想要招降流亡到鬼头寨的他。但是他不从,两人便开启了斗智斗勇的你追我赶。
林荣虽是文官,拳脚一般,但是豪情万丈,从不趁人之危,不干杀他兄弟还要他倒贴的事情。甚至在他最艰难也不愿意放纵手下抢掠平民,甚至手刃犯民者的那年,送了他救命的钱粮。
在这种长达三年的追逐战当中,死对头变成了无比了解对方的好朋友。
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约在山间,钓鱼饮酒。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人,为了褫夺县令之位,派人刺杀县令不说,还在他死后将他脸皮剥掉。
云心月毛骨悚然:“他们要做什么?”
那自然是找人易容成县令。
不幸中的万幸是,林勇这日偷摸来寻林荣喝酒,撞见了这一幕。
他武力不错,拼上一身刀伤,一人屠了为首者与小领头三人,成功把人吓退。
可是,林荣也救不回来了。
对方不想让自己遇刺身亡的消息走漏出去,所以请求林勇易容成他的样子,当明光县县令,永远也不要退让。
林勇答应了,这一扮就是十年。
“勇深知,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迟早会暴露。”他眼泛泪花,“只是——林兄既然把明光县托在我手中,我就无法置之不理。看在勇十年不懈,主动请罪的份上,还望公主和圣子垂怜,为明光县选派一位勤政爱民的父母官来接任。”
云心月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请罪书。
她瞥了身侧的楼泊舟一眼。
少年神色看似温和,实则毫无所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林勇弯腰叩首:“多谢公主和圣子。”
脑袋撞上厚实地面,有声回荡。
云心月打开“罪己书”看完,抬手放到火把上,引燃了。
林勇诧异:“公主……”
火有些烫手,她丢在地上,抬脚扫开四周落叶,等书全烧没了,才抬脚踩灭。
“林县令的故事很精彩。”云心月轻轻抬起他的手肘,让他起身,“不过我们急着赶路,剩下的故事,有机会重逢的话,再听林县令细说好了。”
林勇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该说什么,千万感谢,只得一句略带哽咽的:“谢公主、圣子。”
云心月扫了扫裙摆沾惹的黑灰,牵着楼泊舟向马车走去:“对了。林县令可别忘了打水浇灭火星子,你们无风镇太干燥了,要注意防火。”
“下官,谨遵公主命。”
第77章 五官乱跑之人
冬意越来越浓, 天雪亦愈发猛烈。
云心月怕冷,每次下车锻炼都要先在车厢内拉拉筋热身,再眼一闭心一横, 跳下雪地,狂奔而去。
但凡耽搁一息,她都想抱着楼泊舟的胳膊,让对方将她提回车厢, 一直猫着算了。
见她如此辛苦,春莺劝她:“公主何必受这份苦,在车上抻抻筋骨便够了。要是还觉得不适, 不还有属下和秋蝉。您喊一声, 我们马上就能来给您按捏。”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圣子在么。
沐浴的事情都伺候了,捏个腿捶下肩, 想必他也是不介怀的。
“那不一样。”擦了一把薄汗又开始犯冷的云心月, 瑟缩紧抱被子,哆哆嗦嗦回答, “这人还是得活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