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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手打造的?”

“嗯。”楼泊舟慢慢走着,“不过这里是墓葬的地方,我明日带你去宫殿里罢。不过宫殿仿的不是九善宫,也不是圣子殿,是你喜欢的大周园林。”

南陵十万大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珍异草,嶙峋怪石,以及珍禽异兽。

只是山野雾瘴大,危险多,他须得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才能安心。

“园林也是你亲手造的?”得到确切回应,她惊叹,“你这么厉害。”

她精神不佳,惊叹也透出几分疲乏,少了几分明媚,像夏日骤然沉下的天。

有些厚重。

楼泊舟捏住灯把的手紧了紧。

浴室在山洞最里,袅袅热雾扑面,云心月清醒了三分:“这里居然有温泉池??”

这么巧。

“特意找有温泉池子的山洞开凿的。”楼泊舟推开石门,紧接着又关上,“你不是喜欢泡温泉池子吗?”

在山城鬼头寨,她曾念叨过,要是疲乏时都能有天然的池子泡一泡,那就好了。

她信口一提,他恰好记住。

云心月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表露过这样的喜欢:“还是你的记性好。”

楼泊舟放下灯笼。

温泉池子旁边有座美人榻,他将她放在上面坐好,自己先将身上外袍脱掉,放在一侧的石头屏风上。

她看着那指骨明晰、指节修长的手拉扯暗色系带,暗紫横贯缠绕皓白颜色,将它挤满,似乎要溢出来一点薄红。

系带的水滴状慢慢缩小,从纽结中逃脱、散开。

丝绸紫袍便一下散开,露出田埂般“阡陌纵横”的宽阔肌理。

她莫名口干,下意识扭转头,红了耳。

眼神飘忽了一阵,她才想起来,这是她正儿八经拜堂领证的夫君,她害羞个什么劲儿!

“欻”一下,云心月又把头扭回去。

然而——

一条两指宽的紫色腰带,蒙上她的眼睛。

“阿月……”楼泊舟轻轻把结绑上,“你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把持不住。”

那位系统说,她如今的身体很不好,经不住过度的激烈、疲乏,同房最好不要太频繁。

他低头,隔着腰带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你困了就靠着我睡,我替你洗。”

楼泊舟的鼻尖点在她的鼻梁上,缓缓往下滑落,在她鼻头处眷念地蹭了蹭。

云心月看不见,他眼底已满是欲色。

瞳孔红得像两只灯笼。

她只能感觉到他温热潮湿的呼吸,将她人中慢慢洇湿,如同蒙上薄纱般,有种痒痒的触感。

“好不好?”

带着白茶香的气息,撞入她轻启的嘴巴里。

他的声音不复从前清亮,可带着祈求语气时,还是那么令人无法拒绝。

事隔几月再听,便像发酵过的酒一样,蛊惑之意更浓。

云心月情不自禁答应他:“好。”

楼泊舟仰头,将脆弱脖颈露在她牙口之下,爱重地亲亲她的额角。

他伸手为她宽衣。

如同爱花人精心照料一株山茶花般,小心翼翼。

他虔诚地用双手掬起水,贴着她的肩骨轻轻浇下去,唯恐水溅落时砸疼她似的。

轻得若有似无的吻,随水珠滑落。

抱着白骨八年,这具身体的每一块骨头,填充上血肉之后,会是什么模样,他在脑海里珍而重之描摹过千千万万遍。

可哪一刻,也不及此刻给他带来的震撼。

好似——

她的血肉丰盈,换来的不是* 她的生,而是唤醒了他的死。

活在山野的前十二年,他看惯水流从起伏的峰峦漫过平坦柔软的大地,淌向草木丰茂的深壑之中。

水孕育了藏在深坑不见光的草木,本是生命的奇迹,他却无动于衷,只关心是否能掘出水源,不必与庞然大物争夺。

那时,他还不认识阿月。

活着只是活着。

哪怕拨开深壑中的穰穰草木,见到一株脆弱山茶花竟倔强、傲然冲破顽草,与之争生,他也能毫无所动。甚至,掐住山茶花的茎,大拇指一别就掐断它辛苦绽开的整个花苞。

层叠花瓣轻轻颤动,抖落蓄藏的几滴水液,被他踩入烂泥里。

可如今——

若再碰见一株生于泥泞也绽放的山茶花,他只怕指腹薄茧刺疼它。

他伏跪花下,如同朝见神明。

“阿月……”

楼泊舟摸索着,在水中寻到她的手指,紧紧扣上。

他这一生,不曾见光时,犹如在幽深窄长的甬道挤行,两壁压迫他的双肩,似要将他困死在漫长无边的黑暗中。

他挣扎不出。

后来,光在尽头浮出一点微弱的白,蛊惑他前行,他在抵达终点时卡住,被一只柔软的手紧紧拉着,冲入陡然炸开的明光中。

霎那间,他明悟了生命的来路与归途。

是故——

她的离开对他来说,像一滴融入水中的雨滴,雨停了,涟漪自然就会慢慢散去,倒映出世间一切模样。

那些浓烈的东西,似乎全部都死掉了。

初始,旁人问他是否真那么爱阿月,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对了,他说:

“是,我实在是爱惨了她,愿意为她去死。”

若她喜欢,他就连肯綮都能完全袒露在她眼前,给她匕首,随便扎着玩儿。扎得鲜血淋漓也不怕。

可那年冬日,他紧抱她失去血肉的白骨,坐在冰凉地面,却好像再也没了情绪。

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灯,一盏一盏在黑夜里被冬风灭掉。

她不在,冬季变得好漫长,他很久没见过春天了。

此刻。

伏在花根之下,他似乎闻到春天回来的味道。

有雨细细润润如油酥,甘霖清甜,将他一生所有贫瘠,全部浇灌、唤醒。

沉在腐水中的朽木,长出了绿芽。

绿芽拱着他的掌心往上钻,从指缝逃出,刺刺痒痒挠他。

——是春天回来了。

楼泊舟终于确定。

他从水中起身,自椎骨往上亲吻,落在乌发与白皙脖颈相接的一线上,舔舐轻吮。

“阿月。”

“嗯?”云心月软软倒在他肩膀上,困得睁不开眼。

楼泊舟低头在她咬得嫣红的唇瓣亲了亲:“明晚为我点亮檐下的灯罢。”

云心月软软抬手,摸摸他的耳垂:“好。”

但是她现在好困好困,能不能先睡一觉,起来再说其他的话。

她没能把自己所想说出口,便陷入沉眠。

楼泊舟将她从水中抱起来,擦干穿衣,抱回屋里。

云心月翌日醒来,是被光照在身上,舒服惬意地伸展懒腰而醒。

望着仙鹤灵芝雕花窗穿透薄纱漏入的日光,她一个激灵,还以为自己穿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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