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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

诏书一下,桓家便立刻准备起来。

六月请期,七月完婚。

桓家早有给桓均娶妻的打算,很多准备工作倒是顺畅。

六公主被赐婚后,生活跟之前相比也没太大变化,依旧不太被重视,但也有点不同。

宫人们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在疑惑,平平无奇的六公主怎么会被桓家七郎看上。

桓均出身好,人聪颖,年纪轻轻就入了朝,又生了一副好模样,且克己守礼从未狎妓蓄姬,跟长安城中的纨绔子弟很不同,是许多贵女的佳婿人选,便是宫中也都听过桓七郎的美名。

六公主也知道自己不配,这是阿姐为她谋划的安稳日子,如果没有阿姐,她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罢了。

她想,她不能辜负阿姐的心意,她要像她说的那样,坚强,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这一天傍晚,午后的余热散去,六公主难得出门去花园走走,却遇到了五公主。

她到现在还是有点怕她,可她不敢扭头就走,只好怯怯地打了个招呼,“五姊。”

姜银珠见她还是一副可怜包的模样,忽然有点生气,自己不过就那一次羞恼之下泼湿了她衣裳,又没打她,后面每一次姜羽儿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好像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

她越是这番态度,姜银珠就越生气,每次见面便越发不给她好脸色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六公主愣住,不知道五姊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摇头,“没有。”

姜银珠听她这么说,更气了,心里还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我齿序还在你之前,桓七郎却选你而不选我,不过是因为赵家的事看不起我而已。”

“五姊,不是这样的。”六公主忙解释,姜银珠却不听她的,“就是这个原因,他桓七郎又没见过你几次,怎么可能喜欢你,他不过想娶个公主才选了你。”

同样是公主,以前姜银珠觉得自己比姜羽儿高贵多了,她阿娘是贵妃,她自己也很受父皇宠爱,她在宫中向来是横着走,而姜羽儿生母早逝,父皇也不在意她,她这个公主,日子过得还不如体面些的宫女。

姜银珠一直以为自己会永远凌驾于姜羽儿之上,她会永远受宠,她以后会嫁给全长安最出色的儿郎,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赵贵妃彻底失宠了,底下人踩低拜高,她的日子也一落千丈,更让人害怕的是,她去找父皇,父皇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她了,好几次她都没见着父皇的面。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那些宫人内侍更是在私底下奚落她,说她凤凰变山鸡了,而曾经的山鸡六公主,却因为一道赐婚飞上了枝头。

姜银珠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她不懂,做错事的是赵贞,为什么却是她跟阿娘被牵连。

她满心愤懑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今天撞到姜羽儿,终于忍不住了,或许她只是想找个理由跟人吵架。

六公主见她看起来似乎还跟以前一样气势汹汹,可不知道为什么,五姊好像没以前可怕了。

她跟桓七郎的事不可能告诉别人,于是道:“五姊,你也说了,桓七郎并不喜欢我,就算我嫁过去,表面上或许被别人羡慕,实际上的日子跟现在可能也差不多,我并没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其实早就知道,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安稳”两个字就很好了。

姜银珠闻言,怔了一下。

姜羽儿似乎真的没有一点得意的样子?可她还是很难过,“现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短短两个月,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下从云间跌落尘泥,难道她今后就只能任由别人奚落自己吗?

十六七岁的少女,天真烂漫,心性简单,一时间没法调整自己的心态。

姜银珠垂下眼,脸上露出一种她以前从来不会有的失落表情,竟莫名叫人怜惜。

她以前欺负过自己,六公主本来应该讨厌她才是,她现在却莫名讨厌不起来,看五姊这么悲伤,她还有点想劝劝对方。

六公主想了想,忆起以前阿姐跟自己说的话,小心朝她道:“五姊,珚阿姐曾经跟我说,人生在世,不要看鲜花着锦之时身边围绕过来的恭维之语,而要看繁华褪尽后仍以真心待自己的人,那才是值得我们付出感情的人。”

“所以,我们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烦恼。”

许多次,她就是想着这些话才从这孤寂冷漠的宫中好好生活下来的,那些宫人都不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因为别人的态度自怨自艾,她要按阿姐说的,为在乎自己的人好好活着。

姜银珠呆呆地看着她。

姜从珚,那个因为她阿娘谋划而被漠北王选中的公主。

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那日在合庆银楼的场景。

她那时已经得知自己被赐给漠北王了,可她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害怕、惶恐,她眼神是那么平静,然后说出了那句“只能身在此境,心向前往而已”。

身在此境,心向前往。

第88章 长安剧情

这日, 梁帝正在跟听政殿跟群臣商议要事,长阶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宫内禁跑马,唯独紧急军要例外。

“八百里急递!”

传令使手持令旗,整个人飞似地逼过来, 直到抵达玉阶前, 猛地一勒缰绳, 倏地从空中翻下, 脚步不停地爬上台阶。

一边跑一边高喊“八百里急递!八百里急递!”

声音响彻宫宇。

踏进殿中, 传令使朝地上一跪, 解下胸前的筒囊,双手捧起朝前一递。

“陛下,北疆八百里急递!”

群臣听到声音,下意识回身望过去,只见传令使满身热汗、气喘如牛, 几乎累死过去。

众人心头一凛。

有侍中赶紧取过筒囊打开, 将其中的绢书呈于梁帝,又有两名内侍将传令使带下去。

梁帝看清绢书上所写之后,脸色大变。

“陛下,不知是何紧急军情?”司马维率先开口问。

梁帝却没立刻答他,脸色阴沉地盯着绢书看了许久,将手一扬, 示意郭侍中拿下去给众人看。

司马维连忙结果, 几位公卿便凑了过来,看清上面所书, 眼神都凝滞起来。

能站在这个大殿中的就没有蠢人,瞬间明白皇帝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

“这……”

“漠北王举兵南下,欲踏平羯族。”

“这可如何是好?”t

……

拓跋骁攻打羯族看似与大梁无关, 实则对他们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

鲜卑与大梁之间原本有个羯族,只有冀州少许接壤,两国井水不犯河水还能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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