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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喂了块年糕:“无伤,喊姐姐。”
“啊啊……呜。”苟无伤叼着年糕,沮丧垂下小脑袋。
云心月揉了揉他的脑袋:“慢慢来,不着急。我们无伤现在都不怕哥哥了,已经超级厉害了呢。”
苟无伤眼睛又“唰”一下亮起来,扬起小脸蛋,略有些僵硬地弯唇笑。
笑容是最难调动的神色,他还不是很熟练。
一旁的楼泊舟见他们说得高兴,完全没有自己的事情,也摆出委屈可怜的模样,轻轻扯了扯云心月的衣袖:“阿月……”
她回眸看大孩子。
“我也想吃年糕。”
云心月眼皮子一跳,没好气夹了一块塞他嘴里:“你吃什么年糕,这么有力气,怎么不去捣年糕。”
就他那反反复复捣一个地方的劲儿,肯定能把年糕捶得软烂,生出筋骨,特别有嚼劲。
用过饭,她就把人推出门,关起门来教苟无伤握笔。
小孩在旁边一遍遍练习,她就趁机把先前买的拨浪鼓和风车画上月亮小舟,涂一些活泼点儿的色彩。
西随的胭脂和颜料与黄金一样有名,经得起风霜,不容易掉色,且色泽格外亮丽,各国都愿重金求购。
特别是像南陵这种神庙四立的国度。
着完色,她才隐隐听到门外有捣弄声。
推门一看,楼泊舟竟真在向厨娘认真学捣年糕,挽起衣袖的小臂,青筋与肌肉共舞。
他听到开门声,回眸看她,欲言又止。
云心月:“……你在做什么。”
“捣年糕。”楼泊舟老实回答,有些踟蹰地瞥她一眼,“吵着你了?”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捣年糕?”
楼泊舟眼睫毛往上一翻,神色更无辜委屈:“你让我捣的,不是吗……”
“……”
“…………”
她好气又好笑:“你不用捣了,把东西送回厨房,别浪费粮食。”
“哦。”
楼泊舟垂头跑了一趟。
云心月看他捧着石臼的背影,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人还真是……
她摇摇头,将拨浪鼓和风车拿出来晾晒。
楼泊舟回来时,偷偷瞄了一眼在西斜日光下转得欢快的风车。
“喜欢?”
楼泊舟迟疑点头。
他看得出来,风车上掺杂了金粉的颜料属于西随贡品,而书房笔架上搁着的毛笔,颜料都未曾干透。
由此可见,这风车就算不是阿月做的,颜料也是她亲手涂抹。
他垂眸看她右手和袖子,果然看见几点金粉。
云心月把拨浪鼓和风车递给他:“送你。本来还怕你觉得幼稚,不喜欢来着。”
楼泊舟伸手接过:“不会不喜欢。”
她送的,就算是根草,他也会夹在书页里好好藏着。
眼看他要抱进怀里,云心月伸手将他手腕抓住:“颜料还没干呢。”
她掌心贴上手腕那一刻,久违的机械系统发出指令。
【滴!】
【能量值输送完毕,宿主体内蛊虫消灭中……】
【请稍后。】
第95章 骗子与哭包
蛊虫感觉到危险, 不安地四处乱撞。
云心月脏腑发出抗议,一阵巨疼,她脸色白了白, 不由捂着勒骨蹲下。
“阿舟……”
她伸手握住他的掌心,缓缓倒向他怀里。
子蛊有危险,母蛊也会有反应,楼泊舟很快便察觉了异样。
不过他不知道疼, 哪怕母蛊愤怒地在他体内乱撞,他也只是跟着白了脸,却并不觉得痛苦。
他只是有几分茫然。
其一, 因她痛苦的神色而怀疑自我;其二, 相思蛊不是普通的蛊,阿月竟然能挣脱灭蛊……
他垂下眼眸,自嘲一般哂笑。
他抱起云心月入内, 将她轻轻放在更换过被褥等物的床榻上。
苟无伤看她神色痛苦, 也白了一张脸,无措地捏着笔杆, 小跑跟随在楼泊舟屁股后面。
“啊啊……”
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 没事。”云心月摸了摸他的脑袋, “无伤自己去画画好不好?”
苟无伤摇头,含着一包眼泪蹲在床边看她。
云心月没什么心力劝他,只能让他小心些,看清路,不要嗑着。
小家伙把自己缩成一团, 与狗狗并排蹲在床尾,不停点头。
他不乱跑。
楼泊舟握着云心月的手, 将额头抵上去,喃喃自语:“阿月果然与其他人不同, 连蛊虫都不能困住你。”
那还有什么能留下她呢?
他心里的空茫弥漫,像开了一道豁口,不断有风灌入,冰凉一片。
【蛊虫清除20%……】
“阿舟?”云心月担忧看他,在他放空的迷茫眼神前挥手。
他将另一只手也抓住,紧紧圈在一起。
不行。
阿月不能离开他。
哪怕只有一日,只得一日,能多一日便多一日。
他松开少女的手,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
“阿舟?”
楼泊舟用掌心托住云心月的脸,在她额角上眷念地亲了一口。
【蛊虫清除36%……】
“你歇一阵,我很快就回来了。”
少年转身往外跑,几乎是撞入药房中。
楼策安被他吓了一跳,险些把研磨的药粉泼在自己身上。
看清楼泊舟的慌张苍白,他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没见到云心月,心中生出不安。
“长兄,你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公主嫂嫂出了什么事情。
楼泊舟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心找催发母蛊生子蛊的药,找到后仰头就倒,几乎吞进大半瓶。
“长兄!你疯了!”楼策安赶紧伸手去夺药,“此药伤身,你是不要命了吗?!吃那么多催化粉,是要什么蛊虫在你体内生一窝子蛊不成!”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子蛊化出,要是与母蛊呆在一起,便会异常活跃,啃食人体脏器,唯有分开在两具人体内,才会安静发挥效用。
且,子蛊脱离人体,三日便会消亡。
他催化那么多作甚用处!
“还我!”楼泊舟化指成爪,扭转他的手腕,待他吃痛送力,药瓶往下坠落,他抬脚勾住弹起,便把药重新夺走。
楼策安打不过,只能从背后钳制他的动作。
“长兄!你冷静点儿。”
楼泊舟冷静不了。
此时,有漂浮的脚步声在廊外响起,虚弱的叫喊传来。
“阿舟……”
“公主在找你。”楼策安马上转变规劝的思路,“长兄,别让嫂嫂担心。我听她声音飘浮,要是晕倒在外……”
阿月。
楼泊舟将瓶子捏紧,收进怀里,挣开弟弟双手,抬脚往外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