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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水吧”。

所以,他是进仙府了吗?

阿茅听别人说,只有做了许多善事的大善人死了以后才能见到神仙。

他从来没做过善事,还总是去掏鸟蛋捉鱼虾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他甚至还去偷过首领们吃剩的骨头,抓到后被毒打了一顿。

可是他太饿了,他饿得感觉身体在烧,饿得连去挖野草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不吃点东西,他真的会死的。

首领们从来不给女人和孩子粮食,只有野草、树皮,他好像一只羊,一只长不大的羊。

他做了错事,应该见不到神仙才是。

可现在好温暖,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渐渐的,阿茅什么都想不了了,疲惫的身体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他感觉自己精神前所未有的好,身上又充满了力气。

他掐了掐自己,好疼!

所以,他没死吗?

他听到外面一阵吵闹,还有马儿的声音,他透过破洞的窗户看去,只见一群骑士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女郎登上马车。

她穿着白衣,浑身在发光。

他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美丽,他只感觉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景色在她面前都变得不再美丽,像是褪去了颜色,唯有她,在这世界里明亮而耀眼。

然后他听到一句熟悉的来自云端的女声,她说:“留些面饼给那孩子吧。”

是昨晚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那道仙音!

然后自己就真的得到了面饼,麦子磨成粉蒸熟之后又烤干的面饼,是那么香甜!

他愣愣地盯着怀里的面饼,来不及感谢仙人,再朝窗外看去,神女已经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外,想要追随仙人的脚步,希望仙人能收留自己,可却什么都没有了。

就跟来时他不知道一样,离开的时候他也没能瞧见他们的背影。

这好像一场美梦,美好得不真实,可昨晚喝到的粥和今天得到的面饼真真切切地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阿姑们说世界上有神佛,只要心诚,祈求的愿望就能实现。

他曾经对着一张破损褪色的浮图像求了很久,希望能不再挨饿不再挨冻,磕得头都肿了也见不到神仙显灵。

那张浮图像做不到,可神女做到了,她给了自己饼,让自己不再挨饿,那她就是仙人!

他跑去问驿馆的人有没有见过仙人,他们嘲笑着说他傻了,那不是仙人,是路过此地的贵人,要往长安而去。

长安?神女居住的地方叫长安。

阿茅跪在地上面朝长安所在的方向,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还是固执地相信着——我遇到了神明!

第34章 不容她细想,男人已经狠狠欺……

兕子带着阿茅去吃了点粥, 洗漱完,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后又带到她面前时,姜从珚才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是个女孩儿。

“女郎,您也很惊讶吧?”兕子夸张地说。

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多吃惊, 难怪这孩子不肯让亲卫带着去河边洗澡。

姜从珚没说话, 就着明亮的烛光仔细瞧了瞧阿茅的模样。

也不能怪他们一开始认错, 阿茅瘦骨伶仃又还没发育, 就是一个孩童模样, 偏偏眉骨和鼻梁都很粗挺, 加上声音也比普通女孩儿粗些,又一团脏乱看不清模样,众人便都以为她是个男童。

此时洗干净了,头发梳理整齐后,确实能瞧出一两分女孩儿的模样, 不过她的五官总体来说还是偏硬朗, 女生男相,乍一眼还是会被认成男孩儿。

姜从珚忽然想起阿茅先前的话,难怪她娘要带她逃跑,还一定要逃回中原。

对于胡匪而言,抢来的女人不是人,她们是财产, 是可以生孩子的工具, 是随意压榨的劳动力,是他们炫耀武力的资本。

阿茅是个女孩儿, 快十二岁了,就算生得瘦小,可她是个女孩儿。

就算没有那次被袭寨的事, 过两三年长大些,她同样难逃被糟贱的命运,她阿娘正是看到了这绝望的未来才会孤注一掷带她逃回中原。

这么近距离地被神女看着,阿茅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神女真好看,她身边的侍女也都好好看,自己这么卑贱的人真的能留在她身边吗?

她忽然没了一开始的勇气,藏在最底下的自卑悄悄爬上来,深深低着头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得知她是个女孩儿,姜从珚心软了一分,语气也比先前轻柔了些,“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了,不用怕,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兕子和若澜姑姑,她们会教你的,今日太晚了,你先跟若澜姑姑下去安顿吧。”

阿茅讷讷应“是”。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服侍仙人似的女郎,连说句话都怕惊扰到她。

若澜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领着往旁边阿椿和阿榧她们的驿舍走去。

阿椿和阿榧算是姜从珚身边较为得用的侍女了,驿舍房间有限,现在也只能几人一起挤一间屋,总比露宿在外面强。

廊上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笼,浅浅照出一高一矮两个影子,若澜领着她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女郎脾气好,待下面的人也宽厚,你不必担心,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你才来,犯了错也不要紧,规矩可以慢慢学,但是有一点你需要从现在就记住。”

若澜前面的话都很温和,说到最后一句却陡然严肃起来,让阿茅紧张不已,下意识呆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她。

“女郎身边绝对容不下背叛的人!”她说。

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若澜脸上的轮廓却照不清她的表情,可仅凭语气阿茅也能感觉到这句话的分量。

她连忙表忠心,“姑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神、女郎的事的。”

若澜摸摸她的头,语气复又温柔起来,“好,你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紧接着把她送到了阿椿和阿榧房间里,吩咐两人好好照顾她,又去驿站各处检查了下,等各处都安顿好了没有发现问题才回到姜从珚房间。

一夜安宁。

第二天,中途歇息的时候,姜从珚却收到一个消息——

文彧病了。

她思索了下,让若澜带张复去给他瞧瞧,张复看诊完回来禀告,神色有些古怪,“文大人的病不是病。”

姜从珚抬了下眉,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张复继续说:“文大人一直说头疼,没有力气,我把脉时并无异样,或许是旅途劳累所致吧。”

旅途劳累也不是这个表现,这些日子他给好些人看过病,有水土不服的,有身体虚弱的,他都能诊出来,可那文彧,自己瞧着分明没有问题,他却非说难受。

张复觉得他在故意装病,却不好当面拆穿,只能回来禀告女郎。

姜从珚听罢,脸上却露出一抹松快的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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