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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严, 地面还有士兵不断运着石料、木料上去,显然在加强戒备。
拓跋骁还在附近,他还没有撤走。姜从珚意识到这点。
终于抵达监牢,还没进去,姜从珚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当即嫌弃地用袖子捂住口鼻,再看那阴森森的房间和地上乱七八糟的血迹,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摆着公主做派,对赵措的人叱骂:“赵措竟然敢把我大哥关在这种地方。”
看守监牢的人朝姜从珚身后的赵措亲信看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那亲信便解释了几句,“公主闹着要来看张延,不同意就绝食,少将军就命我带她过来了。”
既然是少将军的命令,她又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弱女子,看守就放心下来,放她进去。
监牢本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条件可想而知有多糟糕,路上遇到没来得及清理的死尸,姜从珚又是一阵惊吓,几乎要维持不住贵女的仪态了。
带她过来的亲信却笑了,高高在上的贵女出入都有仆人给她鞍前马后,没见过这种场景,先前闹着过来,现在后悔了吧。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昏暗,几乎要看不清脚下的路了,穿过几间囚室后,姜从珚终于看到最后一个房间里的张延。
房间三面都是围墙,没点灯,只有东边墙顶开了个巴掌大的小窗透进一丝暗淡的天光,隐约看清那道人影是他。
他躺在地上,蓬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手腕和脚腕上还缚着铁链,看起来生死不知。
“大哥!”姜从珚喊了一声,急急扑到牢房的木栏面前。
张延听到她的声音,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牢房外的那道身影。
不是幻觉,真是她。
“阿珚,你怎么在这儿?姓赵的把你也关过来了?”张延挣扎着坐起身,嗓子因为长久没进水而干到嘶哑。
他也扑了过来,担忧地看着她。
赵措要真敢如此对待阿珚,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不是,是我主动要来看你的。”姜从珚赶紧摇头,带着哭腔说,“我就知道赵措在骗我,他先前答应我只要我乖乖跟他走就不会为难你,结果还把你关在这种地方,大哥,你这个样子,他是不是虐待你了,我要去找他算账。”
张延听她不是被关过来的,稍微放心了点,又听她语气跟以往大不相同,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守卫,渐渐明白过来什么,用眼神询问了下。
姜从珚眨眨眼。
张延便装作无力地模样倒了下去,嘴里却还劝:“我……没事,你别冲动。”
“大哥!”姜从珚惊叫,转头对守卫命令,“你快把门打开,我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给他赔命。”
守卫迟疑了瞬,也有点担心,张延毕竟不是普通俘虏,他还是凉州侯之孙,要是有个万一坏了将军的大事,他可担不起这责。
再看张延手上脚上都被铁锁扣着,外面也守卫重重,任他武力再强也逃跑不了,这才打开牢门。
姜从珚第一时间去看张延的情况,只见他嘴唇干裂,面容憔悴,手上还生了冻疮,显然这几日过得很不好。
守卫见他还有气,放下心来。
张延虚弱地说“渴”、“饿”,再看他身上的铁链,姜从珚更气了,命令道:“我大哥是凉州侯之孙,你们竟敢这么对待他,还不给他松绑。”
守卫不动,“公主,这是少将军吩咐的,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给张将军解锁。”
姜从珚怒瞪他,僵持了一会儿,她意识到对方不可能听自己的命令,终于退而求其次,“你们给我大哥送份水和饭菜过来,还有冻伤药。”
这个要求倒没那么过分,守卫用眼神询问送她来的亲信,姜从珚看到这眉眼官司,冷下声,“需要我亲自去跟赵措说吗?”
“我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他手里的人质,可漠北王都愿意为我退军了,难道他还敢怠慢我?我要是有什么意外,漠北王的大军就会马上踏平固原城。”
她说得很有道理,她现在对固原确实十分重要,说是护身符都不为过了,再想起这两日少将军对他的纵容,似乎还有点别样的心思,亲信最终点了点头,按她要求送了饭菜和水。
赵措确实是故意饿着张延他们的,饿到没力气逃跑,不仅让人放心,二来也省粮食了不是。
饭菜送来,姜从珚又道:“我要等我大哥吃完饭,你们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前面的要求都答应了,怕她再闹,几人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顺了她的意,但要求了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姜从珚没理会他们,只关切地看着张延。
确定身后没了动静,姜从珚回头看了眼,这才收起娇蛮的表情,眼神沉了下来。
“大哥,你没事吧。”她小声问。
张延摇摇头,“没事,他不过饿了我几天而已。”又压着声音问,“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拓跋骁能不能把你救回去?”
姜从珚简单说了两句,问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大哥,梁军内部情况如何,赵卞赵措父子威望高吗?你在军中还有没有可用之人……”
她声音极低极低,两人离得这么近,张延都需要认真去听才能听清。
张延先前领过两万兵马,但只是一个暂时的职位,那些并不是他的亲军,最终还是归赵卞调使,他被设计支走,现在又成了阶下囚,赵卞自然把他的人马收了回来,只是她不知这些人中有没有效忠他的。
张延领军时间不算长,但对战事十分上心,了解过赵卞帐下那些人,还与不少人打过交道。
“大部分不过是群贪生怕死软蛋呃……软骨头而已,惯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根本没有多少领兵打仗的本事,前军副将陈奇、董耀有点本事,他们是北地郡本部将领,与赵卞素来不合,固原的事他们未必同意,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反对而已……我领兵时日尚短,但与校尉李襄、窦田共退匈奴夺回城池,交情不错……”
张延飞快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她详细交代清楚,姜从珚一字不漏地记下。
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些,梁军上下并非铁板一块。
“若给大哥机会,你有几成把握能策反李、窦二人?”
“五成吧。”
张延回答完,看到昏暗牢室中她冷静肃杀的侧脸,心头一跳,“阿珚,你别轻举妄动,漠北王肯定会救你回去,你现在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姜从珚笑了笑,“大哥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只是真到了那时候,我希望大哥能配合我。”
她这么说,张延却更加放心不下了。
他还想劝两句,掌心却被塞进两个东西。
他下意识藏到袖子里,尽管看守的人现