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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凝了一大片血痂, 呈现出暗红褐色。

血液氧化后会变黑,这本是正常的, 张复检查后却发现了不对。

“箭上有毒。”他说。

“有毒?”

“王被箭划伤后,没及时处理伤口,又因为杀敌剧烈运动导致毒素顺着血液侵入体内, 这才导致肢体麻痹和高热。”

“这毒能解吗?会危及性命吗?”姜从珚心头一突,攥紧了手指。

张复又给拓跋骁仔细把了脉,检查瞳孔和舌苔,最终道:“这毒应该是草原上的毒草混合成的,毒力没到见血封喉的程度,但种类比较多,要完全解开的话需要点时间。”

意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姜从珚这才松开手,忙叫人把那支箭拿过来。

当时情况紧急,但何舟很细心,这支冷箭来得太突然,还是冲着拓跋骁去的,他察觉蹊跷,命人第一时间捡起来,果然是弩箭!难怪能隔着这么远射过来。

若像拓跋骁那样天生神力自然也能射出超远距离的强矢,但一般人没这个能耐,只有强弩才能射这么远。

这不是败军临时起意,是有预谋的暗杀。

可惜,何舟去抓放箭之人时,那处只丢下了一架弩机,四周确还有些叛军以及尸体,却看不出是谁放的箭,那人或许已经死于混战中了,或许是逃跑了,他派了人手去搜捕,也不知能不能抓到,当时天色昏暗,场面又十分混乱,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姜从珚让何舟把箭递给张复,“有了这箭能对症下药吗?”

张复眼睛一亮,自信道:“可以。”

研究解毒方子需要时间,他先给拓跋骁服了两颗常用的解毒丸和退烧丸,控制住毒素不叫其再蔓延,又开了张方子让人去熬药。

现在的毒药无外乎就是那几种,重金属毒、毒草毒花和动物毒素,除了重金属,其余两种都算生物毒素,很容易失活,要保存的话并不容易。这一年多来张复对草原上的各种草药毒虫也颇有些了解,他医术高超,解毒应该不是问题。

姜从珚这般想,努力让自己放下心来。

直到现在,想起那惊险的一幕,她依旧后怕着,心脏砰砰直跳,平静不下来。

都说战场凶险,也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体会。

她觉得按照男人的轨迹,在他的宿命来临前他是不会有事的,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本身就是一个变数,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会改变他人的命运,他的命运,或许早就发生偏转了。

再者,就算他性命无虞,难道就不会受伤吗?

张复只给拓跋骁包扎了胳膊上伤口,他身上的血污还没清理,脸上也一团乱,却不肯叫人碰。

等人一走,男人又不老实了,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别看他此时中了毒,身上一股蛮劲儿依旧不是姜从珚能抵抗的。

她被他死死按着,男人埋头在她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他熟悉的香味才终于安定了些。

接着他就啃吻起来,不停去亲她的脖子,耳垂,又移到她唇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揉弄起来,试图钻进去。

姜从珚又急又气,不停推他。

“你老实点,张复说了,不许你乱动。”她好不容易找到个间隙说话。

“我没乱动,我只是亲亲你。”男人含糊又无辜地说。

“……”

她实在受不了了,掐住男人作乱那手的手背,狠狠拧了一下,“你自己闻闻你身上的味道,熏死我了。”

拓跋骁僵硬了下,终于停住动作。

他鼻子吸了吸,嗅觉仿佛终于在这一刻恢复,闻到了一股汗与血还有泥混合在一起又发酵后的馊臭味儿。

已是五月,今年的夏天又格外热,他接连奔袭作战多日,没有工夫打理自己,衣裳被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更别说溅到的血。

先前骤然见到他,刚经历过危险的一幕,姜从珚顾不上这些,现在安稳下来,尤其解了战甲后他身上的味道更明显了,她没嫌弃已经看在他是个病号的情况下了,结果男人根本毫无自觉,还不顾医嘱想着那事儿。

拓跋骁纠结地看了她一会儿,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连他这不太讲究的都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糟糕。

他想抱她,又知道她爱洁的性子。

他咬了下牙,“我去洗澡。”

他撑着胳膊就要站起来,可中毒导致的四肢麻痹却让他动作迟缓,头脑发晕,身体晃了晃。

姜从珚赶紧按住他肩膀,“你去哪儿洗?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别折腾了。”

男人看着她。

向来生龙活虎好似从来不会倒下的男人,现在烧得脸颊通红,嘴唇苍白,望向她的碧色的眼睛竟显得有些脆弱。

除了那晚,她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你乖一点,我给你擦擦。”她放柔了声音。

男人眼睛一亮。

拓跋骁自然十分乐意接受她的伺候,尤其她还用这么温柔哄人的语调,他只感觉自己飘在了云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魂儿都要飞了。

姜从珚让阿榧烧了锅热水送到帐篷里,放下帘子,只露出一点缝隙透光。

拓跋骁坐在地毯上,四肢大张开。

姜从珚跪坐在他身边,顶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将巾帕用热水打湿,用力拧干,转过身来,先从他额头和脸颊开始擦拭。

“你把眼睛闭上。”

男人乖乖听话。

她动作很轻,擦得很仔细,连他双眼皮褶都没落下,有些干涸凝固的血痂擦了好几遍才终于擦干净,露出男人原本英俊的面容。

擦完脸,她顺着往下给他擦脖子和胸膛,这两处的血没那么多,却有许多灰。

拓跋骁感受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游走,滑过胸膛,后脊,腰腹,继续往下……

他喉结滚了滚,身体微微绷起,却没像先前那样动手动脚,相反,他心里忽然很平静,还渐渐有了困意。

男人身上实在脏,擦完第一遍,整盆水都浑浊了,姜从珚换了盆水,第二遍才终于干净了。

他身上还有些小伤口没处理,男人一向不在意这些小伤,觉得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她却认真地给他消过毒,再涂上药,最后给他套上一套干净柔软的衣裳。

她打量一眼,嗯,从一个泥里滚出来的破娃娃变成精致威武的大娃娃了。

好不容易做完这些,姜从珚也有点累了。

但她自己还没收拾。

她虽没男人那么脏,奔波一整晚,也沾了不少灰,更别说先前被他抱了几下,蹭上了血,至今还有股血腥味萦绕在她鼻间,身上也汗津津的十分不舒服。

她见男人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地毯上,似睡着了,想了想,让阿榧重新送了盆热水,自己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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